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莊尼喬治
茂利財務投資公司，
“嘿嘿，大哥！”
大雞彪推開總經理辦公室房門，點頭哈腰走了進來，他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大飛，滿臉堆笑唯唯諾諾問好道。
聞聲，大飛立刻抬頭起身，抄起辦公桌上的賬本就砸了過去，滿臉怒容，
“你個王八蛋，被你害死了，出的什麽餿主意，販毒就販毒，幹嘛走私軍火，現在好了，那幫美國人拚命壓價，公司又被銀行追債，隻能虧本賣了！”
撿起散落一地的賬本，遞還給迎麵走來的大飛，大雞彪摸了摸被砸的腦袋，尷尬道：
“大哥，你不是說外國人正在打仗嗎？軍火會缺貨，可以大賺一筆呀！”
“我賺你媽個頭！”
大飛忍不住又拿手中的賬本砸了起來，
“你進那麽多衝鋒槍幹什麽？！打仗嗎？！要是手槍的話還可以用來搶劫，光顧一下天天催債的銀行，現在好了，隻能低價賣給那幫恐怖分子！”
“衝鋒槍也可以用來搶劫啊！”
看了一眼餘怒未消的大飛，大雞彪低聲嘟囔著。
“你是白癡嗎？！我們是生意人，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拿衝鋒槍的都是恐怖分子，你見過恐怖分子有好下場的嗎？！”
見自己老大神情激動，看樣子又要動手揍人，大雞彪趕忙轉移話題，
“大哥，莊尼和喬治來了，他們就在外麵客廳！”
“你怎麽不早說？！”
大飛翻著白眼，滿臉無可奈何，搖頭歎息起來，
“你看看你自己，同樣是兄弟，小雞彪那麽聰明伶俐，為什麽你總是呆頭呆腦的？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用得著去學校裏麵欺負一幫學生收保護費嗎？這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我大飛的臉麵都要丟盡了！”
見大飛提及自己的弟弟小雞彪，大雞彪神情低落，
“十年前，要不是被人出賣，我弟弟也不會進赤柱監獄，王富貴害阿弟坐一輩子的牢，我一定要殺了他，為我弟弟報仇雪恨！”
聞言，大飛拍了拍大雞彪的肩膀，安慰著說道：
“你放心，既然已經找到了人，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晚上算他運氣好！好了，你出去把莊尼和喬治叫進來，我看看他們有什麽事情？”
“知道了，大哥！”
大雞彪點了點頭，接著便不滿地抱怨起來：
“那兩個小子囂張的很，一點禮貌都不懂，我真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囂張？！”
看著滿臉鬱悶的大雞彪，大飛笑了起來，
“有錢當然囂張，你有錢也可以囂張啊！好了，去把他們兩個叫進來，等今天的事情忙完，我帶你去缽蘭街玩玩！”
“謝謝大哥！”
大雞彪滿臉喜色，高高興興地準備離開總經理辦公室，去叫莊尼和喬治進來。
“算了，我和你一起出去！”
大飛想了想，還是從沙發上起身，和大雞彪一起往辦公室外走去，同時口中解釋起來：
“有錢的都是大爺，我們得好好供著他！”
客廳，
“你來啦，進來吧，我們去辦公室裏麵談！”
大飛和大雞彪走出辦公室，他站在門口，看著客廳裏麵無所事事的莊尼，滿臉微笑著說道。
聞言，莊尼隻是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他拎起書包甩在身後單肩斜背著便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依然是一副酷酷的樣子，或者說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見莊尼一言不發地從自己身旁經過，走進身後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飛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不快，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囂張，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又看向不遠處的喬治，對方正在逗弄魚缸裏麵的金魚，玩的不亦樂乎，看到這裏，他忍不住翻起白眼，走到對方跟前，敲了敲魚缸表麵，
“喂，這是風水魚，不要胡鬧！”
“哎呦，多多得罪，多多得罪！”
聞言，喬治連忙丟下手中正用來撈魚的小網兜，他雙手合十，對著魚缸中花花綠綠的風水魚連連作揖，開始賠禮道歉，緊接著便跑去大飛身後的總經理辦公室。
見莊尼和喬治兩人都走進了辦公室，大飛看著一旁的大雞彪，吩咐道：
