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六眼男子的真實身份
江悟和洪清到達倉庫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半了。
當紅色帕拉梅拉到達倉庫麵前的停車場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吃了一驚。
迎麵擺著一輛白色的豐田86,正停在磨砂黑的86旁邊,一黑一白交相輝映著,讓江悟看得有些入迷。
兩人下了車,江悟繞到了兩輛跑車的正麵,他想將兩輛跑車打著火,然後在正麵拍一張照片,可由於視角的原因,他現在才看到被兩輛跑車擋住的白藍色摩托車。
“這是……寶馬水鳥?”江悟驚喜的看著麵前的兩輛新車,原本獲得紅色帕拉梅拉的喜悅再度增加,讓他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男人能夠拒絕跑車的誘惑,更別說還附贈了一輛1200的頂級摩托。
“怎麽樣?”王福祥這時候站在了江悟的背後,拍著手說道。
“太棒了,這摩托車是誰開回來的?我要給他加獎金!”陸子平跟著走了出來,看到寶馬水鳥之後眼睛豁然一亮,他連忙湊了上去,撫摸著水鳥的車身大喊道。
“實不相瞞,是我。”王福祥掩飾不住的喜悅溢於言表,他強忍住大笑,假裝不屑的說道。
“好,一會就請你吃飯。”陸子平坐了上去,擰動了幾下油門。
王福祥立刻破防了:“不行啊!你得給我折現啊!”
江悟在兩人的爭吵聲中走進了倉庫,他回頭看了一下,帕拉梅拉已經被洪清停好了,轉過頭來,卻被一個小小身影抱了滿懷。
“爸爸,我好想你。”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小時沒見,但是江湉卻依舊如此說道。
撫摸著江湉的後腦勺,江悟蹲了下來:“爸爸這不是回來了嗎?樂心姐姐在哪裏?爸爸有事情找她。”
江湉指了指娛樂室,江悟起身牽起江湉的手走了進去,看到三個高中女生正坐在裏麵聊著天,池悅嘉還在抹著眼淚。
“你這是怎麽了?”沙發已經被三個女生坐滿了,江悟不得不搬了一個小馬紮坐了下來,江湉見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江悟的大腿上,側身看著沙發上的三人。
“趙元還有五分鍾到,等他到了我們再開始開會。”程樂心說道,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池悅嘉。
“太可憐了……”池悅嘉抽泣著說道。
程樂心看到江悟疑惑的眼神,忍不住說道:“他在說六眼男子可憐。”
江悟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膀,有些忐忑的問道:“他怎麽可憐了?”
這時候,趙元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看到眾人驚詫的盯著自己,他無奈的說道:“你們是不知道,每接到你們的一個通知,我都會步行趕過去,一會說去別墅區,一會又說去倉庫,最後又說去墓園,等我到了墓園門口,又告訴我怪談空間被通關了,我又從墓園回到了倉庫。”
“怎麽不打個車?”江悟忍不住提問。
“你看我這一身裝備,還一身灰,怎麽敢打車啊?”趙元指了指自己的作戰服,“以後得帶件衣服在身上,不然都不好意思坐車了。”
“你可以在怪談空間的4s店裏找輛車啊!”江悟大喊道,似乎很著急趙元的智商。
趙元愣了兩秒,隨後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怪不得倉庫外邊停了幾輛新豪車,感情是你們去怪談空間偷車去了?對了,殺害我的凶手到底是誰?!”趙元憤憤不平。
“是江湉的親生父親。”程樂心說完之後,江悟感覺到一股疑惑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他低下頭看向江湉,不知道該怎麽說。
畢竟現在江悟也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才能最好的回答江湉。
也許是時候向江湉和盤托出了,江悟思索著。
“先去洗個澡吧。”程樂心瞅了一眼趙元,隨後又想到自己也沒有洗漱,連忙從娛樂室幹淨的沙發上彈了起來,順帶著把池悅嘉和雷夏扯了起來,拖著兩人走向盥洗室。
“江悟,一會我有事,和你說。”雷夏被拖行著,和江悟說道。
江悟點了點頭,目送著三人走出娛樂室,隨後對著趙元說:“你先去我臥室那邊的洗手間洗澡吧,等你洗完了我再去洗。”
趙元點了點頭,轉頭就往外走,江悟也開始解手上的追獵者手套。
這時候梁文超鬼頭鬼腦的走了出來,他湊到江悟的身邊,輕輕地喊了一句:
“嶽父。”
江悟一臉震驚的看著梁文超:“你叫我啥?你再叫一遍?”
