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的未來我一定奉陪到底
大包廂裏，7班的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
虞穎看到桌子上堆滿著精致禮盒，突然想到了什麽，走向昱盛“班長，把你支付寶打開。”
昱盛撓了撓頭，打開支付寶。隨後就看到虞穎掏出手機在掃他支付寶的收款碼。
“支付寶到賬200元。”
動聽的機械女聲傳到大家的耳邊。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虞穎就說道“班長，生日快樂。”
顧然宜“不愧是我虞穎，這騷操作。”
俞哲“的確，還是送錢最實在。”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周煜也起身向昱盛走去，拿出手機在他還沒熄滅的手機屏幕上掃了掃，又一聲“支付寶到賬200元”傳進大家的耳朵。
此時的昱盛已經徹底懵了“煜哥，你……我怎麽能收你的錢？”
請來你這尊大佛都不容易。
“收好了，生日禮物。”
就在大家還在談論著這兩人的舉動時，周煜的手已經順勢微微搭著虞穎的肩，將她攬到沙發上坐著。
周煜注意到了今天的虞穎不太一樣。
原因是她帶著一個圓形耳釘，像戒指一樣圈在上麵，活脫脫一個叛逆時期的女孩。
周煜碰了碰她的耳環“喲，沒想到我們的小穎還是個不良少女呢？”
虞穎辯解“以前不懂事，再說了我在學校又不戴。”
“挺好看的。”
周煜喜歡任何時候，任何模樣的虞穎。
禮物和錢雙收的人生贏家昱盛此時也格外興奮“今天不僅僅是我的生日聚會，更是虞穎同學的歡迎會。以後咱可要好好相處啊。”
說完，包廂裏響起了一陣掌聲。
“行了，來點歌來點歌，桌子上的吃的你們也隨便吃哈！”昱盛又招待道。
氣氛很快便嗨了起來，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
周煜和虞穎都屬於那種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人，倒是俞哲和顧然宜在一起合唱了好幾首歌。
十幾首歌的時間過去，包廂漸漸變得安靜，大家也都興致缺缺。
昱盛看大家都在各玩各的，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骰盅，提議道“不如我們來搖骰子吧。”
虞穎突然放下手機，眼裏發光。其他幾個男孩子也都點頭同意，蠢蠢欲動起來。
看他們快要玩起來，一個叫小晨的女同學抱怨道“我們又不經常來這種地方，怎麽會玩這個。”
其他女孩子也表示同意小晨的話。
“其實玩多了就會了，你先搖，然後記住裏麵所有骰子的點數，開始報有幾個點數，我可以開你也可以……”本來還想教她們的昱盛想了想，這到底不是個正兒八經的娛樂，便放棄了，“算了，那我們就玩老一套吧真心話大冒險，一人拿個骰子拋，最小的接受懲罰，這下可以了吧。”
這次換成男孩子們大失所望，但想到這裏一半都是女孩子，也不好多說什麽，反正也就是圖個熱鬧。
“煜哥，你玩嗎？”昱盛試探性的問道。
別看平常周煜和他們幾個同學都是有說有笑的，沒有任何校霸架子。但是他們同樣也記得惹過周煜的人的淒慘下場，所以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
周煜輕飄飄的說“玩啊，給我個。”
對於這種幼稚的遊戲，周煜從來都是懶的玩的，可身旁的虞穎已經拿起骰子準備一起玩時，他就注定要打破常規了。
其實虞穎對這些東西也並不熱衷，但是被顧然宜直接塞了一個骰子過來，也沒辦法拒絕。
第一輪開始，俞哲看了看大家拋出的點數，偏頭對昱盛說“行啊壽星，你這1最小，我是6，說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俞哲一臉壞笑道“去隔壁包廂喊一句你們唱歌真難聽。”
“不帶這麽坑人的。”昱盛罵道。
見昱盛猶豫，眾人都催促道“快去啊班長，我們會給你收屍的。”
就這樣，一臉“壯士赴死”表情的昱盛，被大夥推著出了包廂門。
半分鍾後，昱盛跑回包廂，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臥槽我剛剛看到了什麽，對麵那包廂裏有一對小情侶在摟摟抱抱。我說完後那男的眼神簡直想殺了我。”
眾人都大笑起來。
第二輪開始了，這次周煜拋到了最小點數，並選擇了真心話。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女孩問了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問題“你之前談過戀愛嗎？”
“沒有。”周煜幹脆的回答。
眾人也沒多說什麽，便開始了第三輪。這次虞穎和顧然宜同時拋到了1，小晨拋到了6。
“顧然宜，你先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刺激點，大冒險。”
小晨想了想後道“嗯…在場選一個異性表白。”
不用多想，也沒有糾結，顧然宜便對著俞哲，用著半開玩笑的語氣“我喜歡你啊俞哲，你是我心之所向。”
包廂裏燈光昏暗，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顧然宜的眼睛裏充滿著深情，大家也都一笑而過。
“虞穎，你選一個吧。”小晨道。
“真心話。”
“和異性做過最親密的事情是什麽？”
虞穎的心咯噔一下，努力的回想，坦然道“就…兩人抽同一支煙算嗎？”
“呃，算。”小晨邊說邊思考這虞穎什麽路子。
周煜搭在腿上的拳頭又緊了幾分。
……
又過去了幾輪，大家也都興致全無，閑扯了幾句就散了場。
虞穎剛走出去沒幾步，就發現周煜跟在她身後，調侃道“怎麽，這是送我送上癮了？”
周煜微微歪頭，目光含笑的看向虞穎“是啊。”