“你去做事吧，和那幫美國佬交流交流，約定一下這周末具體的交易時間，快點把那批軍火處理掉，免得夜長夢多！”
“大哥，那幫美國佬不願意加錢，我們就這麽便宜了他們？！”
大雞彪麵色糾結，辛辛苦苦幾個月，不賺錢也就算了，還要虧本，他實在是不甘心。
“不然呢？！”
大飛自然知道大雞彪在想些什麽，他翻著白眼，無奈解釋道：
“銀行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月要是再不還錢，他們就要起訴我們了，快點去吧，下次找機會再把錢搶回來！”
“知道了，大哥！”
大雞彪點了點頭，接著便轉身朝公司外走去，準備聯係那幫吝嗇的恐怖分子。
見大雞彪離開公司，大飛也返回總經理辦公室，關上房門，隻見莊尼靠在沙發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喬治倒是截然不同，他躺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雙腿翹放在辦公桌麵，玩著便攜式遊戲機，一副沒心沒肺的表現。
“想什麽呢，最近收入怎麽樣？”
大飛走到莊尼跟前，緊挨著坐了下來，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故作關心地問道。
莊尼依舊沉默不語，他直接打開自己的書包，取出一把車鑰匙，扔在麵前的茶幾上，見他這幅目中無人的樣子，大飛撇了撇嘴，
“你真的很囂張啊！”
聞言，莊尼看了一眼麵色不滿的大飛，無所謂道：
“這是我爸爸的車，剛買了不到半年時間，他現在出國去了，要過很久才會回來，你幫我把它賣了吧，老規矩，四六分成！”
說罷，他皺眉想了想，接著便繼續道：
“還有，順便把上個月的賬結一下，我哥哥那兩輛車你都已經賣了吧，錢呢？”
“你這麽著急幹嘛？”
大飛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隨手掂了掂便裝進自己褲兜裏麵，他滿臉微笑著看向自己的財神爺，
“我要等人家跟我結賬之後才能給你錢嘛，怎麽？學校裏麵的保護費不夠用嗎？”
“切~~”
還不等莊尼回應，玩著遊戲機的喬治倒是插嘴起來，
“以後可沒有機會收保護費嘍！”
“發生什麽事情了？”
大飛看向喬治，皺著眉頭詢問道。
“我和莊尼前段時間在灣仔警署偷拿了一把警槍，被學校新來的國語老師發現了，他讓我們把以前收的保護費都還回去，沒辦法，被人家抓住了把柄，隻能乖乖聽話嘍！”
聞言，大飛卻是麵色輕鬆下來，雙手抱著自己的後腦勺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他看著身旁的莊尼，
“我說你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不會真的打算乖乖就範吧，哪有收了保護費再還回去的道理！”
說罷，他仔細地想了想，接著便是滿臉慫恿，
“上個月的賬清了，我幫你擺平這件事怎麽樣？”
“你想做什麽？！”
莊尼皺著眉頭疑惑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還能做什麽？”
大飛好笑地看了看莊尼，理所當然地狠聲道：
“當然是找人砍他啊，一個國語老師罷了，隨便找幾個打手，拿著砍刀給他來幾下，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亂伸手！”
聞言，莊尼臉色一變，喬治更是嚇得噗通一聲從老板椅上跌落下來，麵色發白，說到底他們兩個也不過是不良中學生罷了，平時最多欺負恐嚇一下別人，偷竊警槍更多是為了刺激好玩，順便換點錢花花，心裏麵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人性命！
“你千萬不要亂來啊，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
莊尼定了定心神，努力保持著平靜，隻是微微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
“好了，你能有什麽辦法？！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敢在我大飛的地盤上多管閑事，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我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見往日囂張的莊尼和喬治被自己三言兩語嚇得瑟瑟發抖，大飛心裏麵暢快不已，看這兩個小子以後還敢不敢在自己麵前嘚瑟，想到這裏，他便繼續說道：
