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再起波瀾
平王府。
“王爺,今日皇上上朝了。”刀疤臉在身後稟報,平王稍稍側目,收起手中揮舞的狼牙棒,緩緩收工。
平王的狼牙棒,曾經震懾北漠數萬精兵!傳聞足有百餘斤重,一棒下去再是怎樣強壯的人都難免落於變成肉醬的命運,曾就打殺北漠大獎呼斜淳末於棒下,慘烈之狀令北漠軍心潰散,大炎不戰自勝!
平王放下狼牙棒:“正常,蘇神醫連夜從營中入宮,那陳狗皇的兒子再怎樣服毒也改好了!”
他大喝一聲,活動著胳膊然後朝中堂走去。刀疤臉跟上,問:“王爺好像不太在意?”
“這件事理當就是這樣,本王要怎樣在意?”平王轉身,忽然站定了身子,“蘇子絡離開了軍營就好辦了,方小鬼沒有辦完的事情,讓人再去辦吧!”
平王穿上外袍,自袍間摸出了一根發簪。平王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唐婉若的那根銀釵!
他稍稍有些晃神。
刀疤臉問:“那可需要告訴那一位?”
這一聲讓平王恍過神。
“嗯,去吧,莫要讓人說本王行事魯莽,沒有和他們商量,”平王道,“牛金洪那小兒,在朝中顯赫得也夠了,也該去殉奠在天英靈!”
京郊的營帳上空突然響起一聲悶雷。
“隻是外感風寒,現下時節雖已漸漸變暖,但仍然要注意保暖。”李大夫給將士們看完病,留下方子走出去營帳,還沒走出幾步就被牛金洪身邊的侍衛攔下。
“李大夫,快去看看將軍吧!”
李大夫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趕忙跟著侍衛來到牛金洪的帳中。此時他一個健壯大漢難受得撲在桌麵上,呼吸急促大喘氣,看上去很不妙。
“將軍?”李大夫上前,牛金洪像著魔了似地隻趴在這裏,對他的話不作任何回應。
李大夫探住他的手腕,脈象淩亂讓他大吃一驚。
“李大夫,將軍這是怎麽了?”侍衛在一旁焦急地問。
“天哪,”李大夫一聲感慨,“今日將軍吃了什麽?”
侍衛半天說不清楚,他隻是負責將軍安全的侍衛,對將軍一天內吃了什麽這種事並不清楚。
“速去廚房取蘆根湯給將軍服下,將軍這怕是食用了食性相克的食物,產生了抵觸的症狀。”
李大夫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就是中毒。他身為一個大夫,又是隨軍的老人,他很不理解,為什麽堂堂白大將軍嫡係的部隊裏這麽容易遭人下毒?
奇怪,非常奇怪!
蘆根湯很快就到,李大夫讓侍衛扶起牛金洪,緩緩將湯汁灌入他的口中。
“將軍具體如何需要看到今日將軍的飲食再做判斷。”李大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唉,這營中到底是怎麽了?
牛金洪緩緩醒來,侍衛看到他睜眼,連向外喊去道:“將軍醒了,快去叫李大夫!”
李大夫隨後而到,牛金洪隻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後漸漸閉上了眼。
“將軍。”李大夫行禮一聲。
牛金洪輕微地應了一聲,讓他探上自己的手脈:“本將今天是怎麽了?”
李大夫仔細把脈,分析著種種情況,說道:“將軍極有可能是食性中毒。”
中毒?食性?
“又是火頭軍?”
牛金洪感到很疲憊,那幫軍中燒火做飯的廚子倒是一刻不讓人歇著。上次給方大夫送飯被藥死也是,可是那些夥夫全部都排查過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那這次到底是……
“唉呀!”牛金洪咬牙切齒就要坐起來。
“將軍,注重身體,切莫動氣啊!”李大夫連忙製止他,讓他重新好好地躺回去。
“那此毒,本將怎麽樣了?”牛金洪無奈地問。
“這,”李大夫猶豫不決,“將軍是食用了海味導致過敏。”
牛金洪歎息一聲:“李大夫,本將不清楚今日到底食用了什麽海味,本將的飲食一直與營中將士相同,沒有額外加的飲食。”
這就令人尷尬了。
“好了,你出去吧,”牛金洪揮手,“對了,勞煩李大夫請本將的副官進來,本將有話和他說。”
李大夫退下,帶著藥箱。一會兒,副將進來,牛金洪躺在床上,見到他立刻說道:“速將此事報與大將軍。”
唐婉若愁啊。
她每日拿著掃帚在花樓裏,原本隻要安安靜靜地掃地,到了開飯的時候去盛一碗飯即可,日子過得悠閑自在。但現在她隻要一停下來,就有姑娘笑嘻嘻地過來。
梅枝笑臉盈盈,過來拿過她受傷的掃帚,關切地道:“唐媒人,累了吧?”
