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魔刀找上門
“多謝二位掌教不殺之恩，多謝二位掌教不殺之恩，我一定監督師兄超度亡魂，哪怕耗盡乾坤宗底蘊也要幫那些亡魂安心投胎轉世！”方金巧激動地渾身顫抖，急忙磕頭拜謝。
乾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艱難的抱拳作揖，“多謝二位掌教不殺之恩，此後餘生，我必定竭力替那些亡魂完成未了心願。”
說到這裏，乾立的話頓了頓，隨後試探性的輕聲問：“二位掌教，不知我師弟誌恒……”
作為道家掌教，不論張北宿還是張玄陵，皆為一言九鼎之輩，隻要說出口的話，絕沒有食言的道理，所以乾立此刻並不擔心自己和師妹的安全，反而有心師弟馬誌恒。
張玄陵冷笑：“哼，乾立，做人不要得寸進尺，若非方金巧實力不夠，短時間內無法讓乾坤宗上下信服，你以為你能活命？好好贖你的罪，至於別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兩句話冷似寒風，乾立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躥到頭頂，急忙抱拳道：“是是是，在下謹記掌教教誨。”
張玄陵不再理會乾方二人，對張北宿道：“張掌教，安撫上萬冤魂的法事晚輩好久沒做了，還請您老人家幫著指點指點。”
張北宿撚須道：“玄陵謙虛了，早聽聞你年少時便看盡了道家典藏，習了一身通天道法，這次出手，貧道正好長長見識。”
兩人說完，腳下同時一點，輕飄飄的躍上仙鶴後背。
仙鶴長腿伸出，一爪抓住昏死過去的馬誌恒，鳴叫一聲，振翅朝乾坤鎮飛去。
乾立和方金巧逃過一死，目送仙鶴掠過山巔，渾身力氣就像被水泵抽幹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跌倒。
“唉……師妹，我若是早點聽你的話將魔刀丟棄就好了，也不至於遭此劫難。”想起之前種種，乾立真是悔不當初。
方金巧知道馬誌恒此去必死無疑，心中傷感萬分，相處數百年，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如親兄妹一般。
擦了擦眼角淚水，方金巧顫聲告誡道：“師兄，吃一塹長一智，將來在不可行差踏錯了，至於那些魔物，哪怕再好，咱們也要躲得遠遠的！”
乾立點頭如搗蒜，“師妹此話在理，在理！”
……
出西陵縣縣城往東六十裏，有座高不足百丈，形狀酷似綻放蓮花的矮山，名為福蓮山，藏風聚氣，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春秋六大戰神之一的西陵王便葬在此處。
莫毅等人坐著馬車清晨出發，如今已能望見福蓮山。
“大哥，你要吃紅棗糕不？”楊柳掏出塊帕子打開，裏麵擺著紅棗糕，桂花糕，糖糕，三種點心。
“不了，你們吃吧。”莫毅笑笑。
“好嘞。”楊柳幹脆利落的答應一聲，將手帕遞給兔美。
也不知道兔美為何對甜食那麽沒抵抗力，隻看一眼便開始流口水了，小手在空中滑出一道殘影，已經拿著棗糕吃了起來。
顧盼兒見狀也拿了一塊桂花糕，怕胖，又掰了一大半給衛青和陸遠。
空海和尚笑嗬嗬的身手去拿，被楊柳機敏的躲開，小丫頭沒好氣的道：“大和尚，你都這麽胖了，就別再吃點心了，當心胖的走不動路。”
與眾人的輕鬆愜意不同，莫毅坐在車尾，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蚩尤居然把灼心刀從乾坤山收了回來，還要交給他保管。
“莫小子，別這麽不情願，灼心刀雖是本神年少時鑄造，遠稱不上完美，卻也足以媲美如今那些仙兵了，你好好收著，將來早晚能用得上。”
“前輩，按您的說法，這把刀已經被八境練氣士盯上，我如今才三境初期，你將這把刀交給我，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嗬嗬，放心，本神是做事那麽不周密的人嗎，我早已用術法屏蔽了灼心刀的氣息，隻要你不把刀拿出來四處顯擺，那八境練氣士就是站在你跟前也發現不了。”
