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齊老先生的傷心事

  齊老先生趕緊搖了搖頭，一邊匆忙的別過頭去，掩飾自己眼中的閃爍。


  “孩子啊，當師傅的真的不是故意要責怪你，也不是真的想打你罵你，師傅我……”


  齊老先生說到一半，突然就哽咽了。想起自己拜師學藝的那期間，又想起自己十年前退出刺繡界放棄摯愛的坎坷……


  淚光閃爍。


  “師傅，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明白，你其實都是為我好。”洪夢嬌趕緊安慰起齊老先生，“我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會更加努力的學習的，你相信我！”


  齊老先生淚目，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還純澈透亮的小姑娘，跟當年的自己簡直如出一轍。


  收她做自己的關門弟子，也許真的是緣分，是命中注定，是老天爺給自己一個機會，救贖曾經那個靈魂無處安放的自己。


  老先生難得情緒還有這麽激動的時候，管家趕緊一臉關切的湊到他麵前來：“老先生，你……”


  “我沒事……”齊老先生擺了擺手，不知為何，臉色卻像是有些疲倦。


  他看了疲憊得掛著黑眼圈的洪夢嬌一眼，又看了看滿臉關心自己的老管家，輕輕搖搖頭。


  “今天時間都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丫頭，你也是，最近這段時間都已經很累了，今天就早點休息，明天我再教你一些技巧，你把之前的設計圖再做一些完善，應該就可以準備參賽了。”


  齊老先生語重心長的說完就回房了，洪夢嬌卻一直久久的望著師傅的背影，沒忍心離去。


  老管家拍了拍洪夢嬌的肩頭：“你師傅都讓你早點休息了，就別看了。”


  “老管家。”洪夢嬌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叫住了老管家，“師傅他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我總感覺他說話的時候好像……”


  洪夢嬌話還沒說完，老管家的臉色就冷了下去，還有些責怪似的瞪她一眼：“怎麽說話呢？長輩的事情可別到處打聽，還有你師傅，最討厭別人打聽他的私事！你是來拜師學藝的，既然要學刺繡，那就好好學，不該問的別問！”


  向來都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竟然頓時就黑了臉，洪夢嬌頗為驚訝，更沒來得及多說話，老管家就陰沉著臉色走開了。


  徒留洪夢嬌一個人還呆呆的站在原地，費解不已。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來，洪夢嬌也了解到，雖然，齊老先生的個性在不熟的外人眼裏，看起來可能有些奇怪，肯定主角卻知道，齊老先生是一個很和藹的老爺爺。教自己刺繡也不遺餘力，將自己畢生所學都傳授給自己，毫無保留，對徒弟嚴格，生活上卻也不失關心……


  隻是不知道，齊老先生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會把自己的世界都封鎖起來，不願意對外人打開心扉……


  也許是不堪回首的沉重往事，也許……就像老管家說的那樣，自己也不該多管閑事。


  但洪夢嬌隻是想，如果自己有辦法幫師傅排解，也許會更好。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就在準備上樓的時候，路過了師傅的房間，發現房門還虛掩著，她的腳步也是不由自主的就頓住了。


  “唉，老婆子啊……”


  這聲音低沉又沙啞，如果不是此刻正夜深人靜，洪夢嬌恐怕都聽不清這說話的人的聲音。


  這是師傅？


  洪夢嬌心裏突然咯噔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麽的，鬼使神差的就趴到了門邊上，腳底更加是挪不開了。


  “那丫頭也是勤奮好學，較真又倔強的很，跟當時的我和你都好像啊！嗬嗬，偶爾在她的身上，還能看到我們年輕時的影子……老實說，那姑娘愛笑，就跟你一樣，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差點還以為是出現幻覺，看到了你呢！”


  齊老先生捧著相框裏那張兩個人都笑得頗為開朗的合照，眼睛裏淚光閃閃，緊皺著的眉頭，牽扯著麵部其他的肌肉，溝壑叢生的皺紋裏，在清冷的燈光照射之下，更加平添了幾分寂寥。


  “老婆子啊，你走了之後，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做刺繡？我這樣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本來都想一起去陪你，可是，思來想去，我還是貪生怕死，我對刺繡，我還是心有不甘呐……”


  齊老先生渾濁的嗓音中帶著撕扯，痛苦的發顫的尾音，也好似是牽動著洪夢嬌的心一樣，那種深深的無奈和不甘，洪夢嬌深有體會。


  她曾經被所有人看不起，可她現在卻在拚命的奮起反抗，絕對不認輸，絕對不甘心！

  隻是沒有想到，齊老先生竟然也有這樣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