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騙局
“大哥吃飯、馬大叔吃飯、空海師傅吃飯，盼兒姐姐吃飯，大家吃飯……”危情也道。
頑皮歸頑皮，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比如飯前禮儀，莫毅就一直很重視。
“開動！”作為最年長者，馬豪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拿起碗筷開動。
“咦，這熟牛肉真好吃，跟別處吃到的味道都不一樣！”衛青夾了一片牛肉放進嘴裏，眼前頓時一亮。
“好吃嗎？那我也嚐嚐！”楊柳也夾了一片，剛嚼幾下，頓時眼睛瞪圓，“還真跟別處不一樣，味道很特別，牛肉好嫩！”
“大哥，你嚐嚐。”小丫頭給莫毅加了一片。
莫毅吃了一片，心中暗暗吃驚：“咦？這是漢朝該有的熟牛肉嗎，真分明是拿李守義十三香鹵的啊？”
“公子，這牛肉非但吃不出半點腥氣，還自帶一股藥材的清香，真好吃。”顧盼兒平日裏不愛吃葷腥，但這熟牛肉確實不錯，忍不住多吃了幾片。
“小二。”好奇之下，莫毅忍不住叫來小二。
“客官，您吩咐。”小二點頭哈腰道。
“小二，你們煮牛肉時，往湯裏放了藥材和西域香料嗎？”莫毅問。
身材矮小清瘦的小二一怔，旋即豎起大拇指道：“您真是位大饕客，小的佩服，不瞞您說，您還真說對了，我們掌櫃的素來有用藥材和西域香料煮牛肉的習慣。”
莫毅點點頭，便讓小二回去了，沒得寸進尺的去問方子，鹵肉料裏那些茴香八角什麽的材料，他覺得自己恐怕比這家飯鋪的掌櫃還要門兒清。
一個好秘方，能讓一家飯館傳承百年，馬豪等人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自然不會打聽人家煮肉的房子，眾人滿足了好奇心，便繼續吃飯。
“聽說了嗎，那個胡三刀前幾天在倉粟福地發現一瓶上古秘藥，隻吃了一顆，就直接邁入先天境界，成山上武夫了！”隔壁桌一個背著巨斧的江湖人道。
“你這消息都過時了，今天一早，胡三刀已經拿著那瓶秘藥進了珍寶閣。”同桌一個背刀的漢子道。
“什麽，進珍寶閣了，那豈不是又要高價拍賣？！”背著巨斧的漢子無奈的拍下大腿，“他娘的，又晚了一步，老子連祖傳的宅子都賣了，就想著直接找胡三刀買一顆秘藥一舉突破先天，要是胡三刀把秘藥給了珍寶閣拍賣，那價錢還不得翻著跟頭往上翻啊！”
“誰說不是呢。”背刀的漢子聳了聳肩，忽然壓低嗓音偷偷摸摸的說，“不過啊，我聽說胡三刀沒把整瓶秘藥都給珍寶閣，自己還留了三顆防身，你要是真想買，說不定還有機會。”
“啥？！留了三顆……”背巨斧的漢子忙捂住自己的嘴，也壓低聲音道，“你確定？”
“八九不離吧，我跟胡三刀的八拜之交苗八爺是老朋友，這是他昨晚喝酒的時候親口跟我說的。”
“如此一來，我還有機會？”
“有機會，隻要我請苗八爺去說一聲，相信問題不大。”
“趙兄，如此一來，我晉升武夫的事，就全依仗你了。”
“不過……”
“不過什麽，趙兄不需要有顧慮，但說無妨。”
背刀漢子見巨斧漢子神情急切，歎道：“你我意氣相投，幫你找關係買那秘藥是應當應分，可這苗八爺跟你並不認識，若想請他幫你這麽大個忙，恐怕要備一份厚禮才行……”
巨斧漢子漢子聞言哈哈一笑，“趙兄原來是在擔心在下的錢袋，放心放心，為了買那能晉升武夫的秘藥，我可是帶了不少錢，需要多少才能請動苗八爺出麵，兄弟隻管說就是。”
背刀漢子雙手叉在胸前，想了會兒，才道：“恐怕至少要五十枚銀大錢。”
“沒問題，沒問題。”巨斧漢子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桌上，“這裏麵剛好五十枚，秘藥一事，就全依仗趙兄了！”