聽到這話，莫毅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仍是頗為顧慮，“戰神前輩，那灼心刀魔性如此之強，連馬誌恒那樣的五境巔峰高手都被輕易操控了心智，還要時常飲血……”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蚩尤在心湖中打斷。
“神兵利器就好似烈馬，即危險又安全，你征服不了它，它就會把你從後背掀到地上，再亂蹄踏成肉泥，你若是征服了它，它就會乖乖聽你駕馭，助你馳騁沙場，遠行萬裏。”
“莫小子，這把灼心刀是本神親手打造的，有本神指點，你難道還怕降服不了它嗎？放心，隻要你降服了灼心刀，你讓它從今以後改吃素都沒問題。”
“這……”莫毅想了想，覺得蚩尤的話不無道理，刀的創造者就是自己半個師父，還怕刀坑了自己，便點頭道，“好，那就暫時先收進方寸物吧。”
郊外的草叢中漱漱作響，已被春意喚醒的野草不住的分開聚攏，仿佛草叢中正有頭猛獸在朝馬車撲來。
兔美耳朵微微聳動，轉頭朝後看去，發現大哥在向自己微笑搖頭，迷茫的歪歪了小腦袋，重新去求楊柳大姐頭再分自己一塊棗糕。
突然，一道暗紅殘影破開草叢，倏地一下，直插莫毅背心。
莫毅後背衣裳驟然撕裂，兩隻手臂自背後伸出，在電光石火間夾住那道暗紅殘影。
莫毅整個人在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朝前滑去，為免撞到其他人，急忙抬手按住馬車兩側的護欄，馬車瞬間提速，小跑著的駑馬身上一輕，直接離開地麵。
負責趕車的馬豪嚇了一跳，急忙一掌拍在車頭，啪的一聲，馬車重新落地。
他這一招時機把握的妙到毫巔，駑馬落地是非但沒有折斷馬蹄，反而十分順暢的銜接上之前的步子繼續拉著馬車小跑起來。
對於剛才的忽然飛天，駑馬打了個響鼻表示震驚與不解。
馬車的突然提速，讓楊柳、衛青、顧盼兒、陸遠四人險些仰麵摔倒，萬幸兔美、桃嫵、空海皆身手不凡，抬手一扶，四人便卸了力道。
見一車人都不解的朝後看來，莫毅歉然一笑，“抱歉抱歉，我剛才想到一招新招式，所以忍不住試了一下。”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楊柳拍著胸口道：“大哥，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咱們被人偷襲了呢。大哥，你先想了找啥招式呀，等會兒教給我唄？！”
“好，有機會教給你。”莫毅嗬嗬一笑，不在說話。
此刻他實在是沒什麽精力扯閑篇，因為就在眾人看不到的背後，自己的兩條得自遮天洞府的副手正跟灼心刀互不相讓僵持。
“戰神前輩，這刀不對勁啊，好像是打算要我的命啊？！”莫毅在心湖中道。
“烈馬嘛，自然不甘心被輕易降服，何況灼心刀極有靈性，能感受到你對它的嫌棄，知道跟著你將來一定沒少日子過，自然反抗的愈發激烈。
不過嘛，也不用擔心，它被那八境練氣士那術法劈過，實力折損嚴重，你隻要撐上一炷香功夫，它就無力賞你了，隻能乖乖被你收進方寸物中。”
“支撐一炷香功夫？！我……”莫毅聽到這話差點破口大罵。
如今他這副四臂怪物的模樣，要是被春耕的農夫看到，還不得把別人嚇瘋了啊！退一萬步說，就是一路上沒農夫發現自己，被車上的馬豪和桃嫵瞧見也不得了啊！
自己能伸出兩條副手的事情屬於殺手鐧，除了空海楊柳這些自己人知道，他沒打算滿世界宣揚！
“沒事，此去福蓮山至少還需兩個時辰，你坐在車尾，不會被人發現的。說起來，你還是快點把真氣輸給兩條副手吧，它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蚩尤的話裏透著一股子老頑童惡作劇般的牽走輕挑。
“你……我……唉……”莫毅真他娘的想爆句粗口，卻又不敢，隻好歎了口氣，將真氣源源不斷輸送給背後兩條手臂。
就這麽著，莫毅在顛簸的車上一麵抵擋魔刀穿心，一麵還要對眾人淺笑盈盈，堪比置身煉獄。
