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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國都兆尹

  第二百三十七章 國都兆尹

  和這古往今來的許多國家一樣,北照國也有著嚴苛的等級製度。一天死幾個平民百姓或侍從婢女,就如一滴水灑在大海裏,悄無聲息激不起半點風浪。但要是王侯將相或達官貴人有個風吹草動,往往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兆尹徐國泰治管著北照國都的各種案件,早年間因查處了一樁特大貪腐案,而獲得了皇上趙澤天的青睞。從一個小地方的縣丞,一躍成為國都兆尹。也算是年少成名。


  做了國都府尹後,徐國泰感念皇恩,很是摩拳擦掌了一陣,時刻想著建功立業。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這十幾年來,國都一片太平盛世。也不知是因在天子腳下,還是他人微位低接觸不到高處的黑暗,總而言之,沒給過他一絲立功的機會。


  他這個國都府尹每日接觸的都是些雞鳴狗盜的小事。今日張三家的牛走丟了,明日李四家的雞被人偷了,甚至發展到王五家的兩口子拌嘴也能到府裏說道說道。


  徐國泰那個母老虎似的夫人,看著他昔日的同僚個個升官發財,就整日罵他:“幹了這許多年的府尹,不僅沒撈到一絲油水,連官位也沒個變動!”故而,這個少年成名的府尹日子過得甚是悲苦。


  他坐在大堂內,看著找了一夜豬剛回來的幾個捕快,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濁氣,心情更是悲苦。


  是以,當管家來到大堂內,麵色沉重,義憤填膺地講完整個事件之後,徐國泰仿似嗅到了一絲立功的味道,“有人到吳王府行刺,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大案”。他不由地心中一喜。


  管家看到兆尹徐國泰麵露喜色的臉色,很是白了他一眼。心道:“這府尹不是和吳王府有仇怨,就是發了神經了。”


  吳王府蕪園,自生完淳兒後,無憂的身子一向不好,現下剛曆了一場生死劫難,又一夜未睡,隻覺得全身疲憊,甚是無力。她揉了揉發困的眼睛,進了偏房。


  無憂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有了睡意,卻又是夢魘連連。一會是身披鎧甲的趙承璟倒在馬上,心窩插著箭,血跡斑斑。一會又被得了天花的死嬰,毫無生氣的臉色驚醒。


  就這樣在半睡半醒間,心驚肉跳地小憩了片刻,無憂卻是再也忍受不住,驀地坐了起來。她靠在牆麵上,抱著雙腿,隻覺得渾身上下冒起一絲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這種感覺,自父親南武楊死後,已好久沒有出現了。


  “趙承璟,你什麽時候回來呀!”無憂喃喃自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如此地想他。


  無憂就這樣在床上呆呆坐了一會,心下又有些擔心蓮香和月芸的傷勢,就草草地收拾了一翻準備去看她們。


  出了無憂的寢殿,穿過一條蜿蜒的走廊,就是丫鬟們的住所。蓮香和月芸作為貼身侍女,級品自然比一般的丫鬟高出許多。是以住的較為敞亮。


  無憂換了一身略顯素淨的素白色的長錦衣,一條淡紫色腰帶勒著她窈窕的腰身。發間插著一支簡單的發簪,不施粉黛。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不堪,又有幾分楚楚可憐。


  進了丫鬟的居所,無憂一眼就望見了躺在床上的月芸,她的麵色慘白,雙眼緊閉,紅潤的雙唇此刻毫無血色,汗濕的頭發緊緊貼著臉頰,昏迷中臉上仍露著痛苦的神情。無憂不由得心下一陣慘然。她也不過是個孩子,卻為了自己受了這樣的罪。


  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正在給月芸診治。想來是傷勢太重,大夫的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大夫,她可還好?”無憂輕輕的問道。


  “稟王妃。這姑娘傷的極重,刀口離要害部位隻差分毫,失血過多。老夫盡力醫治吧!”大夫緩緩說道。


  無憂歎了口氣,福了福身,鄭重地說道:“有勞大夫了!待妹妹傷好痊愈,無憂定備下厚禮登門道謝!”


  蓮香的房間在月芸的隔壁,因兩人都受傷了,為了方便休息,無憂特意吩咐丫鬟另騰了一間空房。蓮香早已蘇醒了過來,現下正躺在床上,神色懨懨。


  看到無憂進來,蓮香想要起身,終是身子虛,還未調養過來,又重重跌在了床上,引得又是一陣咳嗽。


  無憂忙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扶了蓮香的手,柔柔地說道:“快躺著休息吧!”


