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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琉璃入宮求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琉璃入宮求藥

  “在宮中的時候倒是隱隱的見過這位崔將軍,虎步威儀的樣子,看不出是個疼寵妻子的人。”南無憂微微笑著,帶著那麽一點的憂傷。


  終於把王妃的頭發梳順了,蓮香拿起一盒泛著桂花香的頭油,細心的抹在王妃的發尾,邊抹邊說:“不論是誰看都看不出崔將軍是個對妻子專一的人呢,也怪不得王妃。要不是王爺身邊來來去去的大臣侍衛什麽的都提過幾句,蓮香也不敢相信呢。”


  因為朝代的更迭,在北照國建立之初,人口少的可憐。壯丁稀少,女人稀少,多事老弱病殘。


  從建國到如今不過百年,雖然期間吞並的離國,但總體來說依然是男多女少。


  北照國的律例也在鼓勵生育,支持寡婦改嫁,如果夫家接納寡婦的兒女,就按人數進行分地。


  種種措施讓北照國的國力迅速增長,女子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所以在家裏的時候,南無憂和父親才會想到入贅,這在北照國對男子來說是頂頂好的事情。


  可是進了王府之後,南無憂才知道之前自己所以為的所認識的不過是一些底層人的見識罷了。


  皇室、貴族、世家等等依然順行著他們家族各自的規矩。有的時候甚至是家法大過國法。為求多子多孫,三妻四妾比比皆是。


  如趙承璟一般,王府裏隻有兩個女人的,在這座城裏的也就那麽兩三家。如崔將軍一般的,僅此一例。


  南無憂不知道崔夫人到底算不算得上幸運。從西陲明珠到將軍夫人,別人可能隻見到了她的幸福,但南無憂卻看到了她的付出。


  之前聽爹爹說起過,西陲和蜀鄉完全不同。那裏什麽都是粗獷的,天大地大,最是容易感覺自己的渺小,也最是容易擁有廣闊的胸懷。


  相對於京城的逼仄,南無憂覺得她還是更喜歡未曾見過的西陲。


  不知現在的崔夫人,是否後悔認定了這個男人,而一生都未再回西陲一次。


  凡是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吳王府這邊都歇息了,但在崔府,風暴才剛剛開始。


  崔琉璃麵對的是兩個男人對她的殺意,其中甚至有一個是她的父親。


  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也不是個普通人,爺爺明顯在忌憚他。


  麵對這種處境,崔琉璃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現在去宮裏跟皇後娘娘要昆侖冰山雪蓮?吃進嘴裏的怎麽可能吐出來,更別說……


  “琉璃走的時候,皇後已經把昆侖冰山雪蓮拿去做藥了。”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去宮裏麵也沒有昆侖冰山雪蓮了。


  許青舟直接一腳就踹向了崔琉璃,實實的用了自己的十成力氣,要不是崔進升手快的擋了一下,崔琉璃也許就過去了。


  院首見情勢不好,這劍拔弩張的樣子,是要出人命的啊!趕緊上前說:“皇後的病症不會用掉一整株冰山雪蓮,起碼應該餘下半株。雖說這半株對崔夫人來說有些不夠,但再找些奇珍還是可以彌補的。”


  可不要在老夫麵前動手了,這年紀大了不禁嚇啊!


  伸手直接掐向崔琉璃的脖子,把她高高的抬起。崔琉璃還沒有從剛才的劇痛中緩過來就掙紮著要扣開許青舟的手。


  “你……你……放開……”


  “崔琉璃,今天你拿回來那株雪蓮,你就會活得好好的。拿不回來,我就替你母親教教你怎麽做人!”


  崔琉璃無助的看向自己的祖父,她知道爹爹已經不管她了。


  見不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女兒被這麽糟踐,崔士貴的脾氣也上來了。“青舟小友,琉璃是婉娘最喜歡的孩子,你這麽對她,就不怕婉娘怨你嗎?”


  “怨我?盡管怨,我求之不得。”一甩手把崔琉璃扔向牆邊,屋中隻能聽見崔琉璃猛烈的咳嗽聲。


  等崔流淚拿著先帝賜給祖父的令牌站在宮門的時候,他依然不能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


  原以為大婚那天是自己這輩子最屈辱的一天,但沒想到今天才是。


  從小就是崔家的掌上明珠,沒有一個人不寵愛她。但今天卻被祖父斥責,被爹爹怨恨,被那個粗人狠狠虐打,幾次威脅。


  這是崔琉璃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她不明白到底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不得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算到了現在,在崔琉璃的心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所經受的委屈,而不是自己母親的病情。


