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落毛鳳凰不如雞
韓海告別黑炭，離開蔡家小院直接趕往蔡家大院，路過附近一戶人家，就看到院子裏一個七八歲小屁孩正光著屁股偷偷往水缸中撒尿。
門口還有倆流著鼻涕的小娃在望風，隻不過不夠盡職，反而緊張地盯著光屁股小娃。
院子裏幹淨整潔，擺放著一隻挺新的貝屋。
韓海記得這個小院裏住著蔡二虎一個資深船員，當即嗬斥道：“喂，幹什麽呢！”
“媽呀，小韓哥。”倆望風的小屁孩嚇得屁滾尿流，丟下光屁股小夥伴一溜煙逃走了。
光屁股小屁孩衣服都不要了，光溜溜著就想跑，卻還是慢了一步，被韓海快步堵住院門，一把揪住了耳朵。
韓海冷著臉訓斥道：“你小子皮癢了是不是，你是誰家的？”
“哎呦，痛痛痛，小韓哥，自己人哎，我是長條的弟弟苗小金。”小娃厚著臉皮攀關係。
長條的弟弟？韓海眉頭一跳，盯住了苗小金，有點印象，還真就是長條繼父家的那個野小子。
聽見院子裏的動靜，一道倩影猛地衝出了貝屋，見著韓海逮住的光屁股小娃，俏臉一下氣得通紅，又是你這個小混蛋，還沒完了是吧！
韓海卻是一愣，這不是孟沙釣師的女兒孟小雨麽，記得上次見麵還是在蘇眉魚小區，剛剛喪父的她一臉哀愁，雙眼紅腫，我見猶憐，她怎麽會在這邊的？
孟小雨也認出了韓海，不由愣在當場。
為了支付罹難船員的撫恤金，莘雲賣掉了蘇眉魚小區的地皮，卻還是不大夠，隻得把那隻一階貝屋也賣掉了。
那天上午莘雲過來通知蔡二虎可以搬家，正好看到這間小院掛牌出售，莘雲便以比較實惠的價格買下了這個小院的地皮，然後母女倆就搬過來住了。
蔡二虎家原本就住在附近，可是蔡二虎出航捕魚發了大財，搬去了蘇眉魚小區，跟咱家完全是反過來了。
每每想起這孟小雨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更鬱悶的是，年終考核時她獲得了兩個推薦名額，差了一個推薦名額，沒能順利考進特級班。
其實若是父親孟沙沒有罹難，又或者蔡二丫表現不那麽出眾，少拿一個推薦名額，說不準孟小雨就能如願以償考進特級班了。
可惜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周邊鄰居對莘雲和孟小雨的不幸遭遇固然很同情，但更多的卻還是幸災樂禍。
嗬嗬，釣師的老婆女兒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跟咱們一樣住在這貧民區裏。
正所謂落毛鳳凰不如雞，莘雲和孟小雨可不就是落了毛的鳳凰麽。
孤兒寡母，又是初來乍到，莘雲和孟小雨隻能處處忍讓，不跟鄰居們一般見識。
可偏偏有些家夥得寸進尺，一些個齷齪漢子竟然打著莘雲的歪主意，甚至還想著母女兼收，時不時在小院附近晃悠，恬不知恥瞎嚷嚷。
好幾次孟小雨怒火中燒，想要衝出去暴打他們一頓，都被母親搖頭製止了。
後來莘雲適時展露一下天賦靈魂獸，那些個齷齪漢子這才不敢再造次，卻還是會時不時過來晃悠一圈，莘雲妹子莘雲妹子喊得特順溜，巴望著什麽不用多說。
即便如此，依舊會有一些家夥過來找麻煩，這個苗小金仗著哥哥長條是小韓哥的得力幹將，耀武揚威、肆無忌憚，專門挑莘雲不在的時候過來使壞。
上次苗小金偷偷往水缸裏撒尿的時候孟小雨就已經抓住過他一次，到底還是沒敢怎麽樣他，隻是抽了他幾下屁股以儆效尤。
那時候淡水便宜，倒還好。
可現在淡水價格飛漲，這小混蛋要是又往水缸裏撒尿，搞不好咱母女倆真就隻能硬著脖子喝他的童子尿了。
孟小雨問韓海：“他往水缸裏撒尿了？”
苗小金狡辯道：“沒有沒有，我剛脫了衣服就被小韓哥抓住了。”
孟小雨雖然不大相信，但有的時候就得自己欺騙自己，總不能把大半缸淡水都倒掉吧。
韓海橫了苗小金一眼，對孟小雨說道：“我會讓長條立即過來處理，這小屁孩我也會讓長條好好管教。”
孟小雨木木點點頭，目送韓海押送苗小金離去。
孟小雨有些無奈地看著院裏的水缸，要不是實在太大，通不過貝屋的門，真想藏到貝屋裏，全天候守著。
上次見麵時孟小雨還不知道韓海就是小韓哥，當時正悲傷，隻是匆匆瞄了一眼，感覺跟班裏的男生有不小差異，具體差在哪裏又說不出來。
孟小雨暗暗歎口氣，不知道小韓哥具體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估摸著能得到幾句道歉，賠償幾桶淡水就算不錯了。
韓海壓著苗小金來到長條家，喊道：“長條在不在。”
小韓哥的聲音？長條急忙停止打坐，從貝屋裏跑了出來，見著光屁股弟弟正被小韓哥揪著耳朵，暗暗叫糟，肯定是這小子又惹禍了。
長條迎上前去，詢問道：“小韓哥，出什麽事了？”
韓海鬆開手，瞥了苗小金一眼，說道：“你問他。”
長條惡狠狠瞪了苗小金一眼，嗬斥道：“你都幹什麽了？”
苗小金嘟嘴道：“我沒幹啥，就是給孟小雨家的水缸裏加了點料。”
“你個混小子！”長條氣呼呼揪住苗小金耳朵，一通扭動。
苗小金痛呼不已，高呼求援：“娘，長條他打我，快來救我啊。”
“長條，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苗小金母親急匆匆出了貝屋，見著韓海以及光著屁股的兒子不由一愣，怎麽了這是？
長條收了手，恨其不爭地看著苗小金一溜煙逃到了母親身後，歎口氣，將苗小金幹的壞事簡單說了一下。
“找打啊你！你知道現在淡水多貴麽！”苗小金母親也不由急了，把苗小金往腿上一壓，惡狠狠抽打起來。
長條向韓海請示，這事該怎麽處理？
韓海反問道：“你說呢？”
長條暗暗吞了吞口水，說道：“把我家的淡水跟孟小雨家的換一下。”
韓海嗯一聲，吩咐道：“不夠的用基地裏的淡水補上。”
長條抓抓頭，不好意思道：“還是我自掏腰包吧。”
韓海瞥了長條一眼。
長條立即說道：“聽您吩咐。”
韓海看了屁股蛋已經通紅哇哇叫喚的小屁孩一眼，吩咐道：“管教好這小子。連孤兒寡母都欺負，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一定。”長條狠狠點點頭。
韓海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苗小金母親詢問地看了長條一眼，差不多可以了吧？
長條咬咬牙，說道：“不疼不長記性，再多打二十下。”
苗小金母親隻得狠下心，又狠狠抽了兒子屁股二十下。
苗小金痛哭流涕，隻能趴在地鋪上養傷，短期內是無法再四處溜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