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拜訪周家
第三百五十二章：拜訪周家
前幾日下了大雨，這丫鬟忙著會情郎，就將那茶葉的事情盡數拋到了腦後。等再回到茶房時，這才發現茶葉全都受了潮。丫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因為發現得太晚，已經都黴變了，根本就不能喝了。周老爺每日茶不離手，一日都斷不得。
丫鬟擔心周老爺發現這事兒，一怒之下會將她趕出府去。能有份活兒幹已經十分不易了，家裏還有家人等著她寄錢回去，絕對不能被辭了。於是她咬咬牙，自掏腰包，買了點兒茶葉。
周老爺平日裏喝的是廬山雲霧，名貴得很，丫鬟的錢，隻夠喝個兩天。丫鬟想起去年的陳茶還有一些，因著保存得當，所以根本看不出來是陳的。她也偷偷泡了來喝過，發現新茶和陳茶的味道並無什麽區別，便大著膽子，用陳茶頂替新茶，泡好了放到周老爺的手邊。
這丫鬟一個下人，又不是長年累月都在喝這廬山雲霧，才喝了一次，自然就分辨不出新茶和陳茶之間的區別。而周老爺的嘴早就被養刁了，一入口便覺察到了口感的不同，當即就吐了出來。
周老爺看了她一眼：“明兒你自個兒去賬房把這個月的工錢結了吧。”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丫鬟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得出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周老爺再給她一次機會，莫要將她辭退。
說話間，門口的小童走了進來，將那禮品放到了桌上，彎腰對著周老爺道：“老爺，門口來了兩個人，說是想要見您，還說什麽，您見了這裏頭的東西，自然會讓他們進來。”
周老爺聽得也是一愣，好大的口氣，這倒叫他真有點好奇這布包裏頭裝得到底是什麽東西。
周老爺打開布包，隻見裏頭放了一個罐子，罐子裏，是墨綠的茶葉。周老爺湊到鼻尖細細一嗅，當即認定是特級的西湖龍井。
周老爺愛茶如命，許多下人都知道這事兒。很早以前，白家鋪子剛開業的時候，就有人來說過這事兒，回去的時候，門口管米的人足足給了他五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因著如此，趙承璟也知道了這事兒。
前日有個人來賣情報，說是周老爺身邊的丫鬟把廬山雲霧給弄潮了，趙承璟當即就派人快馬加鞭去了趟江南，花了大價錢，買了最好的西湖龍井，而後又連夜趕回，昨兒三更天的時候才送到。
周老爺心想，這西湖龍井雖然難得，但更難得的是，那人竟然知道我沒了茶喝，看來有些神通。想到這兒，周老爺忙對著小童道：“快，快將門外那人請進來！”
小童見果然如門外那人所說那樣，不由得心裏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到了門口，趙承璟和無憂還在等。這是小童再上前時，態度便變了許多：“二位貴客裏邊兒請，老爺讓小人領著二位進去。”說完，便轉身，領著二人進去了。
周家果然和外麵不同，氣派得很。趙承璟他們買下的那個宅子也算是不錯了，可是和周家一比，那可真是大巫見小巫了。周家內部看著豪華，但又不失精細，大氣中偶爾也會流露出幾分女兒家的溫婉。
小童見趙承璟看著府內陳設，頗有眼力見兒地說道：“周府是老爺專門請了人來設計的，後來小姐覺得沒什麽人情味兒，便又在原本的基礎上增增減減了一番。”
趙承璟點了點頭，道：“你家小姐，想必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吧。”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小童因著先前對兩人失禮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見趙承璟似乎對自家小姐有點興趣，便為他介紹了起來：“我家小姐是周府的嫡女，周老爺隻有這麽一個發妻，周夫人生下小姐之後就去了，所以周老爺對小姐十分愛護，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正說著，便到了書房。趙承璟和無憂進門，周老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們一番。
周老爺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練就了一雙異常犀利的眼睛。他看出兩人絕非池中之物，態度便客氣起來。
“兩位坐吧。不知兩位來我府上有何貴幹？”周老爺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著來人。
