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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肥壯的大結局(下)

  “裴相爺快請起,婉若受不得,”她趕緊扶裴相起來,心中驚訝萬分,問他,“裴相爺怎麽來了?”


  她朝外邊看看,沒有見到陳炎君,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鬆了一口氣。


  “京城之事已定,本相來看看郡主這是否安順如常。”


  “都好,就是白狄率兵離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說,連忙請裴相上座,“裴相爺快請坐。”


  裴相坐下,倒也不跟她客氣,開始寒暄道:“恭喜郡主,成功為唐將軍平凡。”


  唐婉若心頭一酸,笑著說:“那是多虧了裴相和各位好心的大人多年相助,才能祝唐家洗清冤屈。”


  “公道自在人心,天地當有正義。”裴相隻是這樣一句話。


  蘇子絡站在一旁,笑著看裴相,有趣地打招呼說:“相國大人,我們有這麽見麵了,之前宮裏總是匆匆一瞥,而今相爺親自到此,想必也不用再刻意裝作奸佞欺壓陛下了吧?”


  裴相瞥眼看了他一下,道:“非也,饒是無九親王作亂,本相也想打壓打壓他,挫挫他即位帝君之銳氣。”


  “看來相爺做的很好。”


  “哪裏。”


  他們一言來一言去,雖然與之前沒什麽差別,但唐婉若感覺得到,今天裴相爺很放鬆,語氣裏甚至帶著一分愉悅。


  誰能想到一直呈現奸相的裴相爺竟然是位忠臣呢?所以人不可貌相啊,不可貌相。


  唐婉若搖頭感慨,蘇子絡突然道:“唐姑娘可想好了?”


  他突然的問話令唐婉若一怔。


  “想好?”


  “嗯,此事已過,等白大人回來,確定四周安全,在下便會歸居鄉野,繼續遊曆四方,唐姑娘可要同在下一起走?”他向她發出邀請,特意提請,“後有京城深宮,前是大千世界,裴相爺已到,離陛下前來的時間已經不久了,唐姑娘,這是你最後考慮的時間了。”


  他的話令自己笑了,也令裴相笑了。


  唐婉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頭看了一眼,也笑著說:“蘇先生,我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不是麽?我找回了相公,也找到了爹娘,唐家也自此被平反,現在也是該想想相公假死騙我的事情了。”


  她說,表情溫柔,聲音溫婉,摸著自己的小腹道:“再說,我也很想知道,他的答案,蘇先生,我想和你離開。”


  她的話讓裴相的臉上漸漸揚起笑意,唐婉若問:“裴相爺也支持我這樣做?”


  “老夫支持,”裴相笑著,“自是該給他點教訓。”沒有用相位自居,而稱老夫,自是看得出他的立場。


  唐婉若眯起了眼睛,指著他打趣說:“哇,裴相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裴相爺呀!”


  “等白匹夫那兒子回來,老夫自是助你們擒住他,郡主安心逃離即可。”裴相又道。


  白狄凱旋歸來,擒獲了一眾俘虜,九親王的這些助理就潛藏在荊地附近以便攻入京城,所以很好抓。


  他開心地騎著大馬揚長而至,到了軍營剛開口叫了聲:“郡主!”就突然讓人給拉下了馬。


  “兒賊,什麽鬼!”他嘟囔著,卻忽然看見裴相出現在自己眼前。


  白狄立刻就震驚了,轉頭再看,前麵的人還有蘇子絡,還有唐婉若。


  裴相拱手:“郡主請快動身,白小兒已回,陛下不日將至。”


  “多謝裴相爺。”她向裴相行禮,轉身同蘇子絡離開。


  白狄躺在地上大叫:“喂,你們搞什麽,什麽動身,裴相,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這次可非老夫之主意,乃是郡主心意已定,老夫若是你此刻便會立即回宮,將此事與陛下稟告。”


  白狄仍在說著:“到底什麽事,喂,你們想幹什麽?”


  “助郡主逃離京城,逃離皇宮,你若再晚一步,陛下的皇後可就跟神醫跑了。”裴相說著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白狄臉上的神色立即轉變,逐漸的竟然也有了一絲期待。


  大炎皇宮。


  陳炎君站在禦書房內,對著麵前的江山圖無限感慨。


  內亂已除,朝局已定,九親王一係的管權全部被連根拔起,還有太醫遠裏麵他安插的眼線也都被清除出去,現在時候大好,陳炎君已經能看到未來更加繁華的大炎盛世!

