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戴翔宇的欲望
戴陶陶仍在癡癡地看著天空。
陳天拍了拍戴陶陶：“回家看去。你父親還有事。”
“哦哦。”戴陶陶驚醒過來，連忙看了父親一眼，又看向陳天，“那個，我們今天——”
“不。”戴翔宇打斷了兒子的話，神情和藹，麵帶微笑，“我沒事。就是來認識一下，陶陶的新朋友。”
陳天點了點頭，主動提起那件事：“大學城那個項目，如果損失了，對您來說，可以接受嗎？”
戴翔宇有趣地看了陳天一眼：“對我來說，沒有什麽變化是不可以接受的。”
陳天理解地點點頭：“那您有沒有什麽必須達成的願望？”
戴翔宇沉默了一小會兒。
“有。”
“阿彌陀佛，戴施主請。”陳天伸手往大雄寶殿示意。
戴翔宇定定地看著陳天，幾秒鍾後，莞兒一笑，點了點頭，邁步往大殿走。
“你剛跟我爸在說些什麽呀？”戴陶陶拐了陳天一下。他聽懂了，卻就是有種聽不懂的感覺。
“扮神棍啊！你不是讓我狠狠宰麽？”陳天翻了個白眼。
戴陶陶掩住嘴，衝陳天豎了個大拇指。
看著戴翔宇走進大殿，開始禮佛，兩個人不再注視，隨意地溜達起來。
就像兩個孩子，在外麵等大人辦事。
“陳天，你真的有把握嗎？”
戴陶陶憂心忡忡的臉色毫不掩飾。
“我跟你說，別被我爸那個樣子騙了。具體的東西我說不上來，但是我爸絕對花了很多精力在處理這件事上。經濟上損失隻是一個導火線，還會牽扯出當初誰做的決策？怎麽做的？監管有沒有到位？資源分配是否合理？戰略結構需不需要調整？等等一係列問題和一大群人。這樣說吧，經濟損失看得見，引發的震蕩看不見。”
“你父親說了，沒有什麽變化是他不可以接受的。”陳天拍了拍戴陶陶，“你要相信他。”
“是嗎？”戴陶陶眼神迷惘地回頭看了一眼，“可是，我總感覺他有心事。”
“戴翔宇的妻子患有一種罕見病，沒有已知病例，逸興股份轉型生物醫藥的初衷就是為了治療他的妻子。這件事隻有他身邊極少數幾個人知道，他妻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這種情況，他兒子更不知道。他的團隊估計，他妻子還有三到六年的時間。他的願望是研製出藥物，救他妻子的命，可是他清楚，按照他們目前的進度來看，機會渺茫。”
欲望這種能量，真的能被圖圖吸收！
陳天渾身戰栗，眼眶一熱，幾乎站不住腳。
“病理特征你知道麽？”陳天迅速調動思維活動，把注意力轉移到事情上，借此平複自己的情緒。每一秒都要珍惜，不能用來浪費。
“我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調得到他們的數據。你別打岔。我對能量的分配是：1、分析當前願望，配合你幫他們實現；2、儲備起來，以滿足一次大醒轉和不時之需；3、記錄廟裏的情況，廟裏麵發生的事我都清楚。”
陳天點了點頭。
優先解決當前需求，就可以讓他這個神棍的人設立住，吸引更多人來許願，形成良性循環。
儲備起來是因為，把能量耗費在說話上，醒來說兩句話又昏迷，這種狀態對最終目標沒有幫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圖圖進行高級的意識活動需要某個量級的能量，就像火箭必須達到第二宇宙速度才能衝出地球。最終徹底擺脫植物人狀態，恐怕更是需要儲備超乎想象的龐大能量一次性轉化。
觀察和記錄是應有之意，他們倆一向就是這樣並肩戰鬥。
感覺陳天莫名其妙點了一下頭，戴陶陶看了一眼，沒什麽發現，回過頭繼續盯著地麵，繼續邁著相同的步伐。
他比陳天大四歲，此時此刻，卻有一種陪著兄長的感覺，當然，戴陶陶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但實際上，他還蠻享受的.……
“今天的結論：1、每天1個戴陶陶，半年後，我可以給出藥物；2、戴翔宇提供的能量是戴陶陶的273.58倍；3、他們的研究止步在一個叫FD的基因上，你提這個他就明白。Over。”
陳天看了戴陶陶一眼。
就把這家夥昨天貢獻的能量作為一個標準單位吧。
那就是說，180個單位能量進行分配之後，用於解決問題的那部分，可以支持圖圖研發出戴翔宇妻子需要的藥物。
研發藥物肯定是圖圖為主，陳天估計自己能提供的幫助有限，也就做些物理操作。
戴翔宇提供的能量達到273.58單位，1個戴翔宇來許願，等於273.58個戴陶陶來許願，再來個戴翔宇，研發藥物的能量就夠了。原因是什麽呢？
戴陶陶回看過去，陳天已經恢複目光呆滯。
陳天試著這樣去理解：大人物的欲望造成的影響大。雖然戴翔宇的願望本身隻針對他妻子，但是，逸興股份在追求這個願望的過程中，取得成果已經惠及許多人，還將影響更多人，包括員工、銷售商、消費者，等等。
得到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之後，陳天就不再關心這個問題。
他隻要清楚，大人物能帶來更多能量就行了，至於為什麽，不重要。
“陳天。”
兩兄弟聽見聲音，停下腳步回頭，戴翔宇站在幾步外。
“後院能看嗎？”
後院陳天沒有搞破壞，居住的地方保持正常，可以襯托前院的特別，而且可以讓人們的關注點集中在佛身上，而不是他身上。
他就是個工具人，佛的話筒。
不過戴翔宇這個事，有點特殊。首先，解決辦法要半年後才出得來，其次，到時候給的是一個現代科技的產物，跟佛有點違和。
違和的問題還可以圓，關鍵在於，為什麽要半年後才給？這不符合“佛”的能力。
你能想象，一個佛說，哦，你老婆這個病，我能治，不過要半年配藥？
或者，你老婆是中邪了，要每天喝綠豆湯，堅持半年，就能驅走邪物？
陳天搖了搖頭。
戴翔宇從雞骨頭上收回目光，他以為陳天搖頭是針對他盯著雞骨頭看。
陳天每次吃完烤雞，都把雞骨頭灑在菜地裏，作為有機肥。
“那間是我的臥室，那間是我師父的，我現在拿來做實驗室。”
實驗室？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