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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趙承璟的傷勢

  第二百四十五章 趙承璟的傷勢

  趙承允看著無憂有些發抖的身體,暗自懊悔。知道她定是嚇壞了。他輕輕地叫了句:“無憂……”


  有心上前勸慰,又深恐自己再嚇到她。躊躇不前之際,隻覺得一種酸澀和無力的感覺湧遍了全身。他不由地深深歎了一口氣:“以後怕是離我更遠了吧!”


  想了這,他心口大痛,神色也有些猙獰。許久,終是澀然的開口:“承允愧對哥哥和…嫂嫂!請嫂嫂見諒!”


  無憂低著頭,已是滿臉的淚痕。她可以對趙承乾逢場作戲,刻意利用。但對於趙承允,自己又何嚐不是自私?。長久以來,她不是不知道趙承允的心思,她雖一直在拒絕,可關鍵時刻總是默默接受他的好,以致成了今日的局麵。


  過了良久,看無憂隻低著頭,並不回應。趙承允的神色愈加黯淡,他卻還是放下心緒,黯然交待了句:太子此人不可交。說罷,一咬牙轉身出了門。


  午後的陽光愈加熱烈,光芒四射。趙承允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他抬頭看著明亮的陽光,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顆飄零的心遊走在天堂和地獄的邊緣,終是與光明背道而馳。


  趙承允走後,無憂隻覺得天昏地暗,全身癱軟。她一把倒在了床上,迭聲叫著趙承璟的名字,失聲痛哭。


  此刻的無憂並不知道,她心念的趙承璟此刻正徘徊在生死邊緣。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一夕之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有多少忠魂兒郎埋骨他鄉?有多少至親骨肉天人遠隔,又有多少深閨女子再也等不來她的良人!


  東戊戰場,數萬個北照國的好男兒,舍身赴死,用熱血為他們的主帥趟出了一條生命之路。雲子錚背著趙承璟騎馬向峽穀跑去。身後隻有不到一千的兵士,身上還都掛著彩。


  阿那力和易將軍的人馬已經匯在了一起,在後麵窮追不舍。那裹挾著萬物的渾黃色的洪水眼看就要湧入峽穀,水勢卻慢了下來。


  阿那力轉過頭,看著慢了腳步的易將軍,疑惑地問道:“為何不追了?隻待再往前去,我們就能拿下趙承璟的頭顱回去當下酒菜了!”


  易將軍穿著玄色鎧甲,兩鬢斑白。長得濃眉大眼,身形魁梧,一副憨厚的模樣。但從他精光閃動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忠心耿耿的托孤將軍到竊國的奸臣,其間蟄伏了二十年之久。扶了一個傀儡皇帝,自己一手把持著朝政。


  易將軍也是戰場搏殺出身,做了政客以後疑心頗重。他看著前方潰逃的北照國兵士,總覺得此仗贏的過於簡單。他摸著馬的鬃毛,若有所思地說道:“此仗打的過於倉促,其中會不會有詐?”


  阿那力素來看不慣易將軍謹小慎微的模樣,隻覺得這是政客的通病。他擺擺手,郎朗一笑,說道:“將軍不必擔心!我東戊的雄鷹早把他們打怕了。我們隻需一鼓作氣殺入北照國的大營,勝利唾手可得。待擇日再與將軍結盟,一舉拿下北照皇帝趙澤天。你我共分天下!

  易將軍看阿那力得意忘形的嘴臉,心內隱隱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他躊躇片刻說道:“總覺得甚是不妥。怕是有埋伏吧!”


  阿那力卻是很不屑,大大咧咧地說道:“將軍政客做的太久,隻怕已忘了如何打仗。那北照國大軍糧草緊缺,主帥又重傷將死,隻怕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哪還有心思打仗?隻怕也埋伏不下去了吧?”


  易將軍也不惱,隻淡淡說道:“不知東戊王上如何確定那主帥已重傷將死?您不過是遠遠地射了一箭,卻並不清楚有沒有射中要害。那中土人士向來狡猾,誰知這是不是計謀呢?王上要追,帶著人馬自去即可。請恕在下不能奉陪!”


  阿那力自然知道,單憑自己的兵力,殺進北照國大營。最後怕也是和北照國兩敗俱傷。他看了一眼易將軍,心道:隻怕到時有人會趁火打劫。他必須得拉著易將軍。


  阿那力雖然心下一陣惱怒,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將軍不必惱怒!一切都好商量。不知以將軍之見,此仗該如何打?”


  易將軍一笑,老神在在的說了句:“撤軍!”待看到阿那力瞬間難看的臉色,才又解釋道:“東戊王不必著急。隻需暫緩兩天。那北照國糧草短缺,日子隻會愈加難過。再者需派人探明那敵軍主帥是否真的重傷。如若一切都如王上所言,那再出兵不遲。”


  阿那力隻能無奈地看著北照國士兵逃跑的方向,悻悻然跟著易將軍回去了。


  滄瀾穀中,趙長風沒有等來阿那力的大軍,等來的卻是重傷的趙承璟和不到一千的殘兵。看著趙承璟毫無生氣的樣子,他不由得心下駭然,連忙派人接下趙承璟,將其送回了軍帳。


  大帳內,趙承璟趴在床上,臉色煞白,被鮮血染紅的鎧甲已被人從身上除了,隨意扔在一邊。上了年紀的老軍醫給趙承璟的後背上完止血藥之後,一時沒了動作。隻皺著眉頭看著深深沒入後背的箭頭,連連搖頭。


  趙長風性子燥,他一把抓住老軍醫,急聲說道:“你倒是治啊!這總搖著頭是怎麽回事?”