梁文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嶽父,我想娶江湉。”
江悟一腳就踢在梁文超的屁股上,將梁文超踢了一個踉蹌:“不準打我女兒的主意。”
梁文超連連點頭:“嶽父大人訓得在理,我這就去努力賺錢,爭取早日迎娶令媛。”說完他就跑出了娛樂室。
江悟想都不想就大喊了一聲:“老陸!不要給王福祥獎金了!”
屋外傳來王福祥的哭喊聲:“為什麽啊!”
江悟沒有回應,徑直走出了門外,準備好好的修理一下王福祥。
梁文超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的,那肯定是受到了倉庫內某人的教導。
那麽做一個簡單的排除法,趙元剛剛才回來,沒機會和梁文超說話。
苦童兩袖清風,自然不會管這些事情。
陸子平的嫌疑倒不小,但是比他嫌疑更大的人也並不是沒有。
排除掉最愛管閑事的老李,江悟立刻就鎖定了最後的人選——王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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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眾人都戴上了透明的塑料手套,坐在了娛樂室中,茶幾上擺滿了炸雞和漢堡,張冬萱正在為眾人倒上可樂。
苦童端著一杯茶坐在一旁,不停的搖著腦袋,他似乎對眾人吃這些垃圾食品有很大的意見,但無奈人微聲弱,他隻能暗自歎氣。
不過炸雞的香味,還是勾引起了苦童的饞蟲,他趁眾人大快朵頤時偷偷拿了一塊雞塊,放在嘴裏細細咀嚼著,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微笑。
程樂心往垃圾桶裏丟了一根雞骨頭,隨後開始說道:“剛剛說道哪了?”
池悅嘉的眼眶已經紅起來了:“說到金湉找不到玩偶了。”
“噢。”程樂心喝了一口可樂,隨後繼續說道,“有問題等我說完再問,左一個右一個回答怪累的。”
眾人聽到程樂心準備繼續講述,也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炸雞,江湉拿著一張餐巾紙在旁邊仔細的抹著嘴,江悟則緊緊的盯著雷夏,生怕一會趙元又要承擔起通廁所的重任。
剛剛在程樂心講述前半段故事時,江湉就離開了茶幾,坐到後麵的小馬紮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熊貓拖鞋不說話,江悟偶爾會回過頭來給她喂一些吃的,不過看到江湉的興致並不高,江悟幹脆也停下了進食,和江湉坐在了一起。
程樂心放下了可樂:“在得知金湉丟失了那個玩偶之後,丈夫連忙跑了出去,這幅場景已經在他的腦海裏演練了無數遍,他立刻衝出了門外,朝著別墅區最內部的圍牆衝去。
不出他所料,一個手撐黑傘的男人正靜靜地站在那裏,看到丈夫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六眼男子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朝著丈夫虛空一推。
雖然這一下並沒有任何的效果,但是丈夫還是因為六眼男子的怪異舉動而停了下來。
‘金湉丟掉了出生時的其中一個玩偶,我該怎麽辦!?’丈夫急不可耐的問道。
六眼男子似乎是歎了口氣:‘好好想想,那個玩偶是誰弄丟的?’
丈夫正急著挽救自己的女兒,他沒空去回憶具體是誰弄丟了那個玩偶。
‘不管誰弄丟的,快告訴我現在該怎麽做?’丈夫朝著六眼男子走了幾步,突然怔在了原地。
通過別墅車道上凸麵鏡的反射,他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走進了自己的別墅區,那個巨大的身影戴著一個麻布麵具,左手撐著一把黑傘,右手上則拿著一副棺材。
這個巨漢,與自己昨夜噩夢裏出現的那個巨漢如出一轍,丈夫連忙回頭,朝著別墅跑去,可又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那實質性的恐懼,他立刻匍匐在了地上,不停的嘶吼著。
他的指甲刮在地麵上,已經開始滲血,他的小腿肌肉因為對抗著這股壓迫,已經有了抽筋的跡象,可他還是在咆哮著,朝著別墅用盡全力衝去。
但是一切都無濟於事,他依舊在原地停留著,沒有任何進步。
‘命運不可逆,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女兒。’六眼男子走到了趴在地上的丈夫,淡淡的說道。
‘不是我!不是我!’丈夫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額頭的汗水和眼中的淚水一並滑落。
‘好好想想,自己昨晚做了什麽!’六眼男子的聲音如同洪鍾般在丈夫耳邊炸響。
昨晚?昨晚我做了個噩夢啊!在做噩夢之前……那個玩偶被我弄丟了?