  蓮香啞著嗓子猶疑著說道:“娘娘,方才伺候的丫鬟過來跟奴婢說,您讓管家報官了?”


  “不錯!管家天沒亮就去了,想來那兆尹大人也快過來了!”無憂點頭說道。


  蓮香卻一臉擔憂的神情,急聲說道:”娘娘萬萬不可啊!那崔家在朝中這麽多年,根基穩固。再看那崔琉璃就知道,崔家家主定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現下世子還遠在東戊,護不了娘娘……”


  蓮香停下了歇了口氣,看了眼無憂的神色,接著說道。


  “泰王爺又不可能日日在吳王府,終究不大方便,做不了那麽周全。這要是和崔家起了衝突,怕到時娘娘會有危險啊!”


  無憂卻是淡淡一笑,神色凝重地叮囑道:“終究叔嫂有別,理應避嫌,以後在人前人後休要再提泰王了。”


  看蓮香點頭,又緩緩說道:“這世道就是如此,別人看你軟弱,時刻都想著踩你一腳。我沒有母家護著,本想萬事忍者,守著淳兒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說著說著,無憂的神色卻漸漸變的淩厲,語氣也有些激動。


  “我不爭,別人卻不會放過我!想想昨日的驚險,再想想我的淳兒,我怎能不爭?月芸現在還躺在床上,命懸一線!蓮香,你說我要怎麽忍?才能放過那些害我的人?”


  蓮香看著無憂狠厲的神色。想到初見她時,無憂的明媚純潔和沒有一絲汙垢的眼神。不由地在心內深深地歎了口氣:“冰雪一樣純潔的人兒,沾染了這肮髒的世道,終究也是變了!”


  不過她豈會不知,隻有這樣的無憂才能更好地在皇家生存下去。


  想到昨晚的遭遇的刺殺,蓮香現下還心有餘悸。不過她仍舊毫不猶豫地說道:“隻要娘娘拿好主意就行。若那崔家真要生事,蓮香拚死也會護好娘娘的!”


  無憂忙點了點蓮香的唇,嗔怒道:“不許動不動再說死字。我已經沒了爹爹,也沒了一心一意對我好的春蝶和秋娟。卻是萬萬不能再失去你和月芸的。”說完後,心下也一陣淒涼。


  蓮香看自己又勾起了主子的傷心事,心裏自是把自己罵了百遍,忙 “呸呸”兩聲,拉著無憂的衣袖,沙啞著嗓子說道:“好啦!主子我已經把剛才說的那個字吐了!”


  無憂也忙斂了心神,說起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過於擔憂。如果是那崔家,那我南無憂定要討個說法,萬事自有父皇和母妃做主。如果不是,那正好將崔家拉下水,借著崔家的手,引出那幕後之人。”


  蓮香忙點點頭,誇道:“還是娘娘聰明!”


  無憂卻是無端升起了一絲悲哀的感覺:我終究也變成了我最不喜歡的那種人,開始工於心計,開始勾心鬥角……”


  然而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不論無憂的想法如何完美,如何十拿九穩。命運的齒輪終究一步一步將無憂徹底推到了整個崔家的對立麵,不傷不滅,不死不休!

  等無憂從蓮香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兆尹徐國泰帶著一大幫差役正浩浩蕩蕩地從門外走來。管家忙上前,為兩人做了介紹。


  “見過吳王妃!”徐國泰恭敬地請了個安,接著說道:“那刺客的屍身未動吧?微臣這就去現場查辦!”


  無憂福了福身子,客氣地說道:“並未敢動!隻等著兆尹大人來了!王爺常在妾身麵前說起大人的才幹,聽說父皇對大人也是青睞有加!一切都有勞大人了!”


  徐國泰想到平時辦的那些雞毛蒜皮,豬狗牛羊的小案,不由得眼皮一跳,心知無憂說的是客氣話,但他到底不是虛與委蛇之人。倒頗為真誠地道了謝自去了內室。


  無憂對官差查案,頗有興趣。一心想著跟去看看,無奈那徐國泰帶的差役實在太多,無憂剛到門口,愣是給擠了出去。


  無憂想起趙承璟曾提過一嘴這國都府尹徐國泰,隻道他:年少成名,行事低調。再看著擠了一屋子的差役,不由地心下一陣愕然:“這趙承璟竟也有看斜眼的時候!”


  一進門,徐國泰就吩咐仵作查驗刺客的屍身。隻見仵作蹲下身去,細細摸索一翻,良久才從刺客胸前翻出一枚令牌。他忙起身遞給了一旁的徐國泰。


  徐國泰拿起令牌,看到上麵龍飛鳳舞的一個大字,心情不由得悲苦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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