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一瞬間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我感覺我的腔子裏好像呼呼地在長草。 我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天，咱倆……真那個……了？” 他似笑非笑地朝我瞥了一眼。 他說：“對，我們交付了彼此的第一次。” 我被噎住。 他接著說：“挺美好的……隻不過，等我醒酒的時候，都是後半夜了。我到處找你，我是想對你負責的，但是，我又沒記清你的模樣。” 他笑了一下，說：“好像夢一樣……” 他把雞蛋倒在鍋裏翻了翻，又說：“我回家向我父母坦白了這件事，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地去問，因為怕對女孩子的聲譽造成影響。我們決定，等女孩子自己找來的時候，我們一定誠心道歉，並娶她過門。” 他盯著我說：“沒想到，一等十二年，那姑娘似乎沒把這個當回事。” 我捂著臉，從指縫裏看他，我說：“我隻記得我抱住一個男孩又親又啃，後邊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無奈地朝我笑了笑，說：“想不起來沒關係，一會兒給你重新演習一遍。” 我捂著臉蹲下來，我肚子裏的草長了一米多高。我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是我的？” 他把西紅柿扔鍋裏炒。 他說：“這次我們一起合作，你的設計交上來時，我看到你的照片……” 他仔細瞅了瞅我，溫和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他往鍋裏放了點鹽。 慢慢地說：“我看到你的照片時，心髒好像被撞了一下。” 他吸了一口氣，說：“於是我就在暗中調查你……你生日那天，我是跟著你去的宴會。我怕你被別的男人約走，我真是特別迫切地想拉你出去，然後問問你是誰……嗬……”他說著說著，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恍惚地說，“你私心還不小……” 他垂著睫，盯著炒鍋。 好半天，才說：“嗯，我本來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那個姑娘……但是，當我把你抱在懷裏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沒錯了，一定是你，我吻你的時候，那感覺完完全全又回來了。可笑的是，我又把持不住了。本來不想在車裏，可是我真的等不了，哪怕多一秒，我都會爆炸死掉一樣。所以，那天真抱歉。” 我搖了搖頭。 他吸著氣，想了想說：“你說你疼的時候，我還挺詫異。我心想，你怎麽會是第一次？我以為我找錯人了，可是那感覺是不會錯的，然後你迷迷糊糊的發現沒有落紅，我好想敲敲你的腦袋，說笨蛋。” 我故作輕鬆地看向天花板。 他突然說：“就炒兩個菜吧，太餓了。” “……”真的太感謝他轉移了話題。我笑著站起來，去端盤子，“辛苦你了。” 他去洗了手，把圍裙摘了，我們一起吃飯。我問他：“你選我的設計，是因為……咱倆以前發生過那件事？” 他一臉受了侮辱的表情，特別不爽地說：“你覺得我是那麽沒原則的人？” 我哼了一聲說：“當然不是！我就是向你求證一下，到底是我靠實力得來的榮譽，還是靠關係！” 那天，王鴻飛侮辱我的話，時時刻刻像把錐子在我的心口上紮！ 林耀說：“我是確定了你的設計之後，才讓人送你的資料過來的。當然是你靠實力得來的榮譽，要不是你實力超群，我還沒辦法再次遇見你。” 我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這些話，我是不會向王鴻飛證實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