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早點死心
聶芝宜坐在客廳,看著盛餘安親手在玻璃上貼上大紅雙喜,房間裏掛上彩帶和氣球。
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麽滿懷欣喜地選酒店,布置酒店,隻為了讓他們的婚禮看起來如同童話般美好,如今物是人非,嗬嗬……想想都覺得諷刺。
“小宜,你覺得這束玫瑰花好還是這兩隻毛絨熊好?”盛餘安一手拿著一個婚慶擺具問她想要哪個放床頭。
曾經他對他們的婚禮不屑一顧,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來操辦,甚至在她想找他要點布置的錢的時候,他都是很不耐煩地把錢扔在地上讓她撿。
如今為了達到她的要求,他每一個細節都十分耐心地來詢問她是否滿意,而她則表現得非常挑剔,導致他買好的東西一箱一箱的廢掉。
聶芝宜麵無表情伸出食指勾了勾,盛餘安馬上高興地湊上來把東西擺在她麵前。
她多瞥了兩眼,盛餘安便以為他是有了興趣,滿麵笑容地高興解釋道:“花是荷蘭的名花匠培育了七年的品種,有個寓意很好的名字叫‘愛你一萬年’,毛絨熊是意大利紡織工一針一線手工織造的,用料也是天鵝毛。我覺得花更能體現我們之間的愛情,但是毛絨熊又是你一直喜歡的玩偶,所以我很糾結,你來幫我拿個主意吧。”
言語中充滿了期待,他滿心歡喜地看著聶芝宜緩緩拿過毛絨熊,卻不想才摸了一下,她便把毛絨熊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一臉的嫌棄:“這意大利紡織工怕不是個瞎子吧,針腳這麽粗,還好意思拿來賣。”
盛餘安唇邊的笑容驟然消失,失望的神色顯而易見,他低著頭:“對不起,我再去重新選。”
說著,他將兩個毛絨熊和玫瑰花全都丟進了垃圾桶,拿出手機給供貨商打電話詢問還有沒有新的床頭擺具,低聲下氣的樣子連一旁幫忙的小吳都看不過去。
小吳趁著盛餘安進了房間質問聶芝宜:“聶小姐,你搞什麽啊?我們盛總為了達到你的要求已經好多天都沒合眼了,你還這麽故意折磨他,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聶芝宜冷笑:“是他說要給我補辦一個婚禮,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我的要求就是這樣,做不到趁早罷手,搞得好像是我故意逼他似的。”
對,她就是在逼他,她想讓盛餘安早點認清在她心中他一點地位都沒有,讓他早點死心,然後永遠不再來找她,兩個人都不要再折磨對方。
聶芝宜故意將小吳罵得狗血淋頭,然後回房更是大力甩上房門,為的就是讓盛餘安看見,她的沒教養和刻薄,她的抗拒與厭惡!
他是那樣高傲和冷酷的人,怎麽會允許她在他的地盤上肆無忌憚地撒野放肆,隻要給他吃了足夠的苦頭,就會死心趕她走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盛餘安居然能夠忍到這種地步,他真的又去訂購了一批床頭擺具,還誠懇地向她道歉,說上次怪他沒有盡力去找,這次的擺具聶芝宜一定喜歡。
他拿出來的東西出乎聶芝宜的意料,是她以前強著性子要放在盛餘安錢包裏的照片。
她以為經過那麽多事他早就丟了,沒想到他竟然拿去做了修複和放大,還定製了鑲鑽的邊框。
那是象征著他們過去那段單純明媚愛情的照片啊!聶芝宜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了。
那時她的眼角眉梢還不像現在這般成熟,飽經風霜,未褪去的嬰兒肥把她的臉襯得圓圓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老照片,總是能勾起心中那些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可是一想到後來是他親手摧毀了那些美好,她心底的恨意又如蔓藤般肆意生長,無休無止。
她勾勾手指,示意盛餘安把照片取出來。
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哢”地一聲點燃了火焰。
藍色的火光放到照片下兩秒,照片在她手上徹底的碳化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