就這樣兩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周煜呢喃自語“什麽時候這才能是回我們家的路。”
虞穎沒聽清，看向周煜詢問道“啊？”
“我說——別光看我，看路。”周煜伸出手將虞穎腦袋轉到前麵。
虞穎“……”
不該問的。
隨後兩人皆是沉默不語，倒也沒有不自在。
快到家門口時，周煜停下腳步，向虞穎告別“去吧。”
虞穎邊往前走邊擺了擺手。
剛進門，虞穎就看到虞天程從窗邊走到沙發，臉色很是難看“今天去幹嘛了？剛剛那個男的是誰？”
“出去玩了唄。”
看虞穎這副吊兒郎當的態度，虞爸更是生氣“虞穎你之前怎麽鬼混我不管你，但你給我記住了，你現在還是個學生。”
“他隻是我朋友。還有，現在我也不需要你管。”
聽虞穎這麽一說，虞爸的怒火像點著了的汽油，一下就上來了“要不是你奶奶，你以為我想管你？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見虞穎隻是低著頭，雙手插兜，虞爸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就往虞穎身上砸，吼道“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被砸到的虞穎，隻是淡淡的看了虞爸一眼，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此時還在小區裏閑逛的周煜突然一愣，看到不遠處的花壇邊上，坐著一個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孩虞穎，寬大的黑色外套把她襯的更是瘦弱。
正當他準備走過去時，虞穎拿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裏，緩緩的點燃了它。
周圍煙霧繚繞，少女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那雙眼太空洞無神。
周煜心裏一酸，也點燃了一根煙坐到她的旁邊。
看到了身邊的周煜，虞穎並沒有任何反應，白皙的手指夾著煙，淡淡的煙霧嫋嫋向上，隨後放進嘴裏抽了一口後吐出，仿佛這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沉默了良久的虞穎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周煜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天我爸媽特意請假帶我去遊樂場玩，那天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虞穎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時光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該多好啊。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記得我媽媽打扮的很漂亮，我爸爸也穿得很精神，他們就這樣風風光光的出了門，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大了一點，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去離婚了。”
“沒有人願意帶上我，他們把我丟掉了。”
虞穎抽了口煙，又道“後來我奶奶看不下去了，把我接回老家。你說，既然不愛，既然不養，為什麽要生下我呢？”
“特別可笑吧，我現在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感覺很陌生甚至是厭煩。”
虞穎說的很多，也很消極。
周煜也聽著她平靜的說完，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少女的一字一句都如針一樣紮在周煜心上，但他卻不能替女孩承擔一絲，滿腔的悲憤與心疼最後隻能化作默默的聆聽。
他不敢想象將這些話說出來的虞穎是耗盡了多大的勇氣，她的內心此刻又有多壓抑崩潰。
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來的周煜，隻是拿過虞穎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帶著她去了便利店。
他讓虞穎先坐在就餐區，自己去貨架上挑選東西。
沒過多久，周煜便拿著兩份關東煮走了過來，將其中一份推到虞穎麵前“先吃。”
因為虞穎沒吃晚飯，現在確實很餓了。
關東煮很香也很暖。
吃到一半時，周煜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西瓜味口香糖遞給虞穎“一起戒煙吧。”
“我沒癮，隻是很煩躁的時候才會抽。”
周煜微微皺眉“徹底戒了。”
虞穎拿串串的手一頓，從來沒有人勸過她戒煙，這是第一次。
“好，我答應你。”
“虞穎，你的過去我的確無能為力，但是你的將來我一定會奉陪到底。”
不管你是把我當朋友還是同學還是其他，在你以後需要我的時候我定將出現。
……
當虞穎回到家時，虞天程已經離開，地上的遙控器是他來過的唯一痕跡。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少年用著真誠而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的那句“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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