可是玩具屋的窗戶一直是緊閉著的啊,丈夫因為春季的回南天,不得已將窗戶全部關閉起來,照理說玩偶一定還在玩具屋內。
‘你以為玩偶不會離開玩具屋,可你卻沒有想到,那些玩偶並非是普通的玩具,而是一個個封印著你女兒靈體之力的道具。’六眼男子的語氣沒有任何改變,‘我已經盡了全力,去挽救你的女兒和你,現在你的女兒一定死了,而且在不久後的將來,她會被江悟帶走,稱江悟為父親。’
‘江悟!’丈夫怒吼道,他改變了重心,將仇恨更多的放在了江悟這個人身上。
丈夫依舊在掙紮著,而六眼男子則撐著傘默默的站在男子身邊。
巨漢這時候從自己的別墅走了出來,它右手夾帶的棺材已經不見蹤影。冷眼看了丈夫和六眼男子一眼,他轉頭離開了別墅區。
丈夫身上的限製突然被解除了,他連滾帶爬的進入了別墅,到處搜尋著金湉的蹤影,最後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內,他看到了一個已經扭曲的床架,上麵正承放著一個小棺材。
丈夫用顫抖的手拉開了棺蓋,看到了臉色鐵青的金湉正安靜的躺在裏麵。
她穿著一套可愛的睡衣,本該是一個活潑可愛的模樣,但她此時手臂彎曲著,手掌正死死的抓著睡衣的下擺,另一隻手則無力的垂在一邊,似乎是在臨死前仍然想著推開棺蓋。
悲痛萬分的丈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跪倒在地,雙手呈在自己的麵前,雙目中隻剩下一片慘白,正看著窗外的綠水青山。
六眼男子跟在後麵走了進來,它伸出手去,撫平了金湉瞪大著的雙眼。
‘現在和你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等你哪天想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麽了,我會出現的。’隨後六眼男子也離開了別墅,隻剩下丈夫和一具冰冷的遺體。
丈夫跪在地上,連續三天不吃不喝,這也招致了他的昏迷,等他蘇醒了過來,麵前金湉的遺骨已經開始形成巨人觀了,腹部腫脹了起來,頸部側麵已經浮現了青紫色的屍斑。
丈夫嚐試著牽起金湉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出奇的軟,滑膩膩的,他就這樣凝視著金湉的模樣,她那因為巨人觀而扭曲的麵部也有些詭異起來,但丈夫卻沒有任何嫌棄,依舊默默的矗立著。
良久,他鬆開了金湉的手,轉身下樓,在工具間裏拿出了一把鏟子,在院子裏挖了一個深坑,隨後回到二樓抱起了金湉的遺骨,將她小心的放在了深坑裏,隨後用鏟子將挖出來的土再度填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看麵前並不平整的草坪,撥通了園藝師的電話。
‘今晚幫我修整一下草坪。’丈夫的語氣出奇的冷靜,說完這句話之後,六眼男子也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想好了?’六眼男子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好像是放下了什麽事情一般。
丈夫點了點頭,隨後六眼男子的身形逐漸開始消散,它朝著丈夫遞了一把黑傘,丈夫適時接過,將黑傘打在了頭上。
等到六眼男子完全消散之後,撐著黑傘的丈夫脖頸正麵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隻眼睛在其中緩緩成型。
同時,他也看到了六眼男子所看見的,那屬於自己和金湉的未來。
‘原來是這樣啊。’丈夫笑了,它朝著別墅內走去,徑直下了地下室。
‘讓我看看,所謂真實的世界吧。’丈夫說道……不,應該稱之為六眼男子了。
隨後它觸碰到了那扇牆壁,手臂瞬間就穿了進去。
‘現在輪到我來做守望者了,江悟,你對待我女兒的態度,可要比我所見的更好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