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軋鋼廠

  爸爸打發媽媽去收拾東西，他問我：“你別聽你媽的，你是讀過書見過世麵的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跟我說。我們這一輩子雖然不像你走南闖北走那麽多路，不過見過的人和事還是不少的，說不定能給你參考參考。”


  我這才有機會把事情原原本本跟父母說了一遍，隻是沒說李竹差點在公司樓頂強奸她。


  爸爸聽後沉默了。


  媽媽的眼睛紅了，放下手裏的東西，勸我：“閨女，人家說的對呀。女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你不能老把我們家當你的家，你做決定之前得聽婆家和丈夫的話，不能任性呀！我跟你爸這一輩子，還不是什麽都聽你爸的？”


  爸爸哼了一聲：“咱們是哪個年代的人？閨女是哪個年代的人？能一樣嗎？”


  媽媽瞪了於爸爸一眼：“哪個年代，理都是那個理。”


  爸爸反問：“當初你媽生病的時候，我沒跟你一起回去伺候？還是你弟弟沒錢的時候我沒給他錢？咱們結婚了，咱們倆才是一家，你家的親人和我家的親人這都隻是親人，不能說你是我家人。”


  媽媽更委屈了，一屁股坐到爸爸身邊：“這是什麽意思？你媽癱在床上那麽多年，都是我伺候的，我給她養老送終，怎麽到現在我都不算是你家人了？你良心呢？”


  爸爸無力地長歎一聲。


  我以前沒覺得父母這方麵的不同，現在才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我壓著心底的委屈，試著跟媽媽溝通：“媽，社會呢是一直進步的，老黃曆的時候，女人連名字都沒有，要是照老黃曆說，你的身份證上寫的就是什麽什麽氏。後來說婦女能頂半邊天，都頂起半邊天了，就說明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我都是半邊天了，去頂誰家的半邊天不行，非要頂他家的？我是個人，又不是千斤頂。”


  爸爸說：“這話說得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還有，那小子沒跟清泉分手就去相親，這是拿我閨女當什麽？”


  媽媽趕緊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事，終究不過就是相親。男人嘛，就那麽回事，在外麵偷吃的都大有人在，要是真計較，這日子還怎麽過？”


  爸爸白眼看著於媽媽：“這麽說我這輩子沒搞過女人，虧了？”


  媽媽笑道：“那是我運氣好。”


  爸爸反問：“那你就不讓你閨女有個好運氣？”


  媽媽說：“哎呀你這個人！我是說，女人就得認命，不能有點事就分手。以後結婚了，男人出去耍了就離婚，那一輩子得離幾次？你看那些明星，不也是男人出軌了，認個錯，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嘛。要是李竹跟清泉認個錯，那就沒事了嘛。”


  爸爸又要教育媽媽，於清泉先開口：“人和人不一樣，有的就愛戴綠帽子，我戴不住，心裏委屈，湊合過我怕我得抑鬱症，最後不得善終。”


  媽媽道：“閨女，這你得想開，女人啊……”


  爸爸打斷於媽媽，說：“這是原則問題，不能忍，分吧，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