“好了，你們回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剩下的我來擺平，與你們無關！”
“好，大飛哥，都聽你的，那我和莊尼就先回去了！”
“嗯，走吧！”
喬治滿臉微笑著唯唯諾諾道，說完，見大飛微笑點頭，他便拉著還想說些什麽的莊尼急匆匆離開辦公室，接著更是快速離開茂利財務投資公司。
直到走出茂利大樓，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聽著耳邊的喧囂，他才徹底放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嚇死我了！”
“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當然要跑快點，大飛竟然要砍張老師，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把我們兩個一起砍了，還是離他遠一點好，我以後可不會再來這裏，你呢？”
“那我拜托他賣的車怎麽辦？還有張老師，總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吧！”
莊尼麵色不滿，他還想回去勸說一下大飛，讓他放棄砍人的想法。
“喂，我可是為了你好，你家裏那麽多豪車，少一兩輛又有什麽關係？！至於張老師，又不是我們要砍他，是大飛自己要找他麻煩，關我們什麽事？！”
見莊尼朝自己發火，喬治也是不樂意了，心裏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爆發出來，還有著一絲絲的愧疚隱藏其中，二人就此爭執起來，最後演變成武力衝突。
良久，
精疲力盡的二人停止了爭執，一起慢悠悠地走在回家路上，
“哎，保護費你打算怎麽還？大飛那裏不用指望了，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還錢的想法！”
喬治一邊走路，一邊踢著一塊小石頭，頭也不抬，嘶啞著聲音詢問道，淡黃色的路燈下，他的嘴角還留著些許淤青，臉頰也是微微腫起。
“還能怎麽還？找我媽媽要唄！”
莊尼頂著一隻熊貓眼，模模糊糊地看了看喬治，鬱悶道：
“他媽的，還說是好兄弟，你下手也太狠了，我都要變成瞎子了！”
“靠，你下手也不輕啊！”
喬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現在還有點隱隱作痛，不由地抱怨起來：
“打人不打臉，你太無恥了，是不是想破壞我英俊的長相，然後泡我馬子？”
“滾！”
莊尼給了喬治一拳，笑罵一聲，二人彼此相視，看著對方狼狽不堪的樣子，又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剛才的爭吵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友誼。
“我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張老師，你覺得怎麽樣？”
莊尼仔細地想了想，雖然很害怕張老師遷怒自己和喬治，甚至是報案把偷竊警槍的事情抖露出去，但是他還是打算告訴對方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免得對方真的被大飛砍死砍傷，讓自己內疚一輩子。
“一直都是你拿主意，這次也一樣，你說了算，我沒有意見！”
喬治微微一愣，很快便恢複正常，微笑著說道，心裏麵也是鬆了一口氣，對於張老師，他的內心同樣感激不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老師也算是他和莊尼的恩人，對於一般人而言，恩將仇報總是讓人內心愧疚不安。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到學校之後立刻告訴張老師，讓他小心大飛！”
見自己的好朋友喬治沒有不同意見，莊尼高興不已，步伐也變得輕鬆起來，
“走快點，已經這麽晚了，回家又要被嘮叨！”
聞言，喬治翻了翻白眼，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好不好，華燈初上，哪裏晚了？想到這裏，他便慫恿道：
“怕什麽，你爸爸和哥哥都不在家，你媽媽又那麽疼你，我們去缽蘭街歌舞廳唱幾首卡拉ok再回去，怎麽樣？”
“你身上有錢嗎？”
“你身上沒有錢嗎？”
“沒有，都還給別人了，還差一大截呢！”
“靠，我也是，回家！回家！”
“哈哈~~”
二人勾肩搭背走在路燈下，兩道淺淺的影子倒映在馬路旁，彼此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