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妥協
沒有了孫哲熙，氣氛立即好多了。
汪玉麟鬆開衣領的紐扣，倒了兩杯紅酒，對夏天說：“夏二哥，來，咱們喝一杯，反正我的論文是已經交過了，明天開始也可以不去學校。”
夏天白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你倒是可以睡懶覺，我不行呢，還得去站好最後一班崗。”要離開學校了，心裏還真是舍不得。以後，再也不會如此悠閑了。仕途啊，獨木橋，不知會擠下來多少人，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在權力的欲海中沉淪。但是，他沒有選擇。大伯家是徹底完了，唯有自家才能撐起夏家，老爸那裏，隻要再熬幾年，回京是極有可能的，自己的日子還長著呢！他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輕輕抿了口，隨即全部倒入口中。
秦沫一看，忙說：“哥，少喝點兒，對身體不好！”秦家極為重視健康問題，家裏無人喝酒抽煙。
汪玉麟笑嘻嘻地說：“夏二哥得好生練練，以後在官場中有的是應酬，特別是給人當秘書，更是要替領導擋酒。”
“嗬嗬，想讓我給你爸擋酒啊，沒門兒！伯父的酒量可是聞名京城的，號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夏天笑著說。汪玉麟的父親汪鵬宇年後到申城任書記，自己就是他的秘書，這是汪、曾兩家安排好的，也算是照顧自己還是個官場小白。主要是他想在申城多陪陪小妹，不然也不會要求留在此地了。曾家的地方並不在此。這次孫家在小妹的事情上插了一腳，無論如何都得有個說法。
得知孫哲熙父子的決定，孫老爺子很是頭疼。
“主席啊，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不僅是咱們兩家大人是如此想的，兩個孩子之間也挺合得來，這是多難得的事兒啊！但是，哲熙這個孩子這麽一鬧騰，讓咱們這些長輩如何說呢？”汪老爺子委婉地說。此事，孫家那小子做得太不地道，如果不是孫家的人，如果不是孫哲熙，他們肯定已經動手警告了。隻是，那小子不比旁人，是真正的天才，若是能走仕途，前途無量。好在，他對做官毫無興趣，不然讓別人如何活得下去？
孫老爺子微微笑道：“老汪，不要著急嘛，小孩子鬧著玩呢！你們也知道哲熙的性格，除了對那些未知領域的學問有興趣，其他什麽都不太注重，所以人情世故方麵有所欠缺，還希望大家能多多海涵啊！”
“主席，如果是其他事兒都好說，但是，這是關係到我家外孫女，她已經受過許多苦了，我不忍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還請主席能夠體諒！”曾老爺子長長地歎了口氣。哼哼，鬧著玩？感情的事情也是鬧著玩的？秦家家教嚴厲，冉冉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對社會沒有任何了解，你家孫子又長那副模樣，研究的真是冉冉最感興趣，這最容易讓小丫頭迷惑。哎，如果是一直在自家長大，他就不擔心外孫女被人欺騙了。
汪家老爺子對自家的長孫還是挺有信心的，隻是孫家小子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揣測，更不會按照正常程序出牌，所以還是擔心到頭來自家孫兒吃虧。
見兩位都不依不饒，而自己的兒子和孫兒的確是有些不地道，孫老爺子勸也勸不住，隻得在某些利益上進行退讓。所以啊，父母都是上輩子欠了兒孫的債，這輩子來償還。“我也是勸過了哲熙，但那孩子，哎……”他擺擺手。剛才，在兩位來之前，他就和孫哲熙通了電話，不料，那小子居然說終於又找到一件讓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另外，發現那個叫秦沫的女孩挺對自己胃口的，讓爺爺成全。聽到孫兒如此懇切的聲音，他又不由心軟了。三兒自小就沒有朋友，對任何事情都是憑著自己的愛好去做，自己是對他操碎了心，就擔心哪天真如那些所謂的天才那樣想不開。另外，他從來看不起任何一個女人，認為她們都是幼稚愚蠢、可笑可憐的生物，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配得上他。現在好了，終於對一個女孩子感興趣了，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所以，他決定犧牲一定的利益，成全自己的孫兒，另外，也算了卻兒子的一樁心事。
“這樣吧，申城那邊，還有夏家老大那邊，空出的位置都由你們兩家安排。”孫老爺子咬咬牙，說。不給足利益，他們兩家是不肯罷休的，到時對自家老大也是一個極大的製約。以前，曾、汪兩家未聯合，三足鼎立倒也安穩，如今兩家達成協議，倒讓自己有些手腳放不開。此次三兒如果能將曾家外孫女拿下，到時候汪、曾兩家的關係肯定會破裂，彼消此長，得力的最終就是孫家。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稍微猶豫後便答應了孫哲熙的要求，並同意將孫菲兒限製在京城。在孫子和孫女之間，他肯定會選擇孫子，何況還是最得意的孫子。哎，其實菲兒和夏家小子也不錯啊！
汪、曾兩位老爺子互望一眼，知道既然這位都已經如此說了，肯定是不會讓他那孫子罷手了，而這個魚餌又確實誘人，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兒了。遂點點頭，答應下來。
曾馨得到這個結果，隻能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是她，也會如此選擇。而汪玉麟看到手機上發過來的短消息，咬咬牙，將酒倒入口中，又斟上一杯，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和苦澀。
秦沫點完歌，回過頭，正好看見汪玉麟眸底的鋒芒，愣了愣。一杯接一杯，汪玉麟還要倒酒，夏天按住他的手，淡淡地說：“怎麽？對自己沒有信心？”
汪玉麟唇邊露出一個譏諷：“他算什麽？自命清高自以為是自命不凡的家夥，以為自己真的是無所不能麽？我就不信，連這種人都勝不過！”
“那麽，你還擔心什麽？心亂了，節奏就會亂，那也容易出差錯。”夏天遞給他一支煙，卻給他拒絕了。自從知道秦沫不喜歡人吸煙，汪玉麟便戒了，反正平時也不常吸。現在，他減壓提神的方式變成了吃零食。
夏天將煙丟在桌子上，對張瀚等人示意了一下，同時將房間內的通風換氣設備全都打開。李修傑看了看那煙，沒有任何標識，取出一支，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王濤仔細看了看，聞了聞，低聲說：“中央首長特供。”這種煙，他爸曾得到過一包，當寶貝似的。李修傑和陳旭堯的手頓了頓，隨即點上，美美地吸了口。張瀚沒有這個惡習，拒絕了。玎玲本來也伸出了手，又放下。
好在安裝的通風設備極為得力，房間內並未煙霧繚繞的，但秦沫仍是對夏嘟了嘟嘴，說：“哥，你太不尊重女士了！”
夏天笑眯眯地說：“你不是女士，你是女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