“好說，好說，我這就去找苗八爺，兄弟隻管等趙某的好消息。”背刀漢子將前帶上收入懷中，起身就要離去。
“喂，你……哎喲，楊柳，你踩我做什麽？！”衛青感覺這背刀漢子不對勁，就想出言提醒那巨斧漢子，結果剛說一個你字，就被楊柳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腳。
“別那麽多事兒，接著看戲。”楊柳低聲嘀咕一句，繼續吃飯。
衛青看看大哥，莫毅也朝他笑著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衛青抿了抿嘴唇，感覺大哥有些不大對勁，平日裏就數大哥最愛行俠仗義，如今看到此等拙劣的騙局，怎麽就能無動於衷呢？
“小子，看好戲就成，該插手時，我們自然會插手的。”馬豪用傳音入密之法道。
衛青點頭，隻得低頭繼續吃飯，眼神卻是一顆也沒從哪個背刀漢子身上離開。
那背刀漢子起身要走，忽然笑著朝遠處揮手，“喲，這不是苗八爺嘛，您今天怎麽不進倉粟福地曆練，反而出了福緣鎮啊？”
“哦，是趙兄弟啊。”身長八尺，生的威風凜凜的苗八爺抱了抱拳，徑直過來坐下，“唉，別提了，在倉粟福地轉了幾個月，都抵不上胡三刀在裏麵溜達一天，我啊，恐怕是沒那個福緣，撿不到倉粟福地的寶貝啊。”
“嗬嗬，八爺這哪裏的話，隻是機緣未到，機緣未到。”背刀漢子將巨斧漢子引薦給苗八爺，“八爺，這是我朋友，程大金，江湖絕頂高手，半步先天，程兄，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位神通廣大的苗八爺。”
程大金忙抱拳說句：“久仰大名。”
苗八爺抱拳還禮，“成兄弟，你別聽趙兄弟亂吹，我區區一個璞玉境武夫，哪敢自稱什麽神通廣大，無非是在臥牛山呆的久了，認識的人比較多而已。”
程大金聽說苗八爺是璞玉境武夫，那是羨慕的不得了啊，“想不到八爺竟是璞玉境高手，如此高的修為，真是羨煞程某啊。”
苗八爺一笑，對修為一事沒再多說。
程大金在桌下踢了踢趙雲龍的腳，趙雲龍立刻會意，俯身在苗八爺耳邊一陣嘀咕。
“程兄弟向從胡兄那裏買顆倉粟福地的秘藥？”苗八爺道。
“正是，正是，在下已在先天之下徘徊了十幾年，實在不想在等了，還望八爺能幫個忙。”程大金起身抱拳行禮。
苗八爺絲毫沒有尋常武夫對市井高手的高高在上，起身扶住程大金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你是趙兄的朋友，那便是我苗老八的朋友，此時交給我了，請坐。”
程大金激動不已，急忙喊來小二，又叫了一大推的吃食。
苗八爺用了一些，喝了口酒，隨後為難的說：“程兄，我幫你個忙到沒什麽，可那胡兄昨晚喝酒時跟我說了，他留下的那三顆秘藥，一顆要自己留著防身，另外兩顆打算一起出手，省的麻煩，你若是隻想買一顆的話，恐怕胡兄不會答應。”
“什麽，胡三刀說要兩顆一起出手？”趙雲龍歎了口氣，“程兄，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胡三刀是個驢脾氣，認定的事情打死也不會改，說一次賣兩顆，就絕不會一次賣一顆，你帶的錢雖多，但料想一次買兩顆還是很困難的，要不還是等下下次機會吧。”
“還等下次，那怎麽行，我這都等了十幾年了，我是市井武人，不是二位這樣壽命悠長的山上武夫，光陰有限，我等不起啊！”程大金道，“八爺，您直接說吧，一次買兩顆要多少錢，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買了。”
趙雲龍還想再勸，苗八爺卻點了點頭：“程兄弟的話不無道理，尋常武人的光陰有限，過了六十，氣血便會衰敗，到時哪怕在遇到此等能一舉邁入先天的秘藥，也意義不大。”
“八爺，您的意思是？”