趙承璟和無憂落座之後，寒暄了幾句，便開始切入了正題，道：“我們夫妻二人初來寶地，想做點小生意，隻是人生地不熟，今日前來，是想讓周老爺幫個小忙。”
“哦？幫忙？幫什麽忙啊？”周老爺沒明白，接著問道。
趙承璟但笑不語，周老爺會意，就讓丫鬟和小童先下去了。趙承璟終於開口：“周老爺生意做得那麽大，定然認識一些米商，我們想讓周老爺為我們低價買些大米來，同時向我們引薦一些青州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老爺點了點頭：“這倒是不困難。隻是這麽做，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趙承璟搖了搖頭：“眼下並沒有什麽好處。做生意講究的是互惠互利，我們交往得多了，好處自然也會顯現出來。”
趙承璟眼下還不打算把底牌貿然亮出來，且送米之事不宜過早，目前收集情報才是最為關鍵，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打入那些世家內部，獲得他們的認可。
下人雖然知道府裏的很多事情，但對於那些做事情滴水不漏的人來說，下人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不足為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承璟決心自己探看。
趙承璟說的話正對周老爺的胃口。他笑道：“說的倒是不錯。做生意嘛，的確是這樣。”
繼而話鋒一轉，又問：“這是不知，公子想做的，是哪方麵的生意？”
“賭場，還有妓院。”趙承璟回答得幹脆利落。這倒是真的。他以馬一的名義，在北照各地開了白家鋪子，而後想用自己的名義，開妓院和賭場。
不管是什麽時候，這個世上都不缺吃喝嫖賭之人。那就像是一種癮，一旦沾染，很難戒除。最重要的是，賭場和妓院裏頭魚龍混雜。它不像白家鋪子，來的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人，妓院和賭場的客人，很多都是有錢的主兒。能從他們口中探聽來的情報，也會更多且更準確。
周老爺沒想到趙承璟要做的竟然是這樣的生意。的確，青州城裏的確有許多妓院和賭場，但都是散的，並沒有一家做大的情況。這同時也是趙承璟底氣所在。
周老爺想了想，最後，對著趙承璟道：“這樣吧，我們各個家族的家主都會在每月初一輪流去各家聚聚，這次剛好輪在我家，屆時你也來吧。”
趙承璟點了點頭，拉著無憂起身，對著周老爺福了一福，而後大步離開了周家。
趙承璟通過這些日子，已經差不多了解周老爺口中的那些家族分別是那些家族。分別是絲綢楊家，瓷器柳家，以此米商林家。趙承璟叫來了馬一，讓他吩咐下去，教底下人這幾日多多打聽有關這四大家族的事情。
過了幾日，馬一已經將那些資料都整理妥當，而後交到了趙承璟手裏。
周家趙承璟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周老爺嗜茶如命，有個寶貝女兒。女兒楊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正經的大家閨秀，關於她的情報，倒不是很多。周老爺和縣太爺都很喜歡錢，隻要給錢，殺人放火都不成問題。這一點，從他冒著被誅九族的危險還將金絲楠木以次充好之事便可以看出。
楊家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名叫楊誌，平日裏與一群狐朋狗友廝混，並沒有什麽沒事，胸無點墨不說，還胸無大誌。隻因楊家有四個女兒，卻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結結實實的獨苗，所以楊老爺雖然每次都要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寵著。趙承璟提筆，在楊誌的名字旁做了一個記號。
這個人，以後一定會對他有用。
柳家書香世家，隻是到了柳老爺這一輩，才改為經商的。幾個子女都是口碑人品皆佳，柳老爺這個人本身也是樂善好施。這種人最不需要操心，隻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可以為自己所用。
趙承璟接著往下看。這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最難弄的一個人。他就是林家老爺。林老爺的兒子是在京城裏頭當官的，很少回來，但是非常孝順。林老爺本身是個十分本分的人，不願做冒險的事情，要想說動他幫助自己，可能很難。
收攏民心固然重要，但如果能讓全北照的大家族都願意做自己的後盾，那逼宮成功，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