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共行

  “這樣的話……”恩布拉站起身，“博士一個人的話，也能活得很好吧……”


  “但是……”恩布拉背對著博士，站了起來，“這種孤獨的感覺……”


  “還是不要讓博士獨自承擔了吧。”


  恩布拉走出灌木叢，走向博士。


  “博士，對不起……”恩布拉低著頭，不敢看博士的臉。


  得到的卻是博士溫柔的愛撫。


  ————


  兩人回到家中，已經是深夜了。


  白狐狸早已進入夢鄉。


  不過博士還是將一個口袋交給了恩布拉。


  恩布拉打開口袋，裏麵是博士在商場買的衣服。


  恩布拉拿出一件衣服，對著博士比了一下。


  “博士，你買這麽小的衣服怎麽看也穿不下的吧……”恩布拉輕笑道，想象著博士穿小件衣服的樣子。


  “啊？……給我的嗎？”恩布拉愣了一下，“那我去換上看看吧。”


  恩布拉拿著口袋走進自己屋裏。


  以T恤衫為主，博士選了好幾款風格不一樣的衣服。


  恩布拉直接把口袋往床上倒，結果裏麵居然還掉出來一個盒子。


  “這是什麽……”恩布拉拿起那個盒子，封麵是看起來有挺可愛的外殼的遊戲機。


  “哦！看起來不錯啊！”恩布拉眼前一亮，打開了包裝盒，裏麵正是和包裝一模一樣的遊戲機。


  “好像哪裏不太對的樣子……”恩布拉給遊戲機充上電，啟動遊戲機。


  “這個是……盜版的……”


  ————


  博士在海邊找到了一條完好的船，準備下一步就是到太平洋對麵的那個一號實驗園。


  由於此行路途遙遠，可能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裏了，所以博士決定幹脆搬家，直接換到那一邊去生活。


  清點了剩下的食物，大概可以供博士吃上四五個月的樣子。


  博士的藏書實在太多了，兩人選了很久都沒決定好到底帶哪些書走，就幹脆把除了故事書以外的書全都帶走了。


  令博士意外的是，恩布拉把《天幕》係列全套漫畫都帶走了，還帶上了博士畫的那本第51冊。


  “這本漫畫挺好看的。”恩布拉說道，“另外你那本我要拿去參考，我要自己重畫一遍。”


  “並不是，博士你畫的是真的差勁。”恩布拉咬著牙說，“我要畫一個比你好的。”


  ……


  在恩布拉的幫助下，兩個人隻搬了幾趟就基本搬空了這裏。


  搬地下室的時候恩布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博士則笑嘻嘻地混了過去。


  ————


  這是最後一趟了，這趟離開後，就不再回來了。


  家裏已經是空蕩蕩的了，博士突然感覺莫名的空曠感。


  仿佛整個空間都被無限放大了似的。


  博士呆呆地站在圍欄外，看著眼前的房子。


  ……是了，這空曠感。


  這段時間以來，都有恩布拉在身旁，在這座房子裏。


  以前的回憶早已模糊不清，早已隨著那兩口水晶棺封存在記憶裏了。


  好奇地按著無線電台的恩布拉，拿著鏟子在屋頂刨土的恩布拉，在商場服裝店高傲地扮演著“上帝”的恩布拉，通宵玩遊戲機把自己玩沒電的恩布拉，看著自己畫的漫畫的恩布拉，看著電影的恩布拉，扮演老師的恩布拉，扮演護士的恩布拉……


  大部分都是在這座房子裏的記憶，博士突然感覺到有些失落。


  一切的基礎都是在這裏，博士突然又不想離開這裏了。


  此時恩布拉正站在一旁，手裏拿著相機，對著房子拍照。


  博士突然在想，假如這個時候，恩布拉說一句“不走了”，還來得及收拾東西，一切又回到開始，兩個人就在這裏生活，直到世界末日——


  “這就是最後一趟了吧，博士！”恩布拉突然說道。


  恩布拉手中的相機正在洗出照片來，是博士的屋子的全景。


  “這次走了以後，應該就不會回來了吧。”恩布拉繼續說道。


  隻要你說一句不走，還會留在這裏的。博士心裏想著，卻沒有說話。


  “很久以前我就在想，大海是無邊無際的，但是我們又能在海邊坐船，是不是有些矛盾啊？”恩布拉看了看手中的新照片，繼續說道，“那麽，海的那邊，是什麽樣子的呢？”


  博士愣了愣，沒有說話。


  “博士，我們一起去看看海的那邊是什麽吧！”恩布拉微笑著說道，轉頭看向博士，“我們兩個人，還有白狐狸。”


  ……是了，雖然這裏的房子是基礎，但是主角還是恩布拉才對。


  無論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才對啊。


  ————


  一人一狐一機器人，開始駕駛著輪船啟航。


  航線預計有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大部分時間都交給恩布拉幫忙開船，偶爾會聽無線電台。


  “博士，你很緊張嗎？”恩布拉正看著開船的博士，正在微微顫抖。


  “抖得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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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瓦姐姐，你又在看什麽呢？”小博士機器人從後麵摸上來，掛在諾瓦的背上。


  諾瓦取下插在電腦上的線，線自動縮回諾瓦的體內。這個長相十分成熟，身前也挺立的女性竟然是一個機器人。


  兩個機器人正坐在主控室裏，這裏隻有一個玻璃罐和一口水晶棺。


  “你又在看以前的那些東西嗎，一直看不累嗎？”小博士問道。


  “回憶嗎？”小博士想了想，“我的內存裏全都可以隨時看，沒必要專門播放出來吧？”


  “儀式感？”小博士想不出個所以然，“算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城外來了個奇怪的人，居然直接就打開了城門，還沒有觸發警報，到處沒看到你，我才來找你的。”


  “我們去看看吧。”恩布拉關上電腦，先行走出房間，小博士機器人跟在後麵一起走了出去。


  小博士關上燈，帶上了門，現在這裏隻剩下兩個光源了。


  玻璃罐內，恩布拉身上接了一些電線，作為新城市的主控。


  水晶棺內，博士和琳達抱在一起，滿臉的幸福。


  博士的眼鏡已經被取下來了，博士的眼窩裏，竟是一對機械眼。


  諾瓦帶著小博士漫步在街道上，路上的行人遇到他們都會友好地問聲好。


  天空中，一層透明的薄膜偶爾閃爍著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