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餐
208房間內，簡單的自我介紹，兩個人沒有繼續往下聊。
巴裕收拾好東西，衝夏渝點了點頭，往外走。
“等等！”
夏渝扭頭喊了一聲，迅速把床頭櫃鎖上。
“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就在樓下。我想向你請教一些事情。”
“好的。”
巴裕讓到一邊，伸手帶上房門。
“你是想問關於在這個國家旅行的事吧？”
“是的。你不像是剛來。”
“嗯，我從巴斯拉過來，科皮亞是最後一站。”
立式冷藏櫃邊上的桌子麵對麵坐著兩個女生，其他桌子都至少三個人。
夏渝示意了一下，兩人走到桌子這頭麵對麵坐下，跟那兩女孩隔了個空位。
“巴裕，你想吃什麽？盡管點——應該不會再提價了吧？”
剛才在吧台的時候，夏渝已經看見過掛著的價目表，都是些簡化版的西餐，包括餐前湯、正餐、點心都有，可以自由搭配，價格基本上在30元以內一份。
“不會了。”
巴裕臉上露出好笑的神情，起身朝吧台走。
夏渝看了巴裕的背影一眼，打開手機，往一個名叫“AIESES”的群裏發了個消息：“我已入住科皮亞。”
“AIESES”全稱是“國際經濟學商學學生聯合會”，是一個由高校或更高學術機構在校學生和新近畢業生運營的全球性、非政治性、獨立非盈利性組織，是全球最大的學生組織。
AIESES的全球網絡由分布在100多個國家和地區、900多所大學超過2萬名誌願性質的成員組成，每年擁有5000多個合作夥伴，運作4000多個海外實習機會並舉辦350多個國際國內會議。
夏渝這次獲得的短期實習機會在聖洛倫丹最大的鄰國虎國，一名老師帶隊，來自六所大學10個學生參加。
虎國以足球聞名於世，發展上與龍國以及熊國、蛇國、鑽石國並列當今世界五大新興市場，各類企業、機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這次實習為期三個月，繳納一定費用後，由項目方統一提供食宿。
不同於其他人是自費，夏渝這裏，學校替她承擔全部三萬元費用，並幫她安排了一筆2萬元的無息貸款——這種操作並不罕見，學校有學校的考慮。
別的不說，校方起碼有一個目的是為了幫助這位很有潛力的學生開闊眼界、豐富閱曆。
從夏渝的角度來說，她已經決定在國內讀研，而且家庭的經濟狀況不允許她自費出國旅遊，那麽這一次機會也許就是青年時期唯一一次出國看看的機會。
為此她特意打了報告，請了幾天假，在工作開始之前，來聖洛倫丹進行一次短期旅遊——這裏除了富有盛名的風光，還有一個地方是夏渝從中學時代開始就非常想看一看的。
巴裕走回來坐下，擺頭示意夏渝去點。
夏渝笑著起身，眨了眨眼睛。
“你點的什麽？”
“炸香蕉、肉餡卷餅、海鮮湯。”
“聽上去不錯啊。有什麽推薦沒有？你都來了這麽久。”
“不不不。我不推薦，你自己去探索。”
“好吧。”
夏渝向吧台走去，步履輕快。
女服務員嘴角含笑，拿著一支鉛筆和一個小紙簿站著等候。
“檸檬汁醃生魚.……菜豆米飯……鮮榨橙汁，好了。”
夏渝打開長款錢包，一邊掏信用卡，一邊問：“剛才那位先生的一起算。多少錢？”
“一共58。要不要加點什麽？滿60可以送兩杯橙汁。”
“這樣啊？那我的橙汁不要了，換個.……番石榴奶酪。”
“好的，一共61。”
刷完卡，女服務員低聲通過對講機報菜名。
那邊的晚餐由一個胖大嬸送上來了，她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將托盤邊緣搭在桌上。
兩名女生輕輕歡呼，忙不迭地將食物取出來。
看上去份量偏大，結合價格來衡量，感覺還不錯。
夏渝瞄了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
“巴裕，你花了多少時間？——從巴斯拉到這裏。”
“十來天吧.……十七天。”
“啊？這麽久？我隻有五天時間。”
“你有什麽一定要看的目標嗎？”
“有。科納瓦亞蒂遺址。這個必須看。第二就是尼烏尤鹽沼。其他就隨緣吧。”
“這好辦啊。你明天逛逛科皮亞港，這裏是西方人最早的根據地，有很多東西值得看，港口的景色也很美。”
“然後去尼烏尤鹽沼，離這裏比較近——多西波是去鹽沼的必經之路，可以順便去了，一天時間夠了。”
“再去喀喀的的湖，遺址就距離聖湖20公裏，可以呆兩天。最後去巴斯拉呆一天，逛完直接飛走……基本最主要的景點都看了。”
“也就缺個克雷蘇——如果減少在遺址的時間，中間飛一趟克雷蘇也來得及。”
“嗯嗯，好的。謝謝你……那，有沒有什麽注意事項需要告訴我？”
“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盡量不要離開城市或者大型景區——別去那些原生態的山區。”
夏渝想了想，臉上帶著不確定的神情發問。
“你指的應該是.……針對女性的保護措施吧？”
巴裕點了點頭。
夏渝失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毛，聲音像說悄悄話的腔調。
“我想，我長得還算‘安全’吧？而且，據說聖洛倫丹的治安挺好的呀？”
巴裕正要說話，胖大嬸把他倆的食物端上來了。
夏渝小聲歡呼了一下，趕緊和巴裕一起，把琳琅滿目的菜肴取下來。
兩人碰了一下橙汁，各自開動。
夏渝乘著還沒開始吃，餐具都是幹淨的，叉了一塊魚肉放到巴裕的盤子裏，又切了一小塊奶酪過去，接著切了巴裕一塊卷餅回來。
巴裕似乎沒有料到夏渝這麽“自來熟”，錯愕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收起刀叉，安靜地看著夏渝忙活。
如果夏渝的同學看見這一幕，保證要到餐桌底下去找眼珠子——這家夥居然跟男性如此“不拘束”地相處？太陽從西邊起來了嗎！
夏渝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如果她發現了，相信這個物理係高材生會馬上找到原因：巴裕帶給她一種“純淨”的感覺。
人在與人接觸的時候，眼神、動作、談吐，都會給對方帶去某種感覺，這種感覺將直接影響對方的態度。
再加上此刻遠離熟悉的環境，巴裕對於夏渝來說是個真正的陌路人。
陌路意味著“沒有後患”——一餐飯之後各奔東西，連聯係方式都不會去留。
不知不覺，夏渝天性裏一直以來被掩藏的另一麵跑出來了。
吃了幾口，巴裕端起橙汁喝了一嘴，放下玻璃杯，回答夏渝先前的問題。
“跟你長得怎麽樣無關，隻跟你是女性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