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比武開始
馬豪等人邊說邊往吹糖人兒的攤子走去，不多時就到了跟前。
“幾位小朋友，想要幾個糖人兒？”老漢一看裏麵有孩子，立刻知道生意來了，滿是皺紋的臉頓時燦若菊花。
“一人一個，我請客！”楊柳從馬豪肩頭躍下，走到輪盤前搓了搓手，打氣道，“馬大叔，這次我一定要轉到大龍！”
正要動手攆動指針中間凸起的旋鈕，馬豪忽然彎腰將手伸到輪盤底下一陣搗鼓，“行了，轉吧，這下全憑手氣了。”
老漢臉色微變，苦笑道：“諸位，混口飯吃而已，想要大龍直接跟老漢說就是，何必拆了我的家夥呢。”
“沒事兒的，我們能給你拆了，就能給你再裝回去。”楊柳掏出二十枚銅錢遞給老漢，便摩拳擦掌，用力轉動竹簽做的纖細指針。
指針在畫著飛龍彩鳳、小豬小鴨等圖案的方形輪盤上快速旋轉，楊柳衛青等孩子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連溫同武也伸著脖子看的興奮。
空海朝慢慢停下的轉盤看了一眼，右手迅猛抬起，食指與中指間多出兩枚細長如女子發簪的毒鏢，帶著一股魚腥味，看也不看，隨手就甩向遠處一顆榕樹的樹冠之中。
樹冠裏一陣枝丫折斷的劈啪聲，數息見，一條手臂從茂密的枝葉中垂下，微微搖晃。
馬豪見空海打回的暗器上有淡淡金光閃動，咦了一聲，“大和尚，你平日裏不聲不響，什麽時候修成先天了？”
空海微微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著你們這些武道天才，貧僧不知不覺就跨過了先天這道門檻。”
馬豪哈哈一笑，“那你今晚可得請客啊，武人變武夫，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空海雙手合十，笑著點頭。
那邊，完全沉浸在輪盤之中楊柳懊惱的悲呼道：“為什麽又是豬，為什麽又是豬啊，蒼天啊，你就不能讓我轉到次大龍嘛！”
衛青等人不禁不辭一笑。
“小姑娘不必失望，既然這麽喜歡大龍，那老漢給你你吹個大龍。”一下子賺了二十個銅板，老漢心裏也高興。
楊柳卻擺了擺手，“不要不要，我就想憑運氣轉一個大龍，誰要你讓著，既然轉到豬，你就吹個豬好了，圓滾滾的，也挺可愛的。”
老漢微笑點頭，正要開始吹糖，忽一陣西南風吹來，將以脫離機括的指針吹得走了半圈，剛好停在飛龍圖案之上。
楊柳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急忙朝老漢喊道：“先別吹，先別吹！你們快看，我真轉到大龍了，沒有作弊，是老天爺幫的忙！”
衛青和顧盼兒等人疑惑看向馬豪和空海，以為是他們在幫楊柳作弊，兩人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沒有幫忙。
“這運氣，還真是逆天了。”衛青看看蒼穹，無話可說。
等候區裏，報名的五嶽弟子悉數落座，有的在閉目養神，有的在盤腿調息，有的則在擦拭兵刃，就是沒幾個說話閑聊的，在江湖群雄與數萬百姓前一展身手，除非是桃嫵莫毅這樣的高強實力，不然很難做到完全不緊張。
等了半個時辰，登記處的老人完成最後一人的報名登記，兩名遠山門弟子抬起插滿竹片的竹筐，扶著老人沿後方木梯朝貴賓席走去。
知道馬上就要抽簽決定對手，莫毅歎了口氣，無奈的收回注意力，半個多時辰過去，他依舊沒找到那股殺氣的主人。
“算了，反正他要殺我，肯定會千方百計的跟我分在一塊，我隻要等著就是。”莫毅暗道。
一筐寫著各自姓名的竹簡被抬到嶽立群等五嶽掌門麵前，嶽立群左右看了看，幾名身材各異的男女均點點頭，便雙手抬起，往高處一提。
小三百片竹片嘩啦飛起，如群峰擂台上空混亂廢物，嶽立群雙手往觀眾的方向一推。
竹片忽的掠出擂台，在一眾江湖人和百姓的頭頂如鳥群般盤旋變換數次，這才驟然拔高，重新返回擂台。
