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魔鬼

  “那家夥傷的很重，差點就死了，太重的招也不敢往他身上使，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神原觀微微點頭，跟著倆人走了進去，潔白的房間中散落著點點血跡，最靠邊的椅子上綁著一個長發‘少女’。


  他目光低垂，嘴角有血跡，手臂上有細密的刀痕，牙齒少了幾顆，那些都是鑲嵌的玻璃牙，藏有劇毒，用來自殺的，而且一個眼眶也空蕩蕩的。


  “眼睛呢？”


  上野純子從裙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塑料袋，晃晃悠悠的透明密封袋子裏裝著一顆血淋淋的眼球。


  這麽觸目驚心的一幕在場的兩位少女都沒太大反應，尤其是上野純子，拿出來看了一會後還很自然的裝回口袋裏。


  神原觀驚了，真是最毒婦人心，比他還狠。


  “這就是你說的太重的招不敢往他身上使？而且我昨天就想問了，怎麽你們這些忍者一個個都喜歡男扮女裝？”


  沒錯，這個‘筱子’是男的，昨天神原觀就看出來了，加上上野飛羽那次，他已經遭遇了兩次這種無語事件了。


  “任務需要嘛……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摘他的眼睛心理壓力也很大，要不然也不會去喝酒，你現在是不是理解我了。”


  上野純子一臉委屈，一副你知不知我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的表情。


  神原觀瘋狂搖頭。


  “完全不理解，你快把那東西丟了，帶在身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雖然滿手血腥，但是活摘人眼球還是讓他生理上不適，他同這幫在裏世界混跡久了的家夥還是有些三觀上的區別的。


  上野純子聽罷露出詭異的笑，又掏出眼球舉在身前，上前一步盯著神原觀。


  “你是不是怕了，你要是敢背叛我，信不信我也對你做同樣的事。”


  她一邊說，一邊還把那東西往神原觀身上湊，就像是小時候拿蟲子嚇唬同學的孩子。


  這個玩笑‘正常’狀態下的神原觀可開不起，連連後退，但很快就被逼到牆角，看著那玩意越來越近，臉開始抽搐起來。


  ‘筱子’抬起頭，看著麵前拿著他眼球打情罵俏的一幕，感覺這些人就是瘋子，惡魔。


  “嗬嗬，可是我也是.……”


  他冷笑起來，吸引了房間內三人的注意力。


  吳風水皺眉道：“他剛剛說什麽？”


  “我說！”


  他張開嘴，血液混合著唾液從嘴裏流出，臉上露出極度瘋狂的狂熱。


  “你們這些垃圾，隻配舔老子的**，一個個都應該下地獄去死，男的閹割，女的做RBQ，永生永世受盡折磨！”


  上野純子瞬間就來火了，把手裏的眼球扔在地上啪一下踩爆，一把長長的柳葉刀從衣袖中滑出，直直就朝他走去。


  她怒目圓睜，殺氣畢露，倒不是因為怒罵，而是本來就對這個刺殺神原觀的人痛恨至極。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我看你另一隻眼睛也不想要了是吧？老娘現在就給你剮下來！”


  ‘筱子’聞言不但不懼，反而臉上露出了極度病態的狂意。


  “來啊來啊，伊賀的雜碎，大爺被你們抓住就沒想過活命，有什麽招盡管使！”


  見他一副滾刀肉的樣子，上野純子更加火大了，抓住他的腦袋就要剮眼。


  不過卻被神原觀拉住了。


  回頭看去，隻見神原觀逗比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表情也變得淡漠。


  “你們兩個出去吧，我親自來料理他。”


  上野純子和吳風水麵麵相覷，她們這種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都搞不定這塊硬骨頭，神原觀能有什麽辦法？

