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早生子嗣
李如送裴靈兒出去,回來後發現地窖的門沒關。走下去,發現她果然還在這裏。
“你說你,總逞什麽能!”李如好心地責備怨她,走下去,“現在把母老虎送回去了,你滿意了?”
“李如姑娘,你拉我起來。”唐婉若很窘迫的,“腿軟,站不起來。”
李如歎息,扶起她:“你別說我總講你,你就真不怕那位大小姐把你和陛下的事情全部說出去?她那種嬌縱慣了的大小姐,什麽做不出來?”
“她不會。”唐婉若道。
李如哼一聲:“你就確定?”
“我確定,”她道,篤定地,“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我是官媒,男女之事我不會看錯,她是真心對他,愛到偏執,她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嗬!你又確定了?”李如不屑地,但也沒有再反駁她,道,“怎麽樣,現在打算做什麽?要我派人送你回去,還是留在這裏?”
唐婉若想了想,道:“準備軟塌讓人抬我回去吧,我真的腿軟,一時緩不過來了。”
李如照辦,唐婉若坐在軟塌上,雖然這個規格她是能適用,但這個待遇還是第一次享用。
起先不覺得,但裴靈兒走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心裏是多麽害怕!
是的,她害怕,她怕裴靈兒,更怕看著裴靈兒想起裴相的那些話。
今日,裴相說著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好像很小的時候便見過她一樣,那種熟稔和長輩的溫情令她不敢接受。
傳聞裏陰騭狡猾的裴相爺也能是這樣的慈祥?
她還是不敢想。
軟塌到她住的地方停下,此刻她已經歇息好了,自行從軟塌下下來,朝著幾個抬轎的小公公道了謝,這才進去。
她本想自行去洗個澡然後睡覺,卻沒想到他已在房裏等著。
陳炎君問:“去哪了?”
唐婉若盯著他,抿唇不語。
陳炎君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捋開她鬢角邊的頭發,撩到耳後。
“怎麽不說話?”他的聲音一下就柔了下來,唐婉若聽得心頭一暖,一下就抱住了他。
“相公。”她輕聲說著,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她這樣顯得有些無助和低落,陳炎君抱住她,輕聲問:“怎麽了?是今日朕讓你去禦書房,不高興了?”
她重重地搖頭,抵得他胸前有些難受。但他不在意,反而覺得有些滿足,又問:“那是如何?朕不認為宮裏還會有人能欺負得你。”
“沒人欺負我,”她道,“就是,有些難過。”
聽她說難過,陳炎君將她拉開,盯著她的眉眼仔細打量。
“怎麽難過了?給朕說說?”
他略顯焦急的聲音更讓唐婉若一暖,忽然一下就哭出來了。
“你……”陳炎君猝不及防,歎息又驚訝道,“若若,朕不記得今日有做什麽令你難過之事。”
“不是相公,”唐婉若低聲哭訴,道,“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都對我這麽好!”
她傷心難過,不是為他人,而是為自己。本來她以為自己就是自幼喪去考妣三裏鄉土生土長的孤兒,除了張嬸以外,沒有人會再來關心她,甚至自己也做好了準備一輩子的孤苦,就這樣嫁人生子便好了,卻沒想到遇到了陳炎君,還有裴相、李如,一個個都對她如此關心。
所以她哭了,不是為別人,而是大家越關心幫助她,便越讓她意識到自己從小到大成長起來的辛酸。她哭的是自己,是自己苦命的童年,和淒慘的唐家的命運。
然後自己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很脆弱的呀!
陳炎君安慰地朝她一笑,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但奈何不了一雙流淚的眼睛,楚楚動人,竟讓人有一種想要她落淚的衝動。
但這個念頭隻在陳炎君的腦中閃過一瞬,他說:“不哭了,都過去了,裴相都如此關照你,這是好事,哭什麽?”
他越這樣說,她哭得反而越厲害了,心裏的酸楚止不住的,通通化成眼淚,還想要把二十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一樣。
“你別哭了,若若。”陳炎君好心勸慰,但沒有奏效。他沉下一聲,或許是衝動,直接吻上了那一雙不聽話的眼睛。
唐婉若感覺睫毛處癢癢的,他的吻很輕柔,像怕碰壞了她,輕微而謹慎,卻漸漸填滿了她的內心。
她的確沒哭了,陳炎君放開了她。
“相公。”
“嗯?”
他隻問一聲,卻讓唐婉若有些臉紅。
不對,他們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為什麽還會臉紅?