嶽立群雙手虛壓，竹片自擂台高處筆直落下，一陣如大雨打荷葉的劈啪聲響聲後，所有竹片悉數釘入擂台邊沿早已準備好的木板。
初比的抽簽配對，就這麽神乎其技的完成了。
“好，嶽掌門武功高絕，在下佩服！”人群中，一個大漢高聲喝彩，惹得台下歡呼聲、喝彩聲如錢塘潮信般此起彼伏。
“嶽掌門好功夫！”
“遠山門就是厲害！”
“嶽掌門，我想拜你為師！”
等候區中，桃嫵與有榮焉的問莫毅：“怎麽樣，我師父的控鶴功如何？”
莫毅道：“就算說已臻化境也不為過，我想當世之中，大概隻有葛掌教那樣的劍仙才可以在操控真氣一道上勝過嶽掌門。”
“葛掌教是什麽人？他能勝過我爹？笑話！”嶽立群不屑冷哼，他覺得莫毅就是死鴨子嘴硬。
桃嫵畢竟跟他同門這麽多年，道：“莫毅說的道家三大掌教之一的葛秋水，實力遠在師傅之上，他這是在捧師傅，不是在貶低師傅。”
“……”嶽立群被桃嫵的話噎的無話可說，道家三大掌教之一，拿根本就是活神仙，拿她來比自己父親，確實是在捧人。
“怎麽，莫兄還認識葛掌教嗎？”嶽立群想了個角度挖苦莫毅，他可不相信莫毅認識葛秋水那種存在。
莫毅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桃嫵卻道：“之前我們跟葛掌教相處過一段日子，葛掌教十分欣賞莫毅。”
“額……”嶽立群真相給自己一個嘴巴，“我真他娘的嘴欠，這不是幫著莫毅提升形象嗎?!再多說一句，我就是二傻子！”
於是嶽立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不語。
擂台上，兩麵院門大小的銅鑼被遠山門弟子敲響，聲震八方。
一個淡然縹緲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
“五嶽比武大會，將在一盞茶後正式開始，請尚未入座的貴賓盡快登台入座。”
跟著，擂台下一名長老拔起八根竹片，朗聲道：“泰山正陽門萬春龍，恒山新雨派徐貴，天字號擂台！嵩山派周醒，華山霸刀門白元霸，地字號擂台……”
接連報了八人，等候區八名係著各自門派腰帶的那女走上抬去，看向對手時，眼眸中已有火光迸濺。
馬豪等人此時已經結果了派來暗殺的所有殺手，到了人牆處，顧盼兒遞了桃嫵寫的請柬，遠山門弟子接過，態度立刻恭敬無比，抬手道：“原來是桃師姐的朋友，請隨我來，我親自領諸位去貴賓席。”
眾人所走的樓梯剛好是等候區那條，莫毅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一盞茶後，嶽立群以獅吼功洪聲道：“五嶽比武大會，初比，正式開始！”
擂台北麵幾名力士轉動絞盤，兩側共計二十條粗大繩索瞬間繃勁，開始拉著擂台北側緩緩抬升，整座擂台開始緩緩朝百姓方向傾斜。
“大手筆啊，為了讓百姓們能看的清清楚楚，竟把擂台布置成傾斜的。”莫毅不得不佩服遠山門的創意，台高十餘丈，強調了山上門派的地位，台麵傾斜，又體現了山上門派的平易近人，實在匠心獨具。
至於傾斜的擂台會不會對五嶽弟子造成影響？答案肯定是會的，但絕對不大，若是連這點輕功都沒有，上台也是丟人現眼，還不如老老實實當觀眾。
由於被點名的八人都非第一批坐進等候區的人，所以莫毅三人並未仔細觀察，隻是聽觀眾間爆發出的雷霆般叫好聲，就知道不管修為搞不搞，打的一定是極熱鬧的。
普通弟子的勝負暫且不提，十幾輪過後，喊號的長老終於喊到了第一個莫毅知道的名字。
“華山派餘年，嵩山四海派鄧峰，黃字號擂台。”
“喲，到我了，立群兄，咱們等會兒間。”餘年起身，一副雖未開打，卻勝負已定的自信模樣。
“等你好消息。”嶽立群微笑道。
等候區中，一個光頭站了起來，眼神彪悍，是最早一批在等候區的。
莫毅仔細端詳，發現其眼中隻有騰騰戰意，無半點懼意，就知道這鄧峰不但聽過餘年的名號，還絲毫不懼。