  “若若,”他摸著這幅江山圖道,“朕終於可以去找你了。”他的聲音無限柔情,眼神裏盡是情長,下一刻已經動身,往門外走要去見她。


  “陛下!”白狄突然整個人連滾帶爬地闖進來,大聲對他喊道,“陛下,不好了,陛下,出大事了!”


  他內亂剛除,剛剛收到捷報,怎麽突然這個時候來說不好了?


  陳炎君問:“何事慌張?你既然回來為何不帶她一同回宮?”


  “就是唐郡主她不好了,她,她和蘇神醫跑了!”


  陳炎君猛然一驚,手裏的畫卷跌落到了地上。下一刻,怒從心頭起,整個人從上到下的散發出怒氣,吼道:“備馬,八百裏快馬給朕備上,朕要出宮!”


  白狄不慌不忙,說:“裴相已經備好千裏馬在樓下等著了。”


  嗯,不錯,裴相老謀深算,比你想要的還要快兩百裏。


  陳炎君趕緊出門,白狄跟在後麵,笑著補充:“對了陛下,郡主說你總是騙她,對孩子不好,所以她就帶著你的孩子去過沒有欺騙的生活了。”


  “她竟然敢走,她……”陳炎君腳步沒有絲毫停歇,但說道這裏的時候驀然停住了一下。


  “你說什麽?”陳炎君有點不信自己的耳朵。


  白狄卻是大笑,咧開嘴的說:“唐郡主有喜了,陛下,你再不快點,你的媳婦和皇兒就都要跟蘇神醫跑了。”


  陳炎君再也忍不住了,竟然用起了輕功直接跳下樓飛落到早已等著的千裏馬的馬背上。


  “駕!”一聲吆喝,馬匹嘶鳴,然後疾速飛奔出了皇宮。


  官道上,唐婉若盯著身後,看著眼前的樹木一棵一棵緩慢地移動,對蘇子絡說:“蘇先生,我們能不能再快點。”


  蘇子落坐在前麵,語氣尷尬但神色卻非常悠閑地說:“唐姑娘,裴相給我們準備的是一匹年邁的老馬,能拉動我們就已經不錯了,看來還是著了這位相國大人的道啊!”


  馬車悠悠前行,大概也就比驢車快了一點。


  唐婉若的心情很忐忑,既心憂他出現,又擔心他不出現;既不期望他追過來讓她兩難,又期待著在身後看見他追來的身影。


  “蘇先生。”她忐忑的都要哭了。


  蘇子絡背對著她,卻是笑了,道:“唐姑娘,這男女之事無藥可醫,你就是問在下,在下也不能開出良方出來。”


  唐婉若低下頭,眼睛裏竟然真的有淚珠滑落出來。她摸著自己的小腹,悄聲地對那裏說道:“寶寶,你說你爹他會追來嗎?”


  她問著,陷入了沉思,忽然後邊傳來一聲極大的:“若若!”


  唐婉若站了起來,趴在窗簷上看相後邊。


  陳炎君宮裏穿的衣服都沒有換下,兩條履帶自耳後向後飛舞,一身玄衣就像一陣難以抵禦的海浪,朝她洶湧撲來,撲倒了她的防線,讓她整個人完全擁蓋住。


  但是唐婉若說:“你不要過來!”


  陳炎君大喊:“塊跟朕回宮!”


  “我不要!”她說,“你會娶很多其他的女人!”


  “你是皇後!”陳炎君說。


  說到此時,這匹老馬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比之前跑快了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身後這匹千裏馬的氣勢嚇的。


  “皇後又怎樣?”她說,“後宮嬪妃勾心鬥角你又不是不知道?相公就能看著我被你那些妃子欺負?相公此時愛我一時都想娶其他姑娘,你還叫我去深宮被囚禁,好狠的心!”


  “朕不娶就是了,若若!”陳炎君用力揮動馬鞭,千裏馬一聲嘶鳴,加緊跑,很快就和她的馬車並駕齊驅。


  她和蘇子絡的馬車實在跑得太慢了,陳炎君很快就跑到了他們前麵,之間打橫馬匹,攔在了他們麵前。


  蘇子絡勒馬,老馬很快停下,在原地蹬腿。陳炎君一個飛身,從馬上跳下,指著蘇子絡命令道:“你下來!”