  雲子錚也沒有歇息,他蒼白了臉坐在一邊,定睛看著趙承璟的傷口。


  老軍醫惶恐地說道“這,郡王有所不知,這東戊的弓箭與我們北照國的不同,箭頭上有倒刺。這醫治起來很是麻煩。現下吳王的傷口鄰著要害部位,若是生生拔掉,恐會流血不止,更怕會傷到要害部位,所以老夫先用……”


  北照國軍營的這個老軍醫也甚是奇怪,許是上了年紀,每到關鍵時刻,說話必是慢慢吞吞。趙長風哪受得了他的磨嘰和絮叨,一急之下厲聲吼道:“說重點!眼下怎麽治!?再這麽多廢話,我找人割了你的舌頭!”


  老軍醫嚇得一抖,忙跪了下去,說道:“需先用刀將傷口割開,再將箭頭拔出來!但是箭頭有倒刺,拔箭幹係甚大,老夫也不敢輕易下手。恐誤了吳王的性命!”


  趙長風戾氣頓生,他拽住老軍醫的衣領,就將他提了起來,怒吼道:“你不是大夫嗎?你不敢下手!?那你讓誰下手!今日若吳王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狗命!”


  老軍醫哭喪著臉,跪在地上,高聲哀求道:“郡王饒命啊!老夫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一家老小都指望老夫一人。若老夫去了,那全家性命不保啊!”


  雲子錚看著老軍醫斑白的頭發,不禁一愣,隻覺得這句話甚是熟悉。


  趙長風臉色青白,一把將那老軍醫甩在地上,狠厲地說道:“休得廢話!今日若醫治不好吳王,我將你那一家老小都殺了!讓你在路上有個伴!”


  “郡王饒命!饒命!”被摔的眼冒金星的老軍醫連忙爬了起來,來到床前。哆嗦著手打開了藥箱,又哆嗦著手拿出了刀子。


  “長風,稍安勿躁!還是讓他趕緊給世子醫治吧!”雲子錚蒼白著臉啞著嗓子說道,又掃了眼老軍醫哆嗦的手,溫言說道:“待會我來拔箭吧!”


  老軍醫感激地看了眼雲子錚,隻覺得連帶著他眼上的刀傷也甚是順眼。再看看玉樹臨風的趙長風,深深地體會到了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


  老軍醫執起小刀,在火上炙烤了一會。然後輕輕劃開中箭的地方。雲子錚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老軍醫對他點了點頭。他才伸手一把將箭頭從趙承璟的背部拔了出來。


  饒是還昏迷著,趙承璟臉上卻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眉頭緊緊皺著,神情有些猙獰。


  那老軍醫雖說話慢慢吞吞,動作倒很是利索。待箭頭剛拔出。他就快速在趙承璟的傷口上灑了細細的止血粉末和療傷的草藥。然後又動作麻利地做了包紮,一刻也不敢分心。半晌他才抹了把汗水收了手。


  “敢問大夫,這世子什麽時候能夠醒來?”雲子錚拱著手彬彬有禮地問道

  老軍醫躬身稟告道:“這箭已經拔出來了。今夜需得小心看著,不能讓世子發燒。待明日一早,隻要不發燒,世子就可清醒。我下去再給世子開幾副草藥!待二人點頭後,自是退了下去。


  趙長風一看這邊沒事了,就匆匆地跟雲子錚告辭了。他要去找林將軍,有些事他必須得問清楚。


  距離中軍大帳十幾米遠的賬內,依舊是極為簡單的陳設和有些年代的檀木桌,自從聽說兩萬的大軍隻剩不到一千人,趙承璟還重傷昏迷以後,林將軍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戎馬一生,光明磊落,沒想到最後卻要落得晚節不保。


  想到這些,他不由地心煩意亂,不斷地在賬內走來走去,心下暗道:“也不知那暗衛辦事是否利落?會不會被人發現破綻。”


  忽然大帳“唰”的一下被撩開了。穿著玄色鎧甲的趙長風臉色陰沉,緩緩踱步進來。


  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林將軍,為何那晚沒有按照我說的做?我的副將早已把那替換的人放在你的賬內,現下人呢?”


  林將軍早知道趙長風會找來,他苦澀著口氣說道:“郡王,老夫也有苦衷啊!老夫將那人獨自安置在副賬,待一切準備停當後去找他。卻發現賬內空無一人。老夫派人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想來定是臨陣脫逃了。軍中竟有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他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老夫素來欣賞吳王的大義,本想親自上陣替了他。但阿那力小兒卻見過老夫。再找別人恐誤了大事!隻能一杯薄酒送吳王出征。老夫恨自己不能替他赴死啊!”說道此時已是哽咽。


  趙長風卻不說話,隻是冷冷盯著林將軍,眼神銳利。這個見過無數生死的老將軍此刻已是冷汗涔涔。


  過了良久,趙長風才淡淡地說道:“麻煩老將軍將長風領去副賬一看。若那人果真是臨陣脫逃,長風定要誅其九族!”


  林將軍這才鬆了一口氣,將趙長風引去副賬。


  賬內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顯然已被人打掃過了。趙長風微皺了眉頭,細細看著,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滴暗褐色的圓斑。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將軍,心道:狐狸的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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