旭日整個跳出地平線，在兩座高山中間散發出橙紅色的光線，溫暖著大地上的萬物生靈，除了莫毅。
他此刻已額頭冒汗，精疲力盡，如一饑節飄在湍急河流的斷木，隨著馬車在起伏的土路上搖晃起伏。
顧盼兒欣賞這美麗的田園風景，隻覺得自己當初跟隨莫公子一起離開的決定無比英明，雖然自己還沒能如願成為莫公子的人，但哪怕隻是這麽自由自在過一生，也已此生無憾。
自己家若沒有家道中落，淪落風塵的苦難自然是不會有的，但恐怕此刻也已經聽從父母之命嫁給某位前途光明的年輕官吏為妻，整日忙著管家了吧？
相比起整日圍了公婆丈夫打轉，她更喜歡如今走南闖北的生活，雖然驚險，卻豐富多彩。
顧盼兒想著便眼含柔情的看向車尾的莫毅，頓時被滿頭大汗，精神萎靡的莫毅嚇了一跳，“公子，你怎麽了？！”
眾人聞言全部轉過頭去，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你們別動，我去瞧瞧！”
空海說著從車前一步跨調查何為，正要詢問，卻見莫毅朝他連使眼色，朝後背捕捉痕跡的掃了一眼，呼吸微滯。
好家夥，一把暗紅長刀正跟莫毅的副手在背後相持不下。
空海正欲叫桃嫵和馬豪過來，卻見莫毅搖了搖頭，眼珠一轉，立刻明白莫毅是不想別人發現他副手的秘密，身子一正，鐵塔似的身軀直接將莫毅完全遮住。
“沒事，莫毅隻是運功運岔了經脈，我幫他稍微梳理一下經脈即可。”
桃嫵道：“空海師傅，需不要我幫忙？”
空海立刻道：“不必，隻是很輕微的岔了經脈，不需桃施主動用真氣，用內力即可，否則過猶不及。”
桃嫵和馬豪努了努嘴，實在想不通修為不過市井一流的空海如何用內力幫莫毅這樣的三境武夫梳理經脈，但畢竟他們關係更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要沒事就好。
莫毅朝空海感激的點點頭，運轉最後一絲真氣流入副手，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灼心刀終於後繼無力，龐大無匹的衝擊力逐漸減弱。
莫毅鬆了口氣，心念一動，副手便將灼心刀收入方寸物中。
“呼……真是要了親命了……”莫毅整個人癱軟在馬車上。
“沒事了？”空海輕聲問。
“沒事了，多謝。”莫毅點點頭。
空海念句：“阿彌陀佛。”重新返回車頭。
莫毅現在體力一點真氣也無，想要烘幹衣服是不可能了，好在三境武夫的體魄已經相當結實，流了汗吹冷風也不會感冒，便索性不去管它，重新盤腿而坐，打坐練氣。
在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七十二個小周天後，馬車緩緩停下，莫毅睜開眼睛，發現已到了福蓮山山腳。
福蓮山山腳，數十名軍卒搭起一片小小的營房，此時他們便就在營房外的空地。
此時午時未到，軍卒都還在巡山，空蕩蕩的營地有三名火頭軍正在生火做飯。
由於是朝廷的挖掘任務，尋常江湖人哪怕知道也不敢打主意，而山上武夫則是西陵縣想防也防不住，所以西陵縣並沒有派遣太多兵力過來布防。
“見過趙公子。”三名火頭軍見是趙棟梁來了，急忙放下手裏活計小跑過來行禮問安。
趙棟梁跳下馬車，說句“辛苦了”，便讓三人拿著他特地帶來的好肉好菜回去一並燒了，給大家夥改善改善或是，三名火頭軍高呼道謝，歡歡喜喜的拿了火腿熏肉等物下去。
“棟梁，你不是派了大隊人馬過來駐守嗎，怎麽才這麽幾座營房，似乎還沒有五十人啊？”梁壁下了車，不禁有些皺眉，“要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拿了古墓裏的重寶，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嗬嗬，梁兄莫急，前幾日不是要集中力量剿滅六鬼窟去了嗎，隻好將這裏的大部分軍卒都調走了。”趙棟梁笑著解釋，“後來我見識了馬大俠、桃女俠他們的身手，對山上武夫有了全新的認識，知道若是他們要來盜墓，憑縣裏那點兵力是肯定擋不住的，還不如直接撤了，反而沒那麽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