  唐婉若聞聲掀開車簾朝他做了一個鬼臉,說:“你不許這樣對蘇先生說話。”


  陳炎君皺眉,走到馬車前對她說道:“若若,跟朕回宮。”


  她的手摸在自己的小腹上,這個細節陳炎君看在眼裏,又道:“不要苦了我們的孩子。”


  他的話令蘇子絡挑眉,故意笑道:“陛下放心,跟著蘇某,唐姑娘的孩子定不會受絲毫未去。”


  他這句話引得陳炎君一個怒瞪,直接登上馬車。唐婉若一聲驚呼,推他:“你下去!”


  這和她預想安排中的不一樣!

  陳炎君更是緊緊拿住她的雙手,嗬斥道:“不放!你還想躲朕幾次?你懷了孩子,此等大事為何不告訴朕?還有,朕到底哪裏騙你了,讓你竟願意和這個蘇子絡帶著朕的孩子遠走高飛?”


  他是真的急了,又氣又急,手上的力道沒有控製,直接拿得她浮現出淤痕,疼出了眼淚。


  而他還在跟前朝她怒吼:“為護你朕已經百般壓抑,受盡折磨,你究竟還要折磨朕到什麽時候!”


  她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委屈地說了一個字:“疼。”


  她的聲音裏帶著無限委屈還有酸楚,陳炎君驀然驚醒,鬆手,看到她玉璁白皙的手臂上自己剛才的傑作,心痛不已,求饒道:“若若,朕不是故意的,朕隻是想到你要和蘇子絡離開,朕就……”


  這位大炎君王此時竟然哭了。


  他的眼角一道淚痕,淚珠晶瑩剔透,唐婉若看在眼裏……


  忽然笑了。


  她很快收起這道笑容,但心裏掩蓋不下笑意,就這樣抿著嘴說:“可是宮裏的牆那麽高,和坐牢一樣出不去。”


  “朕明日便命工部拆低。”


  “相公還會娶其他女子,到時候就不要婉若和孩子了。”


  她一聲歎氣,手一直很小心地撫摸著腹部。


  陳炎君心底柔軟,也是一聲歎氣,上前擁她入懷,輕聲地道:“傻娘子,為夫怎會娶其他女子?朕早已想好,此生唯你獨一,後宮裏朕不需要其他女人,朝堂裏,朕也不需要接納臣子的女兒進宮做平衡朝政之事,朕和你還同以前一樣,不過是從太州搬到京城罷了。”


  搬到皇宮罷了。


  “真的?”唐婉若欣喜地從他懷裏起來,看著他問。


  “真的,”陳炎君點頭,鄭重地,“若朕有建立三宮六院之意,當年又何必將後宮女眷全都送入皇陵?”


  “朕此生有你,後宮已然足矣。”


  大炎周帝在位五年,滿朝歡喝,舉國同慶。


  這位此前一直被懷疑有“龍陽之癖”的陛下終於立後了!

  這陛下的婚事又再一次成了大炎茶樓小巷裏的熱談。那一年周帝大婚,原來竟是為鏟除內亂做的臨時之舉,而之前的如妃娘娘竟然和李將軍的公子早有婚約?而現在要立下的皇後竟然就是那年給陛下選定如妃的官媒?

  “唉,亂啊亂啊。”無人不是這樣感慨。


  但是每個人都這樣高興。


  咱們大炎的皇後既是官媒,又是忠烈之後,又是郡主,多厲害呀!


  跟咱們的陛下可真是天作之和呀!


  轉眼間,她和陛下的故事就已經被編成了數個版本,成了各家茶樓最受歡迎的說書唱本。


  傳為佳話。


  大婚當日,宴請群臣,所有大臣也都很高興。比如裴相,比如白大將軍。


  “裴相爺,你好呀!”白賦久首先拱手行禮。


  裴相也笑著還禮,道:“白大將軍,你來晚了!”


  他們兩個都是大炎老臣,受先帝托孤,也是親手將陳炎君扶上帝位的人。現在看到他真正的大婚,兩個人就像自家兒子娶親一樣高興。兩人還勾肩搭背,談笑得合不攏嘴,就像多年摯友一樣。


  誰能想到在之前兩個人還是見麵死的死對頭呢?


