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那力的過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那力的過去
東戊邊境,夜漸漸地散去。東方吐露了一抹魚肚白,大地一片沉寂。在黎明的微光中,北照國的軍隊猶如一條蜿蜒的黑色巨龍,行走在蒼茫大地。陣陣疾馳的馬蹄聲,加上千萬人行軍的步伐聲。在寧靜的大地上匯成了一股滔天巨浪,打破了黎明的寧靜。
這正是吳王趙承璟領著的一支軍隊。他們星夜啟程,以期在天亮趕到兩軍對壘的陣地。他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隻待阿那力那條大魚上鉤,結束這最後的戰役。對於這個計劃,趙承璟胸有成竹,有著十足的把握。
“世子,穿過那片林子,就到了!”騎在馬上的副將揖手稟報道。
趙承璟點點頭,沉聲說道:“吩咐下去,加快行軍速度!”
等到了陣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初升的太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耀著世間萬物,也照在了萬千北照國熱血男兒視死如歸的臉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
對麵是浩浩蕩蕩的東戊士兵,幾個將軍模樣的人一字排開,站在前方。阿那力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地站在中央。
相對於北照國來說,東戊屬於番邦小國,雖和北照時常有些小打小鬧的騷擾,倒曆來不成什麽大氣。但自著阿那力篡了他父親的位後,東戊軍隊強悍了起來,漸漸地變成了北照國不可小覷的敵人。
“看來北照是真的沒人了,竟派了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兒前來應戰!”阿那力拽了拽韁繩,囂張地吆喝道。
副將一身玄色鎧甲,站在趙承璟的身邊。他豈能容忍阿那力的挑釁,不待趙承璟說話,他就先出言厲聲喝道:“阿那力小兒,你打就打!哪來那麽多廢話!跟個娘們似的。”
阿那力卻並不生氣,他身體前傾,一隻胳膊碰在馬背上。悠哉地吆喝道:“吳王殿下,現下怕是餓的連女人的床都爬不上去了吧!”顯然他早就知道北照國的糧草被燒一事。說罷,一陣猖狂的大笑。周圍的幾個將軍吹著口哨,起哄地叫著。
副將一急,臉色漲的通紅,指著阿那力,憤然地吆喝道:“你休要猖狂!有本事出來跟本將比試比試!”說完就要衝出陣去。
趙承璟身著一副銀色鎧甲,他站在陣前,抬眼望去。那阿那力皮膚黝黑,生的是五大三粗。披著動物皮毛做的袍子,頭上梳著幾個鞭子。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
他伸手擋在副將麵前,淡淡一笑,朗聲吆喝道:“素聞東戊民風甚是開放。阿那力!聽說你現在還用著你父王的女人!怎麽?你東戊是沒女人了嗎?要不要本王賞你兩個?”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阿那力的痛處,他臉色一變,氣得哇哇亂叫,險要跳將起來,指著趙承璟氣急敗壞地吆喝道:“你這小兒!本王定將你打的跪下求饒。”
趙承璟說阿那力的那些話,卻是實情。
事情還要從阿那力這個不甚光彩的王位說起。傳言這阿那力謀逆篡位,卻是因為一個女人。
東戊的先王,也就是阿那力的父親,向來荒淫無道,不問國事。整日在東戊搜羅各式的美女,造酒林肉池,淫亂作樂。阿那力最初也是個乖順的兒子,喜好騎馬射箭,對父親也甚是恭敬。
這番邦向來成親的早。眼看著阿那力到了娶親的年紀。東戊先王廣下旨意,定要為兒子選的一門好親。依附於東戊的小國,趁此提出要送來一位公主前來和親。那公主也是個聲名在外的絕色美人。阿那力自然甚是滿意。
不料,阿那力的父親早就垂涎公主的美貌,在娶親的前幾日借著差事,悄悄支開了阿那力,直接將那公主迎進了宮做了寵妃。阿那力辦完差事回來也是一驚,這自己的女人一夜之間竟成了自己的母妃。
番邦民風雖然素來開放,父子兄弟時有共妻之事,但那也是其中一方死了之後的事。現下阿那力的父親顯然是想把兒媳獨占。
阿那力的生身母妃,隻不過提了幾句異議,就被杖責一頓,打進了冷宮。甚至連正宮娘娘的位置也不保。
想那阿那力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容忍這些?一氣之下,趁著深夜直接提劍入宮,竟將他父王殺了。接著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清洗了朝中的各種勢力,徹底上了位。
說來也是奇怪,那和親的公主不僅沒被殺死,還上了阿那力的床,做了正宮王妃。可見番邦的民風確實甚是開放。
看著阿那力跳腳的模樣,趙承璟的副將隻覺得自家將軍也是個腹黑的主。頓覺惡氣盡出,忍不住出言起哄道:“阿那力小兒!你父王的女人,你不是該叫一聲母妃嗎?!怎麽竟上了你的床!這是大逆不道啊!不過母妃的滋味是不是甚是銷魂啊!”
