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很是驚奇
他過去扶起唐婉若,說道:“朕罰的不是你,隻是裴靈兒屢次在宮裏遭到非難,朕總要給裴相一次交代。”
他語重心長,拍了拍她的手背。唐婉若和他坐到一旁的塌上,宣朝宮內金碧輝煌,她沒有到過這裏,也不知道後宮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奢華。
“這裏固然好,但還遠比不上皇後住的坤元宮。”陳炎君突然說,引得唐婉若一怔。驀然回神,隻見他一撇輕柔如風的微笑。
她直愣愣地說出了心裏話:“我從來沒來過這裏,這裏好漂亮!”
陳炎君更是笑了,說道:“宣朝宮是朕禦用的宮殿,自然奢華,往日朕也少來,就自然沒帶你來過了。”
唐婉若點頭,好像是在告訴他自己懂了。
但是她究竟懂沒懂,自己也不知道。
陳炎君拉過她的手,緩聲道:“改日朕帶你去看坤元宮,你會喜歡的。”
麵對他的溫柔,唐婉若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反應比較好,皇後一詞對她來說太陌生,而以她的身份又怎能讓當下的帝王帶她去看皇後的宮中呢?
所以她沒有做聲,隻靜靜地看著他。
陳炎君問:“怎麽,不滿意麽?”
她仍然沒有反應。
陳炎君道:“若後位都不能讓你滿意,朕的宮裏也沒有其他的東西能拿出來了。”
他的話令她驚恐!
“後位?”她根本不敢相信,剛才他說的是這兩個字?
然陳炎君鄭重地點頭,對她說道:“就是後位,朕為你準備了多年,等這些事情過去,朕便迎你入主中宮,告令天下。”
他的笑容讓唐婉若猶如身在夢中。她有些顫栗,不,更多的是震驚,因為“後位”這兩個詞原本離她太遠了。
“我隻是太州鄉下的村婦,”唐婉若驚愣地看著他道,“皇後……太……”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念想,進宮已經是奢侈,而皇後那都是隔世的詞了!
陳炎君卻是搖頭:“你也是朕的發妻。”他拿起了自己的一縷發絲,燭光之下,唐婉若想起了當年,那時新婚與他結發之情,她又怎麽會忘記?
“可我還是不能。”她說的倉促又小聲,掩飾心中的驚慌。她輕微的啜吸了口氣,盯著他,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做朕的皇後有那麽難?”陳炎君看她的眼神裏有了那麽一點不解。
“你說的太突然了,陛下,”唐婉若立刻回道,“我要考慮一下。”
他眼中的不解稍稍褪去,轉而一笑輕輕擁她入懷。
“好,朕等你,”他說,“不用你考慮一下,兩下也好,三下也行,總之你想考慮多久都行,直到你同意為止,朕不急。”
他鬆開了她,轉身離開,但沒有叫她出去。唐婉若看著四周,心想應該沒自己的事了,靜默地起身打算往門外走,卻又被他的一聲叫住。
“留下。”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這靜謐的房間裏非常的震人心匱。
唐婉若轉身:“已經沒事了,我還留下來做什麽?”
“陪我。”
他反身認真直接的眼神與她對視,令她心頭一顫。此刻,他沒有用帝王的稱呼,一聲“我”字仿佛時間又回到了當年他們相居在三裏鄉無人打擾的美好時刻。
唐婉若也是覺得,好久都沒有聽他這樣說過話了,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
陳炎君挑眉疑問:“難道你不願意?”
她微微地張開嘴,佯嗔道:“你有什麽好陪的?”
“哪有娘子不願意陪相公,不是感情不好,就是長相奇醜,你認為你相公占哪一樣?”
他的話令她一聲嗤笑,但很快就抑製下來,故意說道:“那恐怕是後者。”
“長相奇醜?”陳炎君不服了,“你可見過世上還有哪位男子風韻氣度能比得上你相公?”
“風韻氣度不代表長相。”唐婉若笑道。
陳炎君卻是沉浸在自己的話裏問:“是白狄,還是蘇子絡?”
“哦,原來你把白大人和蘇先生看作情敵!”唐婉若笑著打趣他。
“朕乃天子,豈可怕人做情敵?”
陳炎君霸氣外露,俯首看著她,但她卻仍是笑得歡暢,甚至露出了開玩笑的鄙夷之色道:“拿天子之威壓人,算不得什麽好漢,開明的周帝陛下也不過如此!”
她的話引得陳炎君歎笑,一把抱起了她在空中轉了半個圈。落入他的懷中,唐婉若不笑了,抵靠在他的胸膛上,赫然感覺他的體魄又比以前健壯了些許。
陳炎君笑看著她,說道:“敢這樣說大炎周帝的人也隻有你,朕不喜以君威壓人,但如果是白狄和蘇子絡想打你的主意,此方法有用,朕得每天都去壓一壓他們,讓他們不敢造次。”
他的眼神深邃明亮,含著的笑意如火焰炙燒得她雙頰通紅,羞低了頭,說道:“你這樣說就不像話了!”
