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

  心電監護儀上成了一條直線。


  宋瑤驚慌起身，去按呼叫鈴，然後像外跑去。


  “醫生！醫生！快來人！”


  宋瑤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裏醫生與護士手忙腳亂的救治。


  她渾身發冷，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當醫生對著她投來歉意的眼神時，宋瑤飛撲到顧辭遠床邊，聲嘶力竭的喊道。


  “顧辭遠！你給我醒來！沒有你，我怎麽活下去！”她用力搖晃著床上男人的胳膊。


  “顧辭遠，時光是你的兒子！你還沒有好好看看他，沒有抱過他！”


  “求求你醒來啊！不要拋下我們！”


  女人的哭喊聲悲痛欲絕，縈繞在病房內，衝擊著現場每個人的耳膜。


  宋瑤的眼淚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一滴一滴又一滴，打在顧辭遠的眼睛上、臉上、唇上……


  “顧辭遠，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主治醫生走上前，“宋女士，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心電監護儀上的那一條直線突然有了起伏。


  主治醫生一秒不帶思考道，“快！繼續搶救！病人沒有放棄，我們也決不能放棄！”


  宋瑤看著微弱起伏的線條，渾身發軟，癱坐在地，被人拖到了一旁。


  “顧辭遠，求求你，千萬不要拋下我。我願將自己的餘生分給你一半，再多一天。”


  半個小時後。


  醫護人員結束了搶救工作，每個人臉上都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小護士摘下口罩，走到宋瑤麵前，眼裏含著淚。


  “宋小姐，不要灰心。顧先生很想活下去，盡管他器官開始出現衰竭，但是病人的求生意誌非常強。或許很快，他就會為了你醒來。”


  宋瑤覺得自己似乎將體內的水分都流進了，此刻如同浮萍一樣，整個人沒著沒落。


  這邊顧辭遠剛搶救過來，陸啟川就慌慌張張跑來了，帶來了另一個噩耗。


  “瑤瑤，時光犯病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宋瑤整個人險些崩潰。


  最後，還是陸啟川將她抱到了急救室外。


  “瑤瑤！聽我說！你不可以倒下，顧辭遠需要你，時光也需要你！這是手術同意書，需要你簽字。”


  宋瑤腦子一片空白，陸啟川握著她的手，簽上了她的名字。


  “病人大出血！”


  陸啟川看向宋瑤，“怎麽辦？”


  時光之前的一次手術也出現過需要輸血的情況，當時顧辭遠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於是，他們擅作主張的抽了顧辭遠的血。可是，這一次……


  宋瑤臉上露出一抹嘲笑，聲音嘶啞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兒子的爸爸，我該救誰？”


  陸啟川知道，宋瑤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心骨，即便日後會被她埋怨，有些話他還是要說。


  “你不知道該救誰，但是顧辭遠知道！如果我是他，一定會希望你可以救時光。”


  宋瑤全身發抖，掩麵痛哭道，“我做不到，做不到。”


  哪怕日後再回想起來，那也是宋瑤生命中最黯淡無光的一天。


  她墮進了萬丈深淵。


  卻沒曾料想，有人接住了她。


  她當時其實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打算，無論是顧辭遠還是時光，一個也不救，而她隻需要從窗口輕輕往下一躍，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那個可怕的想法一出現，便遏住了宋瑤的大腦，讓她無法再理智的做出任何決定。


  她已瀕臨真正的崩潰，神情開始變得不正常。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啟川皺眉看著失神的宋瑤，迫切的在等她的答案。


  “救我兒子。”


  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宋瑤身體也不抖了，瞬間變得僵硬，她不敢回過頭。


  顧辭遠經過宋瑤身側時，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


  “等我和兒子。”


  那溫潤的觸感轉瞬即逝，等宋瑤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已經重新關上了。


  宋瑤茫然的看著陸啟川，問道，“啟川哥，我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陸啟川眼裏閃著淚光，擲地有聲的告訴宋瑤。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