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錢,就是用來花的
陳天想保護張語同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無情。
網絡的一大特點就是參與的人無處不在。
很快就有人把張語同找出來了,魔都大學法學院二年級學生。
“安公子的直播間”是陳天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裏。那天的直播有將近5萬人觀看,視頻點擊也超過20萬。
隻不過張語同後續的直播沒再出現陳天,公眾也就沒有把她跟陳天再聯係在一起。
除了兩個人。
“是那個女孩子!”
大雄寶殿裏,張語同反轉手機給了自己一個特寫。
段雪瀟暫停視頻,拉了顧彥博一下。
段雪瀟每天日常生活的一大內容就是刷微博,她自然看見了“小和尚陳天的故事”,於是兩個人兩台手機,瘋狂地在網絡上尋找陳天相關的內容。
所有的報道梳理一遍,兩人對陳天和張語同的關係有了一個比較貼近事實的認識。
“小和尚看上去像是發病,有點像癲癇。那個女的正好逛到廟裏麵,應該是有幫到他。那天圖書館裏麵聽見的,小和尚要高考,女的在幫他複習。”段雪瀟梳理了一遍信息。
“這些都不重要,問題是這個陳天跟戴家是什麽關係?”顧彥博盯著定格的張語同那張臉。
“我有一個感覺,陳天的來頭比戴家要大。”
這個時候回想那天跟戴陶陶見麵時產生的認識,段雪瀟仍然情不自禁心頭一顫。
要是以往,能夠跟戴陶陶單獨見麵,段雪瀟已經覺得是莫大的榮幸。然而那天,從頭到尾,她的心思都不在戴陶陶身上。
“為什麽?”
“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
段雪瀟把那種感覺再次壓下,她不準備告訴顧彥博,她得出這個認識的原因。
顧彥博的神情表明,他認可段雪瀟的說法。
在圖書館門前,陳天跟戴陶陶通電話時候的態度、語氣,以及戴陶陶回答的態度和速度,都說明了,在陳天和戴陶陶的關係中,陳天處於一個支配的位置,最起碼是跟戴陶陶不相上下。
按照顧彥博和段雪瀟的理解,這種情況就說明了,陳天的來頭極大,大到逸興五虎要一起上門拜訪。
對於網絡上出現的“陳天是戴翔宇私生子”這種猜測,他們倆人是嗤之以鼻的。
做出這種猜測的人顯然不了解豪門思維。
如果陳天是戴翔宇的私生子,戴翔宇隻會悄咪咪地、單獨跟陳天見麵,絕不會大張旗鼓帶著逸興另外四個人一起去。
另外,假如是這樣,張語同的視頻早就被刪除了。
有個被遺棄的私生子,孤苦伶仃地在破廟裏長大,還有癲癇這樣的疾病,這些對戴翔宇都是負麵消息,不會讓公眾看見的。
所以,隻能是陳天的來頭極大。
陳天是另外某人的私生子,戴翔宇掌握了這個信息,並且得到那人的首肯,才會帶著另外四虎去看陳天,這是準備為陳天造勢。
甚至戴翔宇的出現,本來就得到了陳天父親的授意。
這個假設才能解釋為什麽張語同的視頻沒有被刪掉,包括熱搜上為什麽會出現“小和尚陳天的故事”。
“接下來,逸興會將他捧到一個高度。”段雪瀟若有所思,“為他回歸本家創造機會。”
顧彥博默不作聲,陳天對著他說“傻逼”,那種感覺隻有他自己清楚。
現在回想起來,陳天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簡直是太理所當然了,如果沒有深不可測的底蘊,這兩個字絕不能說得那麽自然。
顧彥博突然產生一種難以抑製的感覺:他竟然隱隱約約有點以此為榮。
人的慕強心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當顧彥博發現陳天的來頭比戴家還要大之後,他就很自然地接受了陳天對他的羞辱,因為他內心清楚,這羞辱是他自找的。
然後現在,那竟然成為了他跟陳天的連接,他和陳天因此有了交集,這個事實令他產生了某種奇特的感覺。
兩個人坐在星巴克門口,各自默默想著心事。
“瀟瀟,你把收條的內容再說一遍。”
“茲收到……贈與段雪瀟的壹佰萬元。贈與人那欄空著。沒有其他內容。彥博,你不是問過律師了嗎?”