  不過都大事上她們還是相信神原觀的，便一同走了出去，還把門牢牢關上。


  神原觀搬來一張凳子坐在筱子對麵。


  筱子見神原觀離他這麽近立刻開始怒罵，還想噴口水，不過神原觀啪拉一下就把他下巴掰了下來就老實了，然後一動不動靜靜盯著他。


  筱子嗚咽著，神原觀一言不發，倆人就這麽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


  預料中的大發雷霆，施加酷刑根本沒有發生，但是隨著時間過去，筱子卻感覺越來越壓抑。


  漸漸的，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又感覺像是在示弱，隻能死命強撐著去看。


  可越看，他越怕。


  他那淡漠的眼神，根本猜不透他下一秒會做些什麽。


  ‘筱子’經受過專業訓練，他知道像這種拷問，最可怕的不是刑罰的恐怖，而是琢磨不透的審訊官。


  像是上野純子那種被激怒就會大施酷刑的根本不可怕，因為他能預料她會做什麽。


  可是麵前這個男人，他用盡了所學的知識都探查不到他的內心想法。


  終於，在這種恐懼達到峰值時，神原觀開口了。


  “你快死了，我點碎了你的膻中，你活不到今天夜晚，現在也隻是強撐著回光返照，一直激怒純子，也是想她快點用酷刑殺了你，好保守秘密。”


  筱子下巴脫臼說不了話，神原觀繼續自言自語。


  “我與你素不相識，因為立場原因不得不拷問你，說實話，看了你眼睛這麽久，我知道你是什麽人，也相信一般的物理手段對你毫無作用，但是.……”


  神原觀停頓了一下。


  “有些方法你肯定不知道怎麽應付。”


  話音剛落，神原觀便調整自己的精神，呼吸，心跳，全力將自己的思維頻率調整成與對方一致，思對方所思，感對方所感。


  說實話，這招他還是第一次用，之前用的交感打擊，都是催發自己的氣勢，而這招則是模擬別人的氣勢。


  在貝塔與完美之軀的加持下，神原觀的智力高達25點，這種程度的智力，已經不光是抑製情緒波動，甚至達到了能控製自己情緒的地步。


  拳經上說，降心猿，收意馬，便是駕馭自己的情緒與思維，對自己實行催眠。


  有何用處呢？

  那可太多了，情緒收放自如，遇天塌不驚，受打擊不頹，元神不泄，益壽延年。


  簡單來說心態好的人，無病無災，活得都長。


  除此之外，清醒夢，控製心髒，腎上腺素分泌等等，到了這個境界，神通自顯，自己開發一下就出來了。


  神原觀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對方，身上的氣勢，個體散發的磁場和腦電波也隨著對方的表情，呼吸，心跳，瞳孔收放展開微調。


  筱子感覺有些不對勁，麵前這個人好像越看越順眼，他的呼吸逐漸加快，可神原觀的呼吸也一同加快，兩人的心跳，眼神，想法，逐漸達成一致。


  期間19點的魅力也發揮效果輔助催眠，不得不說用這種‘魅惑’類型的交感打擊，長得好看也是優勢。


  突然，筱子瞳孔一縮，這一刻，他突然對麵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認同感。


  非常詭異，明明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人，卻有一種對方懂他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對麵坐著的是他最親的人，甚至是他的欒生兄弟一般。


  “看著我……”


  神原觀的話語很輕，很溫柔。


  因為被點碎死穴，生命危在旦夕，筱子的精神其實一直緊繃，此刻突然鬆懈下來，眼神有些癡了。


  “沒人比我更理解你，因為我就是你……”


  神原觀伸出手輕輕撫在對方臉上，輕輕的，輕輕的，啪一聲把他的下顎接上。


  筱子的目光因為痛苦變動了一下，當還是被神原觀的眼睛牢牢吸引。


  “我知道你很痛，你的不甘，你的怨恨，我全部知曉……”


  此時此刻，筱子內心激蕩，心理防線出現了縫隙，他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傾訴欲，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苦楚都與這個最理解自己的人述說。


  “我是你的朋友，愛人，恩師，父母，我們本來就是一體.……何分什麽你我.……”


  “說出來吧，說出來吧，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告訴我你的一切.……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懂你……”


  筱子喉嚨滾動，獨眼中流出熱淚，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感動。


  將死之際，沒有比一個能真心理解自己的人肯聽自己述說更加讓人感動了。


  “我說.……”
……

  半個小時後，當神原觀再從審訊室走出時，上野純子等人往內張望一眼，隻見筱子低垂著頭顱，已經徹底死去了。


  他嘴角抿著滿足的笑意，似乎人生沒有了遺憾。


  孤獨的人世，他卻在死前找到了知己，那是何等幸福的事。


  隻不過他不知道.……這個所謂知己，不過是頭修煉邪功，玩弄人心的魔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