他仍在笑問:“有何不像話?”
“這哪裏是皇上能說出來的話?”
她坐在陳炎君的一條手臂上,他的另一條手臂護著自己的上身。這樣的姿勢令她臉紅,也令她有些不適應,忙拍他說道:“快放我下來吧,很重吧,別把你壓壞了。”
陳炎君卻是爽朗地放聲大笑,更是將她抱得更高了些,笑問:“你會把朕壓壞?”
他看上去身形修長,雖然不至於弱不禁風,但也遠沒有能舉起她這般的孔武。唐婉若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又怎樣的鍛煉了身體,這般大的力氣還是她那個相公麽?
陳炎君似乎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一邊帶她往裏麵走一邊說:“朕和白大將軍習武已經多年,現在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強壯許多。”
他的話她當然相信,眼前就是不可抗辯的事實麽!
陳炎君看著她:“但你好像此前一直沒有注意到。”
唐婉若看著他,不知道他眼神裏是在打什麽鬼主意。他忽然一笑,做過屏風將她扔到了床上。
此刻,她才意識到他打著的是什麽主意。
宣朝宮裏怎麽會有床?!
唐婉若刹那間的驚恐,但陳炎君已經壓到了她的眼前。
燈光下的她臉頰上的羞紅更添出了無限的韻味,陳炎君輕輕撫摸了一下,說道:“所以有必要讓你意識到相公身體的變化,今夜娘子有一夜可以細細品味。”
“等等……”
唐婉若還沒有說完,微暖的唇瓣已經貼上,奪去了她的氣息。她來不及回絕,雖心情迎合上他。陳炎君傾身而上,大手一揮。羅帳掛下,掩就了無限風光。
翌日,陽光明媚。
唐婉若初來京城的居所,那套不大的宅院裏,張嬸將剛洗好的被褥拉出來,打開院門拿到路邊晾曬。
這裏離宮城很近,平日很少有人來往,也正好能讓人稍稍占用一點街道。
張嬸看著宮城,嘴裏碎碎念叨:“若若在宮裏不知道住的還好麽?宮裏複雜,她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你這樣關心郡主所謂何意?”
張嬸嚇了一跳,猛地轉身,驚愣道:“裴,裴相爺!”
看著她一張好像見鬼了的臉,裴相微微躬身,行禮作揖道:“你若還記得本相,當知曉本相非敵人。”
張嬸癟了癟嘴,朝左右看去,在門前和裴相又說了幾句,之後便請他進了屋。
晾曬被褥的水盆還放在外麵沒有拿去,這一切都讓躲在對麵大樹上偷窺的白狄看了個正著,也正驚張著下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這這……”白狄被驚訝地合不攏嘴,“沒想到啊,守著這裏竟然還真能看到奇特的事情啊!不行,得趕緊去告訴陛下。”
這無疑是驚天大事,白狄根本沒有多想,在宮裏繞了好幾個大圈,從金鑾殿到禦書房到他的寢宮都找遍了,竟然沒有找到他?
“這小子,跑哪裏去了?”白狄停下來,氣喘籲籲。剛才是他心裏太激動,太急躁,找得有點急了,哪怕是他也承擔不住這樣的負荷。
“宮裏還有哪裏是他能去的?”白狄站在這裏想了很久。
話說陳炎君下了早朝,屏退宮人後自己來到了宣朝宮中。她還在這裏睡著,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累了的原因。女子和男子好似不同,房事過後總是會疲倦很多。
當然,陳炎君是無意深入考慮這等男女之事的。
他走近床榻,輕輕地叫了一聲:“若若。”
她沒有反應,看來真的是睡的太沉了。
她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麵,陳炎君替她蓋好被子。但下一刻,不知道是什麽在鬼使神差著指使著他,竟然將她整個人翻起,替她將衣服穿好。
“能讓朕穿衣的人,也隻有你罷!”他一邊替她穿著還在她耳旁念叨,幸好她沒醒,任由他擺布,不然他敢確定她一定是會和他耍起那張伶俐的嘴皮子!
“朕要是聽你嘮叨,怕忍不住又要欺負你了!”他說。
就在他給她穿好最後一件時,白狄到了,一聲大叫把陳炎君嚇了一跳。
“噓!”
他連忙製止白狄,放下她來將白狄拉到一邊,生怕她被吵醒了。白狄很是驚愣,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走了好遠。
陳炎君朝裏麵看了看,確定她沒醒後,對白狄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