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希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單手壓著徐珊妮的簡曆，我打了個電話到研發部。


  “靠！這個小婊子不會是失憶了吧！”


  田希兒坐在我的辦公桌上，直接就開罵了！


  “聽說我們部門的小微說，喬哲宇出國前本來還想帶徐珊妮一起走的。不過她貌似沒答應願意。他倆後來也沒再有什麽聯係。她這個時候跑回四季集團來，是要鬧哪樣？”


  小微是徐珊妮一個學校的實習生，那會兒都在我們公司。


  “希兒，我打算讓她回來。”我眯了眯眼，笑道。


  田希兒差點被嗆到：“梧桐，你沒事吧？別的不說，就她一剛畢業的，你就算是招她進來，也得有點用啊！何況我覺得這個徐珊妮不簡單，指不定還想幹什麽呢！”


  “就是因為想知道她要幹什麽，所以我得讓她進來。她要去公關部，就讓她去。她提多少薪資，給她加五成。嗬嗬。”


  “這話你跟人事部說去，叫我來還有啥事？”田希兒太了解我了。


  我笑說：“你那個表哥，結婚了沒？”


  “還沒。怎麽，你要給他介紹徐珊妮啊？我說梧桐你別那麽不厚道好麽！我姨媽可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


  “我是那種人麽？”我瞪她一眼，“讓你表哥再幫個忙唄。給我查個人，查好了，我親自嫁給他！”


  “窩草！你這算是腐蝕人民警察隊伍好麽！”田希兒一口咖啡噴出來，直接把徐珊妮的簡曆給汙了。


  我趕緊拿紙巾擦幹淨，瞪她一眼說：“別給我把這弄髒了！還要拿去給你表哥的！”


  “你是要查徐珊妮？”田希兒大驚。


  我點點頭。


  “好！我幫你問問，不過——”田希兒端著照片歎息一聲，“你說萬一，我表哥看不上你，非要娶徐珊妮怎麽辦？”


  “滾！”


  趕走了田希兒，我靠在辦公椅上發了好久的呆。


  靳修言曾跟我說過，越是看起來柔弱可憐的人，越是不能輕易相信。徐珊妮倒追喬哲宇那麽久，我一直以為她是真心對他的。可是後來喬哲宇離開了四季，並表示不計較她的過去，願意帶她一起出國，反而是徐珊妮不答應了。


  這難道不奇怪麽？


  我想，可不可能還有另外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靳修言……如果這個時候他在我身邊，會怎麽做呢？


  我跟靳修言究竟為什麽分手，我沒告訴任何人。連田希兒都沒有。這一晃半年了，我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偶爾會有靳氏集團的高管過來跟我們開會，但他本人，就像死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想他，真的。


  沒有……很想。


  ***

  徐珊妮結束試用期的當天晚上，我請她吃了個飯。


  剛報到時我就發現了，她比大半年前看著更漂亮了，不過氣場著實不如我的十分之一。我不是吹牛，因我像她這般年紀的時候一樣光彩照人。可是歲月的打磨和地獄的淬煉卻能給我鍍上她永遠望塵莫及的儀態。


  她靦腆笑笑，叫我一聲季總。


  我也笑笑，說還是叫我梧桐姐吧。聽著親切！

  “我聽說，後來你沒有跟喬哲宇在一起？”


  “嗯。我……我想過了，我們之間也許.……真的不合適呢。”


  “喬哲宇是個很理智的人，他說要負責的，必然會負責到底。難為你那些年那麽喜歡他，真這麽放棄，將來不會後悔麽？”


  “梧桐姐，您別取笑我了。”徐珊妮微微笑了一下，“都過去那麽久了，咱們不提以前的事好麽？那會兒我也是年輕，不懂事。還以為遇到一個人，就能堅守一輩子呢。後來想想，覺得自己太幼稚了。我這次來咱們公司應聘，就是想好好做事的——”


  “是麽？”我笑了一下，“那我一不小心害你流產了，對你來說也無所謂？”


  徐珊妮愣了一下，嘴唇咬得緊緊。


  “本來我答應你進公司，還是有很多顧慮的。不過後來，我自己也因為意外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這種心情。對不起，珊妮。”


  “別說了梧桐姐，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


  “那我真是拭目以待，非常期待你超凡的能力，能夠出落成我的左膀右臂。”


  我端著茶水，餘光看到她的表情——貌似微微舒了一口氣。


  還嫩著呢，小丫頭。我想。


  拿到徐珊妮背景調查的那天，我跟田希兒的表哥見了個麵。其實他早就不做警察了，因為技術好，被別的網絡公司挖去做反黑客技術工程師。


  薪水漲了三倍，人也肥了三圈。


  他很靦腆，看到我時有點局促，一直傻笑。


  我明白，他也明白。隻是開開玩笑罷了，我不可能嫁給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