  就好像之前太醫所說的病入膏肓,僅有三五日生命的人不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就好像自己母親的治病良藥不是自己送出去的一樣。


  就連這個時候在宮門外等待,她的內心也不是焦急,而是怨懟。


  她怨為什麽自己堂堂一個崔家的大小姐,吳王府的王妃,要在這個時候等在宮門外,等一個太監的通傳。


  她怨為什麽家裏沒有一個人在乎自己,沒有免死金牌,自己對南無憂對南無憂所生的賤種做出的事情,一旦皇上知道了,自己隻有死這一個下場。


  就算用一株昆侖冰山雪蓮去換又怎麽了,自己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在京城寒冷的夜風裏,崔琉璃的鬧鍾越想越偏,明明之前已經有幾分的清醒,但在這種她自認為極度屈辱的環境下,她還是偏執了。


  沒有人能夠叫醒一個不願意醒來的人,同樣也沒有人能夠說服崔琉璃改變偏執的想法。


  也許崔夫人這一輩子的悲哀不是再也不能回到西陲去,而是自己的一雙兒女都是如此的不如人眼。


  自己給崔進升留下的血脈,也許是崔府僅有的汙點,對那麽驕傲的崔夫人來說,何嚐不是最大的懲罰。


  鳳儀宮


  “娘娘,吳王府的崔王妃又來了。這回拿著先帝賜給崔家的令牌,直接進了宮。聽禦前伺候的人說,皇上親自召見了。”


  皇後仔細看了看剛剛新塗好得的指甲花樣,鮮豔的鳳仙花汁水,濃烈的就像獻血。倒是襯的皇後那雙膚若凝脂的纖手越發白皙了。


  你看,就算怎麽沾滿獻血,手上都是一片幹淨呢。獨孤皇後很滿意這次的指甲,慢慢欣賞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的走向了皇上的禦書房。


  去的路上不出所料的遇上了皇帝趙澤天派來找她的內侍,獨孤皇後嘴角顯出一次不易察覺的諷刺弧度,緊跟著那個內侍加快了腳步。


  “臣妾參見陛下。”


  “免禮,皇後快來,人命關天啊!”


  獨孤皇後笑著走上前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崔琉璃,撲了仆她的襦裙,柔聲說道:“臣妾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琉璃可是為了崔夫人的病情而來?”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口氣。


  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獨孤皇後的崔琉璃在皇後的雙手摸到她的時候,渾身顫了一下。皇後見此眼底的笑意更重了。


  “之前崔琉璃進獻雪蓮,是為憂心皇後的身體。但崔卿家中亦有人重病,急需這雪蓮救治。皇後……”


  皇帝趙澤天沒有把話說的再明白,其實他就算不說,皇後也會懂。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這個皇後除了有一個厲害的外家,其他的都很讓他滿意。


  兩個人很有默契,有些話不用說出口,皇後就會辦的十分合自己的心意。但從宋貴妃處回來之後,皇帝趙澤天就知道以往的不過是自欺欺人。


  這深宮中哪有什麽善解人意的女子,不過都是用偽善的麵孔遮蓋自己深沉的心思罷了。越是善解人意,越是危險。


  因為你的所有心思她都知道,她都了解。她可以輕輕鬆鬆的,不動聲色的就抓住你的軟肋,戳中你的癢處。


  讓你自己心甘情願的順著她的想法走,可能還會覺得她好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當掀開了那一層附了陳年老灰的麵紗,趙澤天從沒有這麽清晰的看清過自己的皇後。她是北照國的皇後,獨孤家的婉兒,太子的母親。


  但她從來不是自己的妻子,也不是皇帝的妻子。


  今天的事情,皇帝趙澤天心裏早已有數。崔夫人病危是真,崔琉璃獻上昆侖冰山雪蓮也是真,自己賜下的免死金牌亦是真。


  隻不過其中的時間順序並不如自己之前想的那般罷了。


  皇後阻攔太醫出宮救治的時候趙澤天就知道,但他默許了。崔氏和獨孤氏聯手是他沒有想到的。


  在獨孤無極為趙承璟提了崔氏的親,趙澤天看獨孤家都順眼不少。


  一方勢力獨大是坐在龍椅上的人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崔士貴是三朝元老,更是先帝的救命恩人,自己隻能敬著。


  好在這位也是個老而為賊的人物,掌握分寸的功力趙澤天都佩服。要不是兒子兒媳都是龍鳳一般的人物,皇帝趙澤天還真會對崔家很有好感。


  經過吳王府這次的事,皇帝也知道了,來本是吳王府王妃的崔琉璃恐怕已經是獨孤皇後的人了。


  崔琉璃的站隊,不能說是吳王的站隊,但其實是崔家的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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