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陳年舊事
夏天撥通了小舅曾思的電話，提到見到夏雨之事。
“嗬嗬，這就是夏家第三代接班人？”曾思嗬嗬笑起來，“真是弱爆了，不堪一擊！”
夏天歎了口氣，說：“如果真要把夏家放在他手裏，要不了多久就會淪為三流家族了。既然卑鄙，要麽讓人抓不到把柄，要麽幹脆卑鄙無恥到底，這算是什麽？做都做了，還想給自己立牌坊？最是讓我瞧不上，從小到大都在這樣。”
“但是，至少他父子倆將你們成功地趕了出來不是？讓你家骨肉分離妻離子散不是？當初啊，咱家一直勸說你媽，這夏家人沒幾個好的，就算你爸出淤泥不染，但那性格也是扶不起的阿鬥，但你媽就是不聽。”曾思在電話那頭仍是耿耿於懷，冷笑說，“咱們這種家庭，還想什麽真情實愛，真是笑話！其實吧，你爸也挺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當初他真的將那兔崽子打了殺了，我倒是佩服他是一條好漢。你家老爺子就真敢將他繩之以法？還有咱曾家呢！”
等曾思訴了半天苦，夏天鬱鬱地說：“小舅，如果我媽沒嫁給我爸，也沒我啥事兒了吧？好吧，就算我成功投胎到我媽肚子裏，但也說不定不像現在文武雙全了。”
曾思“呸”了一聲，說：“啥事吧，趕緊說，我這裏還有一攤事兒呢！”
夏天猶豫片刻，說：“小舅，我發現我帶的學生中，有個女生的眼睛和我媽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也挺相似，隻是比小雪小兩個月，下月三號才滿十七歲。另外，她是江州人，離京城也太遠了些。”
曾思忙問：“你給你媽講了沒？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真真假假的消息，一次次的失望，我都擔心她會受不了。”
“沒呢！”夏天回答，“我就是不能確定，這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還往往都毫無幹係，所以，我想先查查。”
“你先把她的信息發給我，我讓人去查。另外，你爸不是正好在江州的嗎？讓他也盡盡心，不要整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惹人心煩，哪還有當年京城四少的風範？真是丟盡咱的臉！”一提到夏天的老爸，曾思就一肚子的火。
夏天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似的，將不中聽的話統統自動過濾。他說：“那個女生叫秦沫，秦始皇的秦，郭沫若的沫……”
“咦，等等！”曾思打斷他的話，說，“如果你們中文係隻有一個秦沫，說不定我還認識。”
夏天忙問原因。等曾思將正要拍攝的“醉紅顏”劇本一事告訴夏天後，夏天也說“世界太小”。曾思說：“可惜，我沒見過本人，但是和她說好，十一期間內隨劇組跟拍，到時我仔細觀察一下。”
夏天把秦沫交到學校的登記照、校網上的照片等等發給曾思。過了一會兒，曾思略有些慌亂地說：“小天，我也覺得這女生的眼睛和你媽一模一樣，還有那神情，簡直太像了。這樣，你再收集一下她的資料，包括家庭狀況、父母情況、兄弟姊妹等等，趕緊傳給我。”
夏天哪有不答應的。他想先找秦沫聊聊，然後找她的那些同鄉同學詢問。突然，他想起秦沫的室友說過，秦沫的父母在江州生態農業公司上班，而他正好有個朋友在那裏。他撥通了電話，過了好久，無人接聽。不由有些煩躁。連續撥打幾次，都沒人接聽。眼見希望就在眼前，卻要如此折騰人，他簡直想把手機砸了。深深地吸口氣，點燃一支煙，任那煙霧繚繞。又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他再撥過去，這次終於聽到了那久違的聲音。
“你好，我是江啟濠！”電話那頭傳來禮貌而又略帶生疏的聲音。
夏天突然想起自己開學前才改了電話號碼。“喂，大企鵝，怎麽，聽不出我的聲音了？”他調侃道。
江啟濠一愣，立即笑起來，說：“原來是你小子啊，怎麽換號了也不和我說？是想躲避哪位美眉，所以才狡兔三窟，趕緊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當年，夏天的母親曾馨將夏天一並帶到M國，直到考入國內的申花大學才回國。在回國的前兩年，認識出國留學的江啟濠。那時的江啟濠也不過十七歲，獲得M國某知名大學全額獎學金，而曾馨正在那所大學任教。江啟濠為人謙和，非常勤奮，成績頗為顯著，所以引起了曾馨的關注。一來二去，夏天與江啟濠便認知了，也知道他的生活費等等全都是他老媽所在公司資助的。江啟濠和他談起了江州生態農業公司，提到當年他老媽一群人的艱苦創業。一晃認識九年了。三年前，江啟濠學成歸來後也進了那家公司，一直在留在總部，據說頗受重視。兩人一直有聯係，隻是見麵較少。
夏天笑著說：“這不是想你了嗎？咱們視頻吧，讓小弟看看你長殘沒？如果有新嫂子，也趕緊拉出來讓小弟瞧瞧！”江啟濠比他大兩歲，今年也有二十七了，該有女朋友了，以前問過，但都說沒空談情說愛。還說，現在的小女子啊，太折騰人了，既要有顏值又要有地位，出行有豪車，入住有豪宅，一身皆名牌，手上還得戴鴿蛋。傷不起啊傷不起，咱不過是打工仔一個，房也有車也有，衣裳兩三件，鞋子四五雙，鴿子沒養熟，還在天上飛。所以，就慢慢熬吧，看哪天哪位傳統小女子隻為才不為財，甘心下嫁做黃臉婆。夏天簡直想噴他一臉口水，誰不知道江州生態農業公司一向奉行的是高薪養廉？連某兩位高校教授都被他們的高福利高待遇引誘走了，還不提那些特聘的專家顧問了。江啟濠說，那是因為公司能給予他們更能施展才能、更能出成果的舞台。
“說吧，啥事兒，我知道你是無事不打電話。”江啟濠一邊查閱文件，一邊說。他很忙，如果不是公司到點兒就敲鍾開飯，他都會忘記時間。回國後，作為悉心培養的對象，他對公司的發展情況極為熟悉，在為公司飛速發展感到欣喜的同時，也看到了潛在的危機。下個月，他就要到申城分公司去任見習副經理，這是公司的信任也是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