“有好戲看了。”莫毅暗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擂台站定，各自抽出兵刃，餘年用劍，鄧峰用盤龍雙鐧，強大氣場均在眼神觸碰的瞬間攀升至頂點。
“桃嫵，你猜餘年幾招之內能打敗那個鄧峰？”嶽立群笑問。
對於餘年的實力，他心知肚明，除了自己和桃嫵，同輩修行人中，幾乎沒有敵手，所以也就談不上輸贏。
桃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莫毅怎麽看。
莫毅道：“不好說，這個鄧峰實力不在餘年之下。”
“什麽，你說誰實力不在餘年之下，那個光頭？”嶽立群立刻嘲諷道，“莫兄，你不會是有什麽眼疾吧，你可知餘年已是二境巔峰，半步泥龍的修為，在這一輩的五嶽弟子中，已經是鳳毛菱角的天才，你居然說那個一文不名的鄧峰實力不在他之下？你到底會不會看人啊？”
莫毅懶得爭辯，聳下肩膀，淡淡的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哼，很快你就會發現自己的眼光有多麽的差了。”嶽立群語帶雙關，一句話說給兩人聽。
即諷刺莫毅眼瞎，有提醒桃嫵不該看上莫毅這種人。
銅鑼敲響，比武開始。
由於規定不需使用法寶，隻比修為武功，餘年腳下一點，閃電般飛掠而去，人未至，一縷劍氣已到鄧峰心口，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鄧峰冷哼一聲，左腳往後一挪，輕易躲過，跟著雙鐧碰在一起，乒的一聲銳響，火花中一條隻有模糊輪廓的飛龍躥出，直撲餘年。
“嘶~”嶽立群倒吸口冷氣，驚呼道：“我靠，不是吧，真氣化形？這鄧峰是泥龍境武夫？！”
“還沒到三境，隻是很接近三境而已，那飛龍隻有模糊輪廓，沒有細節，若是到了三境，不該如此。”桃嫵搖頭道。
說話間，擂台上的餘年已嚇得大驚失色，長劍往腳下一戳，劍身微彎彈起，整個人朝左側橫飛躲閃。
真氣飛龍帶著風雷之聲擦過餘年的衣角，瞬間燃燒起來，餘年大驚，沒想到這飛龍溫度如此之高，急忙一劍削去衣襟下擺，倉皇後退。
“跑，是跑不了的。”鄧峰冷笑，身影一晃追上餘年，雙鐧一上一下揮出，金色真氣拉出兩道好似鐮刀的弧線。
餘年一招受製，招招別動，眼看兩道真氣以近在咫尺，隻能揮劍格擋，卻不曾想鄧峰雙手一碰，啪的一聲，兩根盤龍鐧竟並在一起，變成一根盤龍棍，鄧峰將銅棍在身後舞了一圈，直接與兩道真氣之間捅出。
餘年大驚，卻再沒後手，銅棍噗的捅在譚中，登時疼的眼睛一黑，鄧峰一棍得手，轉身一腿踢向餘年麵門，餘年無力格擋，右臉被踢了個結結實實，在斷齒鮮血噴出口腔的同一時間，如斷線風箏般直接飛出擂台。
貴賓席炸裂，華山派掌門夜修直接離席站起，臉色鐵青的看著鄧峰。鄧峰感到一道炙熱目光射來，下意識看了一眼，發現是華山派掌門，立刻臉色發白的轉過頭去。
“我的娘誒，華山派第一弟子餘年，居然在初比就被人打敗了？！”
“娘的，我可是壓了重注，賭餘年能進前三啊，這下我他娘的全完了！”
“那鄧峰好厲害，四海派的弟子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這是要穩定奪魁的架勢啊！”
貴賓席竊竊私語，台下的江湖人大聲議論，誰也沒想到，五嶽大比的第一個高潮，第一匹黑馬，竟以這種讓人大跌眼鏡的反轉如此快的誕生！
“江湖要不平靜了！”這是所有老江湖的一致想法。
“唐掌門，你的愛徒好厲害啊，夜修佩服。”華山派掌門森然道。
“唉，上屆比武大會，我們四海派每一個弟子走到最後一輪，實在太丟臉，於是這十年，我逼這徒兒們沒白天沒黑夜的修行，如今看來，總算是有點效果，不枉費我十年之功。”四海派掌門唐鬆坡並不畏懼華山派，嵩山與華山間近乎天南海北，誰想找誰都沒那麽容易。
夜修冷哼一聲，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