“嗯。律師是說如果這樣不會有問題。不管贈與人是誰,都不能改變贈與結果。贈與的財產轉移已經完成,不可以撤銷。我這不是沒親眼看見嘛。你也是,不會拍張照片啊?”
“就這一句話,我背都背得下來,還用拍什麽照片啊?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以後我注意,你別生氣。”
“以後?你還想陳天再送錢給你呀?你看你提的要求,人家理都不理。”
“人家哪裏看得上我。嘻嘻,要是陳天再送錢給我,那你要不要呢?”
“小妖精,回去收拾你。”
兩個人站起來,挽著手離開太陽傘。
“彥博,你大膽去做吧,別多想了。我的不就是你的麽?難得我有機會能幫你。”
“我會連本帶利把錢還給陳天的。”
“你說陳天的父親會是誰呢?”
……
天圖科技名義上的八名創始股東完成了互相認識的儀式。
接下來公司的具體操作自然由逸興五虎、武屹峰和陳天、芮青落去進行。
戴陶陶和武一諾肯定會比較深入地介入,呆在魔都的錢淺、馬岩有時間也都樂意了解一下,回鷹國的劉芯和去雞國的歐陽致遠就隻能通過網絡交流了。
按照戴陶陶團隊的分析,如果沒有更多爆料,“小和尚陳天的故事”很快就會從熱搜上下去。
他們當然可以直接花錢把熱搜撤掉,但是權衡之後選擇了不這樣做。
按照氣泡水計劃,本來這些內容也是需要往外拋的,現在有人替他們完成了這個動作,核心的東西仍然掌握在他們手上,調整一下方案就是了。
送走錢淺他們,戴陶陶回公司跟他的團隊開會,武一諾去前院監工,堂屋剩下陳天和芮青落。
“叮鈴鈴——”
芮青落接過陳天手上的抹布,陳天拉了一把椅子,朝著門外坐下。
“巴裕。”
“主人,我有一個朋友,這幾天會護送一位LUANG-PU去魔都。”
“好的。”
“主人,我有個想法。”
“你說。”
“暹羅像這樣的LUANG-PU有許多。我的朋友們,幾乎沒有費什麽勁,就找到好多。這些LUANG-PU,有一些確實是沒有親人了,有一些還有親人但是親人不再管他們,還有一些親人在很遠的地方或者因為經濟原因沒有能力照顧他們。”
“嗯。”
“我想將照顧他們這件事,長期進行下去。”
“明白了。你的賬戶每個月都會收到15萬鷹元。”
巴裕沉默了一會兒。
“再見,主人。”
“再見,巴裕。”
陳天掛了電話,看著紅彤彤的天際發呆。
芮青落安靜地從他身邊進進出出。
錢不是問題,武屹峰每個月資助80萬元,按照目前的匯率可以兌換11.7萬鷹元,再添一點就夠了。
“落落,那些設備你下單了嗎?”
“正在詢價,需要加快嗎?”
“不用。不算武屹峰的80萬,原來我們的預算,買完那些設備、物料,預留完工資、生活費,我們還能剩多少錢?”
“70萬左右。”
“這半年?”
“對。每個月我們可以有11萬的預算外支出。”
那不夠。3.3萬鷹元就是22.44萬。
“這樣。現在有個新情況,每個月需要增加支出23萬。你詢完價先別下單,把價格標上,我看看哪些設備暫時先不買。”
“好的。”
芮青落聽見了剛才那句話,陳天要給一個人每個月15萬鷹元。
她什麽也沒問,繼續安安靜靜地在陳天身邊進進出出。
陳天繼續呆呆地看著天際。
紅色漸漸變成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