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不再回頭
機場,聶芝宜牽著月月,回頭望了一眼西天的斜陽。 她買了去澳洲的機票,兩張。 韓瀟已經去世已經有十五天,她無法忍受每天睜眼閉眼都是韓瀟被炸得粉碎的畫麵,痛苦已經將她折磨得神經衰弱。 她要帶著月月,回到他們曾經一起住過的地方,回到過去的美好。 “媽媽,我們還在等誰嗎?” 月月小手搖晃著媽媽的大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問。 “沒有,月月,我們沒有在等誰。”聶芝宜收回神,溫柔地注視著月月粉撲撲的小臉。 那天月月若不是被盛餘安護在懷裏,被爆炸氣流衝擊後她也不會恢複得那麽快。 聽說盛餘安的腿傷在這次事故中複發了,身上又被破碎的彈片和氣流衝擊得體無完膚,舊傷添新傷,現在應該還躺在醫院裏。 她實在沒有想到,盛餘安那種高傲冷酷的人會為了保護一個孩子,不惜用身體做肉盾。 他果真是和過去不同了嗬…… 可是那又怎麽樣? 她搖搖頭,把最後一點不舍碾碎,埋葬進夕陽鎏金的餘暉裏。 牽起月月的手,笑得滿含希冀:“月月,飛機來了,咱們走吧。咱們去澳洲看小袋鼠鄰居長大了沒。” “好呀好呀!”月月鼓掌歡呼。 她正欲抬腳,前路被一個人影攔住。 “就這麽走了?你真的忍心麽?” 聶芝宜抬起頭,看著麵前未施粉黛,頭發淩亂,麵容蒼老憔悴的女人。 一向高高在上的盛夫人,怎麽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公眾場合。 但是疑惑歸疑惑,飛機馬上就要到了,她說好了不再回頭。 聶芝宜抿了抿唇,沒吭聲,牽著月月繞過曾經高高在上的盛夫人。 孫萍千方百計從韓家人口中問出聶芝宜今天要離開祖國去澳洲的消息,頭發也沒來得及梳,妝也沒來得及化,就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機場。 此刻,她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麽該死的顏麵,她隻求聶芝宜回心轉意不要走。 她抓住聶芝宜的手,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來,麵容淒涼:“我求求你,去醫院看看餘安,他已經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了,我怕他這樣會死掉的!” 聶芝宜腳步一滯,眼眸中的神色漸漸地黯了下來。 他還是這麽不愛惜性命,是想要讓她欠他更多麽? 聶芝宜掙脫孫萍,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回去告訴他,他是生是死,早已與我無關。不要再用折磨自己換取我的同情,因為我不會心痛。” 她緩緩轉頭,卻再次被孫萍拉住。 孫萍抬頭看著聶芝宜,眼中寫滿哀慟和歉疚:“芝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不是我一意孤行相信秦湘,餘安也不會受我的影響。也許你不知道,餘安的爸爸自從賺了錢就開始在外麵玩女人,我一直很傷心,餘安他還那麽小,他想讓我開心,他沒有辦法,隻得很聽很聽我的話。而我一直不喜歡你,因為我唯一的兒子餘安竟然一次一次因為你而反抗我,我……我真不是個人!”說著孫萍泣不成聲。 “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聶芝宜眼角莫名有些濕潤,她看了一眼大廳的時鍾,不顧一切拉著月月往前走。 身後的孫萍全身伏在地上,一邊哭喊著讓她留下,一邊咚咚咚地磕起頭來,磕得又重又響。 “隻要你答應去見餘安一麵,讓我做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