唐婉若被她迎在身前,一副妖嬈諂媚的模樣就像是對待那些來花樓取樂的男人們一樣。
“受不起,受不起。”唐婉若連聲拒絕,就要退身離開,讓梅枝又一個雲手攔住。
“哎呀,唐媒人,你我姐妹情深,怎麽這麽見外?”她一個媚眼讓唐婉若起了雞皮疙瘩。
樓裏的姑娘個個變著法的和她套近乎。上回荷花替她求情被打了個好歹,春姑雖不放她但又不讓她做她們做的事情,這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了。唐菀若也萬萬沒想到荷花那一次竟然無意中提升了她在這個花樓的地位……
真是令人感慨啊!
“唐媒人,唐媒人來,今後你要是成了咱們樓裏的花魁,可別忘了姐妹我梅枝,”梅枝套著近乎,“那些家夥成天想著都是讓你介紹戶好人家,哪像我,才不讓唐媒人這樣費心費力。”
“梅枝姑娘,”唐婉若接連退後,試圖和她拉開一定的距離,“您這樣讓我有些害怕。”
“怕什麽,我又不能吃了你!”
“梅枝!”荷花不悅的聲音在一側響起,她叉著手臂,很不開心地看著梅枝。
唐婉若像看見救星一樣,荷花走過來拉開她們兩個:“春姑叫你呢,誰知道你又在這裏巴結唐媒人!”
荷花冷嘲熱諷的聲音讓梅枝也很不開心,翻一白眼,轉身對她:“你以為誰都像你這個老姑娘記著找人家嫁了?你說別人,自己還不是成天巴結著別人!”
梅枝高傲地抬頭,不屑地哼了一聲從她身邊擦肩過去。
“你……”荷花氣的青筋都露出來了,轉身指著她離開的方向,一肚子怨氣。
唐婉若看著這場麵心中非常難過,這荷花和梅枝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未來陛下的後宮。
爭名奪利的花樓已然如此,更難為外人道之的後宮裏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又何嚐不會如此,為爭奪聖寵而有更高深的手段?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煩啊!
荷花還在對著梅枝離開的方向念念叨叨:“成天不學些好的,說誰是老姑娘,本姑娘雖然不是你們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但也才二十六好麽?進花樓的年歲也比你們早,模樣也比你生的好,你在老娘麵前張狂個什麽?”
荷花一臉氣慨的樣子讓唐婉若失笑。
“唐媒人,你說是不是,你沒有被她騷擾吧?”荷花轉過身,毅然肯定地問她。
唐婉若笑著,如一抹清風,和荷花這等性情剛烈彪悍的女子,唐婉若真是顯得溫婉太多。
她看著荷花,一笑風輕雲淡。
“荷花姑娘,女子動氣不好,易老。”
人既然來了,唐婉若便請她進去坐坐。荷花也不推辭,剛被梅枝隔應了一通,正心情不好著,便拉著唐婉若訴了一肚子的牢騷。
荷花本來就對自己的年齡非常敏感,哪裏能聽的了有人那她的年紀說事?
唐婉若聽著漸漸點頭:“梅枝姑娘這話是有些過了。”
她承認:“要是這樣說,我也算是老姑娘了。”
她一聲歎氣,想著自己真是竟然成了“老姑娘”的行列,心情多歸是有些陰鬱的。
“是吧,我就說那丫頭太可惡,總是一副諂媚相,裝作可愛博取官人們喜歡,什麽都和我做對,其實背地裏是個狡猾的不得了的小混蛋!”荷花見被肯定,更加義憤填膺地說著梅枝,說的人家梅枝毫無可取之處。
但唐婉若笑笑:“梅枝姑娘隻是年紀小,至少有一事當有你可取之處。”
“什麽?”荷花不解地問。
“她不曾想過做花魁。”唐婉若道。
在花樓裏待的時間久了,唐婉若和這裏的姑娘們也變得越來越熟絡。尤其是荷花每日都過來和她說梅枝的壞話,讓她不由對這個梅枝產生極大的興趣。
她依舊每天打掃衛生,在晚上也會偶爾站到門邊看下麵姑娘們賣力的展示自己的風情,討好進門的客人,她也發現梅枝這個姑娘不求明不求利,隻安安分分地接待好自己的客人,穿梭在大堂內,從不見搶其他姑娘的客人,倒是和荷花說的好不一樣。
“果然是不打算做花魁呀。”唐婉若看著梅枝在大堂桌椅間走動,暗自的評價。
身邊突然壓過來一道黑影。唐婉若在觀察著梅枝,當察覺到時轉身,被嚇了一跳。
“老伯?你怎麽又來了?”
唐婉若十分驚訝。這不是那天後院裏見到的誤闖進來的沒錢的老伯嗎?
她連忙看了看樓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畢竟這一邊隻住了唐婉若和一些小丫鬟,尋常客人也很少往這邊來。
唐婉若一臉的吃驚,指著他又指了指後院的方向,想說的東西太多,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別看了,我今天是走正門進來的。”平王難得的賦有幽默感,此時這中氣十足的一句讓唐婉若莫名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