副將說完,北照國這邊一陣轟然的笑聲。
阿那力旁邊的幾個將軍隻覺得臉上甚是無光。紛紛說道。
“王上,您莫要生氣!那中土之人如同巧嘴的八哥,喜好口舌之爭。向來油嘴滑舌的很!”
“對呀!王上!我們東戊士卒就是天上的雄鷹,豈可跟籠子裏的八哥多做計較!”
“王上!休得再與爾等廢話!我們勇猛的東戊將士定會踏平北照國都,殺光他們的男人,享用他們的女人,讓爾等匍匐在我們的腳下,跪地求饒!”
阿那力也是個在戰場上搏命出來的人,頓時明白過來,這趙承璟是想將自己激怒,自亂陣腳。他平複了下情緒,又恢複了剛才的動作,一隻胳膊碰在馬背上。一雙眼睛犀利地掃著對麵北照國的軍隊。
平靜下來的阿那力很快發現了不尋常之處。據線報說,這北照國這次出動了數萬大軍。可看對麵,加上那些戰馬,也湊不夠兩萬人。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目光:都聞這中土人士,善用詭計。難道這裏麵有什麽陰謀不成?
阿那力認真思考著這些日子的戰爭,想從中發現出些不尋常之處。一時倒是安靜了下來。
趙承璟淡淡地看著對麵東戊的軍隊,麵無表情。倒是雲子錚忍不住了。他是趙承璟從小的侍讀,兩人向來兄弟相稱。
由於不適應這東戊的氣候,前段時間染了風寒,已經好些時日未出現在人前。現下聽說趙承璟要親自出戰,自是放心不下,拖著病體跟了上來。
“世子,阿那力小兒向來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他會不會發現了什麽異常?”雲子錚一臉擔憂地神態。
趙承璟看著雲子錚黝黑的皮膚和眼上那道滲人的傷疤,想到他生病未痊愈的身體,卻是不由得關心了起來。他緩聲說道:“陣前風大,不是讓你在後麵站著了嗎?”
雲子錚自是知道趙承璟的關心,他拍了怕身上玄色的戰甲,朗聲一笑,說道:“子錚又不是弱柳扶風的女子,哪有這麽嬌弱,連一點風也受不得了。”
趙承璟也是一笑,接著說道:“阿那力雖然狡詐多變,但此人好大喜功,自視過高。又接二連三地打敗了我們,早已得意忘形。再說還有鄰國的易將軍做他的後盾。即使心有懷疑,也不會將我等放在眼中。你不必太過擔心,對於這點,我還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雲子錚看著趙承璟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再說話,自是退了下去。
這時,阿那力身旁的謀士,也敏銳的發現了對麵北照國軍隊的不尋常之處。他沉吟了片刻,躬身對阿那力說道:“王上,屬下總覺得今日有些不對勁啊。那北照國世子親自出征,豈會帶這麽一點人,這顯然是主動上來送死啊!也沒聽過那世子腦子有問題啊。這其中肯定有什麽陰謀!王上需三思啊!這中土之人素來狡詐的很!”
阿那力白了一眼身邊的謀士,心道:“我豈會看不出來!”他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怕他作甚!不管有什麽陰謀詭計,也得有絕對的實力才能使得出來。那北照國軍隊不堪一擊,哪次不被本王打的屁滾尿流!現下又沒有糧草支應,又能蹦躂多久。我已寫好書信一封,知會了鄰國的易將軍,讓他速來支援。我東戊的虎狼之師,加上他的相助。還怕什麽!你退下吧!”
那謀士卻是不動,仍大著膽子進言道:“王上切不可得意忘形啊!不過是打贏了幾個小仗,王上……”
話未說完,阿那力卻已是不耐,一把打斷了他,不滿的嚷嚷道:“無須再說廢話!”他又轉頭掃了一眼謀士,粗聲粗氣地吩咐道:“你也不必督戰了。回營地為本王準備慶功的酒宴吧!本王定會提著趙承璟那小兒的腦袋為你做上一盤下酒菜!”
謀士看著阿那力誌得意滿的樣子,無聲地歎了口氣,心道:王上的腦袋果真是進了那戊河的水了!自是無奈地退了下去。
謀士走後,阿那力也不欲再多做糾纏。他直起身子,對趙承璟吆喝道:“本王不與爾等計較!戰場上自見分曉!應戰吧!別誤了本王晚膳的時辰!”說罷,就率先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