陳炎君笑而不語,拉起她的手和她說起了正事,那便是:“朕就是來看看你,沒想到竟看到你成了小花貓。”
“相公,我把裴小姐放回相國府了,”她說,“裴相爺那裏,我,我不能這樣對裴靈兒。”
陳炎君的反應倒是出乎她意料,他隻說道:“放了便放了。”
唐婉若抬起頭,看著他:“相公就隻說這個?”
陳炎君眉頭一挑:“你還想讓朕說什麽?”他說著,有預謀地笑了,道:“但今日,白大將軍又催促了朕一事,他的提議朕認為十分緊迫,很有必要,而且定能成為阻止皇叔野心的有力武器。”
她剛情緒激動,現在更是好奇,隻顧他的話去了,沒有注意他臉上這奇怪的表情。如果她這時候清醒一分,是斷然不會順了他的意思,問他:“什麽事?能成為那個什麽武器?”
她的懵懂正合陳炎君的心意,他忽然打橫抱起了她,臉上的笑意更加地明顯,說:“若若,生孩子吧!”
唐婉若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炸了。
“什麽?”她驚呼一聲。
陳炎君說:“白大將軍說得很對,若你懷上朕的子嗣,即便皇叔得逞取代了朕,但也敵不過你腹中那位,到時候他就隻能是空歡喜一場,不得如願。”
聽他說九親王要得逞,唐婉若急了,立刻製止他道:“別說了,九親王要是如願,那你!”
隻有他死。
陳炎君更是笑了,說:“所以,朕得讓你趕緊懷上才行。”
他為自己光明正大地找了一個理由,這個理由乍一聽漏洞百出,讓人想找百種理由拒絕,但仔細一想,卻是簡單粗暴,很有道理!
唐婉若張著口,不知道說什麽,就讓他一步一步地帶去床邊。
懷上孩子麽?
唐婉若想著,忽然說:“我們成親三年都沒有孩子。”
她的話令陳炎君的步伐一頓。
是的,他們早在太州過了三年神仙都羨慕的生活,她的肚子卻從來沒有過動靜。
他還是走到了床榻邊將她放下,脫下外袍說:“所以朕當年還不夠努力。”
他的話令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傾身而下,在自己麵前,又道:“從現在起,朕打算將過去的努力補起來。”
她的神態疑惑了,但沒有來得及等她說話,陳炎君已經不給她機會,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垂,溫潤的唇舌在她耳邊溫柔地道:“若若,為朕生個孩子吧!”
他的溫柔她願盡享,今天他更多的卻是熱情,兩人愛之深切,早就已經分不清你我。
……
話說相國府內。
裴靈兒站在裴相跟前,裴相冰冷的臉讓她不想去看,把頭撇向一邊。
裴相看著她,身上的衣服換了,心裏已經明了了五分。
“聽說你在為九親王做事,參與了朝政?”裴相問。
“是由如何?”裴靈兒的心情很不好,從宮裏受來的氣還沒消。
啪的一聲!
“糊塗!”裴相一聲叱喝,快捶胸頓足地道,“你怎可為九親王辦事,真是糊塗啊!本相怎會你這樣不爭氣的女兒?”
“你國子監內尚未結學,不安心與夫子學習,攪進朝政裏作甚?那是你這等學子做的事乎?”裴相又道。
裴靈兒很委屈,怒吼出來:“你們為什麽都說我?你知道我在宮裏這些天都受了什麽樣的對待嗎?回來以後還要聽父親責罵,父親應該為靈兒出氣!”
聽了她的話,裴相稍微平和下來,問她:“你在宮內受了什麽?”
裴靈兒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將唐婉若和李如對待她的那些事全說了出來,說道:“她們把我關起來,父親請看,現在還留著印子,可疼了!”
裴相歎出一聲。
“此事本相知曉。”
“你知道?”裴靈兒大驚,“那為什麽父親不來救我?”
裴相怒拍桌麵,一聲嗬斥:“你擅闖禦書房乃是死罪,宮裏不過隻是管你幾天,你要本相如何為你求情?”
裴靈兒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裴相。裴相又道:“是本相平日對你過於嬌縱,才讓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本相之錯,這段時日你在府中好生反省,不得出府門半步。”
“父親!”裴靈兒終於回神,大叫一聲。
“裴福。”裴相已經朝門外叫人。
“相爺。”
裴福走進來,裴相說:“帶小姐回房,安排兩名護院看守,沒有本相允許,不得讓小姐邁出房門一步。”
“父親!”裴靈兒萬萬沒想到裴相會這樣做,“父親,女兒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罰我?大炎誰做皇帝不一樣?父親仍舊是宰相,裴府沒有任何差別,天下也沒有任何差別,放皇帝哥哥歇息和女兒成親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