跟我走麽?

  他扶著我來到二樓,替我打開房門。我走進房間,他沒有跟進來。


  他站在門口說:“你好好休息,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知道,他現在需要冷靜。需要無比強大的自製力才能對我和顏悅色的說出這翻話。


  我點了點頭。


  我沒有去睡,我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靜靜的等待時間過去。


  淩晨五點,晨光照進房間,驅走一切黑暗,然而,我心裏的陰霾卻越來越濃重了。


  我撐著快要垮掉的身子,洗漱,拿證件,換衣服。


  在六點之前,我離開了。


  我不確定他這的心靈康複期是多長時間,所以,在此期間,我還是回避比較好。我不想成為他痛苦的根源。


  我就是太愛他,所以,我才必須選擇離開。


  我坐上飛機,離開了我生活了24年的濱城。


  我把工作,通過郵件形式都發給我的助理小美。我告訴她,我要放個大假,歸期不定。


  她知道我流產,所以,一直都有準備,她說:“沒事兒,公司都走上正軌了,你隻要遙控視頻會議,在哪都一樣。”


  我什麽都沒說。


  接著,我消失了。


  杳無音訊。


  除夕晚上,我偷偷給我爸媽送了很多吃的和衣服。


  這個除夕夜,我過得異常淒慘。


  之後,我去了夏海島。墨少寒說得對,北方太冷了,融不了我這顆石頭心。


  轉眼,五月將近。


  北方的天氣也開始回暖了。


  4月26號的夜晚,我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家門。這段時間,我找了一家房地產公司打工,現在已經升為部門經理。


  因為我太能幹了,別人不喝酒,我喝。別人不熬夜,我熬。別人按時就下班,我沒有一天不是在十二點之後進家門的。


  我渾身酒氣,推開門的時候,猛地看到一個黑影從我家沙發上站了起來!

  “唔——”我嚇得往後退,“嘩啦”鑰匙掉在地上。


  那人邁開長腿,快步朝我走了過來。他彎腰撿起了鑰匙,霍地伸手——將我拉進門。


  “砰——”門被關上的同時,我被他抵在門上。


  這情景太熟悉,這人的氣息我太熟悉。熟悉到,我一碰觸,便要淚海千頃!

  “少寒……”我的聲音很柔,很軟,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幾個月之後,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然是這樣一種蝕骨的聲音。


  他一下子吻住我。


  我掂起腳,用力地摟住他的脖子。他急切的拉出我的襯衫衣擺,“嘩”一下扯開我的前襟,水晶扣滾了一地。


  他等不及我洗澡,直接就在門口發泄他的思念。


  ……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在抽煙。


  淩晨三點多鍾,客廳裏開著刺眼的白熾燈。


  他見我穿著牛仔褲出來,不由嘲諷一笑。我的防備太明顯,是個男人都明白,女人穿得這麽保守,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不想讓你碰!


  我倚在電視櫃旁邊,雙手環肩,防備的看著他。


  他坐在沙發上抽煙,一根接一根特別嫻熟。


  我看他抽得還挺起勁,我也拿起電視櫃上的煙盒。


  我從煙盒裏拿出一根薄荷煙,點上。這煙,我抽了幾個月,雖然還是不喜歡這個味兒,但,我真是需要它。


  它能麻醉我的神經,讓我沒那麽痛。


  墨少寒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朝我招了招手,又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拍了拍。


  我走到他旁邊,坐下來。我手裏還夾著香煙,我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在他臉上。


  他在煙霧裏說:“你瘦了。”


  我好笑的看著他,我看到了他的青澀胡茬,還有他眼睛裏的紅色血絲。


  我說:“你也瘦了。”


  他朝我靠過來。他又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問我:“跟我回去麽?”


  我剛要說:“不”,突然聽到他說:“我想你。”


  他扭頭,朝我看過來。他黑眸裏的愛與愁,細碎如砂礫,磨著他的眼,磨著我的心。


  我盯住他,慢慢的啟唇說:“好。”


  他伸手摟我,我在他肩頭痛哭出聲。他的另一隻手扔了煙頭,將我拉到他的腿上。


  我痛苦的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哭,我伸手摟住他的背。


  緊緊的摟住。


  我哽咽著說:“我也想你。”


  他把我抱緊。


  我說:“那我爸媽……”


  他吻住我的唇,在我透不過氣的時候,他在我耳邊說:“五一放假,我們去接爸媽,我知道你一定不想錯過這個時刻,所以特意來找你。”


  我嗚嗚的點著頭,我不知道他心裏還有沒有疙瘩……但是,我會努力將他心口的創傷撫平的。


  隻要他需要我,我就一定給他我最溫暖的愛。


  我撫著他的臉,我記得他說過……他說最遲五一,就能贖我爸媽出來。


  他一言九鼎,他做到了!

  他說:“本來想明天就趕回去,又不想你那麽累。”現在已經三點多了,趕今天的飛機,我估計會暈機。


  但我實在是太著急,我說:“就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去吧,一會兒我去辭職。”


  他“嗯”了一聲,說:“一切都聽你的。”


  此時的我,不想說話,我隻想吻他……


  我吻著他的臉,慢慢的將唇向下滑,我咬住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在滾動,我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詫異的看著我。我拽掉他的衣服,又來拽我自己的衣服。


  他笑著看我,那個表情,我真是永生難忘……我太喜歡了。


  我咬著他的耳朵說:“我現在才懂,什麽叫身體很誠實……”


  他將我抱起來,動情地說:“我真的太想你了。”


  第二天,一早,墨少寒的爺爺給我打來電話。我去洗手間小聲的接聽。


  爺爺的聲音蒼老了很多。


  他說:“蔓蔓呐,爺爺求你回來吧……以前的事情,咱們別計較了。你爺爺我都已經土埋半截了,四世同堂也盼不了幾年啦……你爸媽也老了,牢裏的日子苦,身子肯定要添毛病,你快回來吧,和少寒好好的,爺爺不管你們的事了。”


  我的心,一陣陣發顫,我預感著,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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