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牙牙學語
“小師父！你倒是醒醒呀！”
感覺到一股熱能噴在臉上，陳天瞬間睜開眼睛，對上了另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腦後突如其來的鈍痛，讓陳天的五感六識迅速歸位。
是的，女孩失手把陳天的腦袋掉在了地上。
“哼，女人！”陳天將即時獲得的信息與圖圖降落前傳給他的資料進行了超速匹配，隨即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
“對不起，對不起！小師父，你有沒有事？”焦急的女聲再度響起。
陳天緩慢地睜開眼睛，看向第一個人類：女性，健康，青春，漂亮，強活性.……此時的表情，應該是在擔憂。
陳天，又笑了。
環視四周，迅速將這個空間的信息收集完畢。精準，完整。包括了女孩臉上蘋果肌輕微的那一下牽動。
陳天奮力抬起手臂，往女孩肩膀落下。
“來，小心點！”女孩從短暫的呆滯中恢複清明，讓陳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略微有些吃力地把陳天架了起來。
兩人踉踉蹌蹌挪了兩步，陳天總算是穩穩站住了。回頭掃了眼地麵：那裏有一個汗水構成的弧形輪廓，旁邊有半瓶水和一個白色小塑料瓶子。
女孩扶著陳天，讓陳天坐到了門邊的椅子上。此時，陳天的衣服已經濕透，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在不停地冒，不停地滴，仿佛腦袋上方接了一根看不見的輸液管。
陳天坐在椅子上喘氣，腦子卻在飛快地進行信息匹配：
這裏是龍國。這是一間寺廟。她是一個女人，不屬於這個空間。這具身體的主人99.9%的概率服用輔助睡眠類藥物，導致機體產生器官機能障礙，促發死亡……
陳天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女孩似乎也有點放心了，看著滿頭大汗的陳天，女孩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塞進了陳天的手裏。
“你自己擦擦。”
陳天有氣無力，“喏。”龍國的語言，應該是這樣發音，沒錯了。
女孩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滿屏的發言：
“主播，小師父怎麽樣了？”
“剛才嚇死人，主播你還好吧？”
“痛苦成那樣，居然還在笑，太恐怖了。”
“我沒事！”女孩拿著手機，直接敲出了文字。
“安公子正能量，人美心善易推倒。”
“主播你剛才是去幫他做人工呼吸了嗎？（邪惡.jpg）”
“安公子沒事就好，我們就放心了！”屏幕上出現了一堆粉絲們送的小心心。
女孩偷偷瞄了一眼陳天，注意力又回到手機上麵。反轉手機，拍了一下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讓鏡頭緩慢地在大殿內移動。
陳天摸了一把光溜溜的腦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擰得出水的僧衣。看來他果真與女人無緣，哈哈，最好的選擇居然是當和尚，一個在廟裏吞安眠藥的和尚，妙哉！妙哉！真是有趣。
於是，陳天，又笑了。
安公子的直播間，此時的觀眾人數為32936，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迅速上升。屏幕上的刷屏根本來不及看清，就立刻被新的發言所替代。這個直播間，沒有主播的互動聲，畫麵中央隻有一個坐姿挺拔的年輕和尚，閉著眼睛，紋絲不動。如果越過屏幕，看向真人，就會發現，年輕和尚的右手，有兩根手指，在有節奏地敲擊木質的桌麵。
而此時的屏幕，正在被一句話刷屏——這座廟，究竟是在哪裏啊？？？！！！
詭異的畫麵就這樣繼續靜止著。安公子的直播間，人數直逼5萬。
年輕和尚終於睜開了雙眼，衝著女孩點了點頭。
這副畫麵，再度讓直播間沸騰了，緊握在安公子手裏的電話燙得嚇人。
“帥啊——啊——啊——”
“愛了愛了愛了愛了……”
“這是什麽和尚啊！真是尋到寶藏了，我的媽呀！”
“啊啊啊，主播你快過去呀！”
“天哪！啊啊啊啊啊啊，太帥了，抗不住！一口老血噗出來了……”
粉絲們送出的禮物像除夕夜的煙花在屏幕上綻放。
……
此時的陳天，對於人類的行為活動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看著攝像頭笑了。
“我是陳天。不敢請教姑娘芳名？”
女孩一愣，馬上想到陳天是個和尚，對，廟裏的和尚好像是這樣說話的。
“呃，我叫張語同。那個，你沒事了吧？”語氣明顯透著緊張和擔心，不知道緊張的是什麽，擔心的又是什麽。
“呃，我沒事。那個，可否告知，幾時至此？適才所見？”淡淡的笑容穩穩地掛在陳天的臉上。
“我一推，大門就開了。從我進來——”張語同看了一眼手機，“呃，大概有四十幾分鍾了。我走到大殿這裏，看見你在地上.……”
這個女人不認識這個和尚，她也沒看到和尚吞藥死亡的過程。她所見的……嗬嗬，很好。
“呃，有無銅鏡？那個，可否借在下一用？”陳天想看看新生的自己，是一副什麽模樣。
張語同眯了眯眼睛，從包包裏摸出一麵小圓鏡，遞了過去。
陳天接過鏡子，看到了“自己”——果然是個和尚，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嘛，還行。
“呃，謝謝你。”把鏡子遞還給張語同，陳天隨即起身作揖，“那個，請受小生一拜。”
“不不不——”張語同想要阻止，卻不知道怎麽“下手”。手忙腳亂的同時，又有些羞憤。自己居然被一個和尚給搭訕了！還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和尚！
作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對於搭訕這種戲碼要多敏感就有多敏感。這個不要臉的和尚，居然還敢學她說話！阿西吧！
“呃，我想請教，那個，此處是何地？”陳天自顧自演著某段信息流裏描述的禮節，按照圖片上的姿勢，保持了3秒鍾，才直起上身。卻看見那個叫張語同的女人已在幾步開外，身體僵硬，麵若寒霜。
難道這“禮”，見得不對？還是.……？
陳天在腦中迅速地分析著資料，眼睛卻直愣愣地盯著張語同。
這樣的直視，讓張語同後背發毛，不自覺地又後退一步，腦中已經把古往今來出了名的淫賊通通腦補了一遍。
“陳天，你沒事就行。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話間，一隻腳已跨過門檻。
“呃，既是如此，你且去辦事。那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啊——，——臭流氓！”
伴隨著一聲尖叫，張語同朝著大門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