  白賦久拍著裴相的肩膀,忽然想到:“誒,你家那丫頭了?她心心念著的皇帝哥哥大婚了,是不是在家裏哭成了小淚人啊?”


  裴相依舊笑著,說道:“老夫之女怎可向市井之婦那般糾結本不屬於她的戀情,前些日本相向陛下舉保,將原兵部沈之大人公子自邊塞召回,沈從清是個好孩子,本相不會看錯人,他一直對小女有愛慕之情,隻可惜小女當年沉浸於自己的幻象,忽視了他,此下萬事皆定,該是時候讓本相來度他們了。”


  白賦久哈哈大笑:“裴老兒,你真是操心,操大心了啊!”


  婚宴的一端,沈從清穿著清雅的衣裳,悄然走到裴靈兒身後。一段時間不見,他沒有了當初在京城時那般不羈的公子哥模樣,整個人顯得沉穩很多,對她說:“裴小姐,當初從清自負,未能弄清小姐的喜好,冒然提親引得小姐不快,現在向裴小姐再賠不是。”


  裴靈兒不愉快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哼聲:“你可不要以為現在回來了還有父親撐腰就可以怎麽樣,我告訴你,皇帝哥哥雖然成婚,但也還是拿我當妹妹看的,你要是敢欺負我,哼!”


  “從清不敢。”


  他們站在離唐婉若和陳炎君不遠的地方,大典已成,現下他們就和朝臣聚在一起,聽到此話相顧一笑。陳炎君悄悄攬住她的腰身,低頭笑得燦爛,對她說:“娘子今日好美。”


  唐婉若的手依然放在小腹上,說:“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話作甚?”


  “娘子美若天仙,自是引得為夫口出實言,”他笑著,趁這群臣子自顧喝酒沒注意他們的時候悄悄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真讓人先送你回寢宮,等朕。”


  她的臉紅了,在桌下悄悄捏了他腰間一下,嗔怒:“你孩子還在肚子裏,你可得小心點。”


  說完臉上浮現一道紅暈,似醉非醉,心想此生今後,便是與他長守相依,不離不棄,心中便是一陣柔軟。


  與甜蜜。


  ……


  那一年……


  二十年前。


  天牢死囚的大門打開,獄卒躬身:“大人請!”


  裴相走進天牢,看到在唐將軍懷裏熟睡的那個小女娃。


  “這就是唐將軍的小女?”


  “稟相爺,正是,娃娃才幾歲,還什麽都不懂呢!”


  “那著實可憐,”裴相道,給獄卒遞過去一錠金元寶,“本相已已妥善安置好你妻兒,並贈良田千頃,足矣夠你頤養天年,天有好生之德,那等小兒於世人無害,便讓她留個全屍,隨該走之人走吧!”


  “是,裴相爺!”


  夜間,死牢裏,一個女孩和婦人被悄悄地帶離出京城。裴相於城外樹林裏的馬車上靜靜觀察,李治茗接過了女孩,讓婦人先上馬車,這邊將女孩抱到裴相身邊。


  “唐將軍的女兒。”


  裴相在她的臉上捏了捏,肉嘟嘟的,人正睡得香,好像眼下這生死攸關的局勢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相爺給她重新取個名字吧!”李治茗說,“她原叫唐夫之,若用此名,今後一定會遭人懷疑。”


  “清新秀婉,若及離紅塵,便叫婉若罷。”


  “婉若,唐婉若,好名字,有相爺取名,她定能茁壯成長,不負唐將軍之後!”


  裴相與他相顧一笑,李治茗道:“那治茗便先告辭了,太州有我相守,相爺放心。”


  馬車駛去,十餘年後。


  太州三裏鄉一清貧農戶,女子回屋,卻見自家門前橫杠一塊頭巨大之物。好奇地上去,翻過來看,竟然是個滿身血汙的人!

  她將他拖進屋內,替他止血,清洗傷口,一夜過後,那人蘇醒。


  “你竟然還活著?”女子問。


  “這是哪?”


  “我家。”


  “你是誰?”


  “唐婉若。”


  “我是誰?”


  “你不記得了?”


  男人搖頭,唐婉若漸漸燦爛地笑了,歡喜地對他說道:

  “你是我相公。”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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