“行吧，那我就給你透個實底。”苗八爺道，“胡三刀那兩顆秘藥打算賣五百銀大錢，若你能出得起，我這就帶你去，省的被人搶了先。”
“五百銀大錢，沒問題，我有！”
程大金匆忙從方寸物中取出一個錢匣，打開之後，裏麵是二十一摞，整整二十摞銀大錢。
數一下錢數，程大金汗都下來了，“完了完了，錢不夠，錢不夠！”
“差多少，你剛才不還給我五十枚嗎，也添上。”趙雲龍將懷裏的錢袋重新掏出來放在桌上。
“那也才四百五十枚，根本不夠。”程大金懊惱的扶著額頭，“何況那是要孝敬八爺的，怎麽能動，哎呀，難道我程大金注定跟先天境界無緣嗎？”
“要不……我給你湊湊？”趙雲龍摸了摸身上，遺憾道，“哎呀，昨日我在奇巧閣買了把飛劍，如今已囊空如洗，這該如何是好。”
兩人看向苗八爺，苗八爺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幫忙，隻是我素來花錢大手大腳，得了些錢，立刻就接濟江湖上落難的朋友了，手頭卻是一枚銀大錢也沒攢下。”
聽到這裏，楊柳差點笑出聲來，急忙拿手用力的捂住嘴，作為自小混跡市井的小扒手，這樣的騙局，她見過不要太多！
衛青也明白過味兒來，臉色有些發黑，心說感情是三個騙子啊！
果不其然，趙雲龍忽然提議道：“要不，你找其他江湖上的朋友一起買，你吃點虧，出四百，讓那位朋友出一百，一百枚銀大錢買顆突破先天的上古秘藥，很劃算的。”
“可我那些朋友都不在此地啊！”程大金道。
“無妨無妨，江湖兒女，從陌路人到生死之交不過一碗酒而已，飯鋪裏這麽多人，你找個意氣相投的認識一下不就行了。”苗八爺道，“隻要是江湖人，還有誰不渴望成為山上武夫的。”
“有理，八爺這話有理，隻要能晉升武夫，這虧我吃的心甘情願！”程大金端起酒碗，自處看看，轉身就往對麵走去。
見背著巨斧的漢子起身，飯鋪裏大半的人都將飯錢放在桌上，起身離去，原本熱鬧喧囂的飯鋪立刻冷清許多。
程大金有些尷尬，正要返回座位，忽發現莫毅那桌還在吃飯，便走了過去。
“諸位兄弟，在下程大金，江湖上的朋友見我飛斧玩的好，便賜了我個‘飛斧無敵’的綽號，不知幾位怎麽稱呼。”
“不好意思，我們沒錢。”莫毅道。
“兄弟，別這麽快拒絕嘛，一百枚銀大錢買顆晉升武夫的上古秘藥，這是天大的便宜啊。”程大金道。
“不好意思，我們確實沒錢，您還是找別人合夥買秘藥把。”莫毅拒人於千裏之外。
程大金還要再說，楊柳終於忍不住開口，“行了行了，咱們都是同行，就別浪費功夫了，找別人去吧。”
程大金臉色微變，旋即悶聲不響的返回座位。
吃過了飯，莫毅匯了賬，眾人騎上馬，坐上車，繼續往臥牛山福緣鎮行去。
程大金三人看著他們離開，苗八爺歎道：“唉，如今來臥牛山的人，怎麽都精的跟猴兒似的，二弟三弟，在這麽搞下去，咱們三啊非得餓死不可。”
趙雲龍低聲道：“大哥，不妨事，我已經把通往福緣鎮和西涼山的路牌壞了，這幾個外地人等會準得迷路，咱們騙不成，還不能搶嗎！”
“二哥，萬萬不可，他們這麽多人，咱們才三個，哪裏打得過啊！”想起那虯髯大漢看向自己的眼神，程大金後背都發涼。
“沒用的家夥，怕啥，沒看他們帶著女人孩子嘛！這幾個分明就是鏢師，就咱們三個的功夫，對付不了武夫，還對付不了幾個市井鏢師嘛！”趙雲龍瞪了程大金一眼。
“行，那就聽二弟的，咱們抄近路去西涼山等他們，這些家夥，一看就是有錢的主，隻要搶了他們，咱們就離開臥牛山遠走高飛！”苗老八把心一橫，咬牙道。
“小二，結賬。”趙雲龍把錢往桌上一拍，三人大步離去。
莫毅等人拐過一片密林，發現前方出現一條岔路，左麵寫著西涼山，右邊寫著福緣鎮，也沒多想，直接往右邊走去。
等行出一炷香的功夫，發現越走林子越密，馬豪從馬背起身，往前望了望，道：“我去，難不成咱們走錯路了，這也不像去鎮上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