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三百六十七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趙承璟和周婉清成親這樣大的事情,楊公子自然也聽說了。他原以為拚接這次的事情,能夠扳倒趙承璟,誰知竟半路殺出個周婉清來。不僅讓趙承璟收獲了一個好名聲,還讓他抱得了美嬌娘,這如何能忍。
心裏生氣歸生氣,但周家和楊家這麽多年的交情,不可能說不去就不去。畢竟是周婉清成親這樣大的事情,還是應該出席的。於是,楊公子換了一身暗紅的袍子,便朝著白府走去。
因著周婉清是妾,本不應該如此聲勢浩大,隻因有周家這個強大的靠山在,所以才把婚事弄得這樣盛大。
不過再怎麽盛大,規矩還是不能壞。周婉清到底是個妾,所以隻能從小門進。進門之後,也沒有大紅蓋頭和三拜天地,隻是朝著宋貴妃和周老爺敬了杯茶。而後,又走到無憂麵前,朝著她敬了杯茶。
無憂接過,仰頭飲了一口,掩住了眼底的苦澀,而後拿了一隻玉鐲,送給了周婉清。後者接過,道了聲謝。接著,周婉清便先入了洞房,趙承璟留下來招呼賓客。
敬酒到楊公子時,後者起身,將一個木盒拿到了趙承璟麵前,打開一看,裏頭放了一顆夜明珠。周圍人皆是讚歎,隻有趙承璟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他是皇子,從小這一類東西見得多了,所以並不覺得驚歎。楊公子並不知道這些,隻當趙承璟是在假清高,故意裝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也沒有放心上。
趙承璟讓下人接過,而後靠近楊公子,附到他的耳邊,輕聲道:“楊公子,謝謝你的大禮,我也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一會兒,楊公子離開前,可千萬別忘了拿呀。”
楊公子看著趙承璟的臉,忽然就覺得有些陰惻惻的,脊背一陣發涼,心頭略過一陣不詳的預感。趙承璟卻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地走開了。楊老爺看出自己兒子的臉色不太對勁,以為是趙承璟和他說了什麽,問道:“兒啊,這是怎麽了?”
楊公子擺擺手,道:“無事,爹。你無須為我擔心。”
酒席過後,就要離開。這時,一個下人走上前,將一個大木盒交到了楊公子手裏,沉甸甸的,不知裏頭究竟裝了什麽。下人畢恭畢敬地道:“我家主子很感謝楊公子前來赴宴,這是謝禮,還請楊公子笑納。”
說完,下人便轉身離開了。楊公子打量著手裏的木盒,想了想,小心地打開了一條縫,偷偷看了眼,立刻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楊府的轎夫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他,另一個轎夫撿起了木盒,楊公子見狀,驚叫道:“快放下!別,別動它!”
轎夫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一陣輕風吹過,有一張原本被黏在木盒底部的字條掉了出來,正好停在了楊公子的腳邊。字條上還有幾道深褐色的印跡,仿佛是幹涸的血跡,刺目驚心。
楊公子抖著手,想要去拿。轎夫見他這樣辛酸,便想要幫他一把,卻被後者拒絕了。他一把拍開轎夫的手,道:“不許碰這字條!都給我下去!”
轎夫不敢嚇了一跳,隻好退下。楊公子自己伸手,將字條拿到麵前,上頭隻有寥寥幾句話,匆匆一瞥也能看全。
“若還有下次,阿華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楊公子嚇得手一鬆,字條便飄走了。轎夫下意識地想去替他撿回來,但又見楊公子失魂落魄的,且之前也說過,不許碰那字條,便堪堪停住了腳步。
楊公子坐在原地,沉默良久,半晌,終於出聲,道:“回府吧。”
說完,便一個人恍恍惚惚地朝著轎子走去。兩個轎夫麵麵相覷,都覺得奇怪,但又都不敢說什麽,也跟上了楊公子的腳步,而後抬起轎子,朝著楊府去了。
而那趙承璟送的木盒子,則是被留在了原地。門口的小童見他們走了,便急急地去稟告了趙承璟,道:“公子,他們走了。正如您所料,那楊公子被嚇得不輕,而木盒,他們也並沒有一並帶走。”
趙承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而後擺擺手,讓小童下去了。嚇得不輕嗎?那他的承受能力可真是太小了。更大的驚喜,可還在後頭呢。
趙承璟正想著,想起周婉清還在西苑裏等著,想了想,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西苑裏,周婉清正坐在桌上,獨自看著窗外發呆。身後的陪嫁丫鬟迎春不忍心,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周婉清搖了搖頭,隻是笑容裏盡是苦澀:“沒事。今夜,他想必是不會來了。你服侍著我梳洗吧,就像在家時那樣。”
迎春低低地歎了口氣,便要將她頭上的珠花都摘下來,這時,下人通報,說是趙承璟來了。周婉清的眼裏閃過一絲欣喜,讓下人請他進來。
趙承璟進來之後,看都不看周婉清,便坐在了桌子對麵,道:“你我雖然名義上是夫妻,但若你今後覓得良人,我會祝福你們,並讓你走,所以,你不必因為如今的身份而感到束縛。”
周婉清沒想到趙承璟來隻是為了說這些話,眼底劃過一抹黯然。趙承璟並未注意到這些,而是接著道:“我很感激你為了救我所做的這一切,所以,以後府裏的錢,你可以隨便花,就和在家裏一樣就好。”
說完,趙承璟便起身,隻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西苑。周婉清看著他的背影,臉上一涼,有淚滑落。她喃喃道:“誰要你的感激呢。”
迎春見她如此,歎了口氣,道:“小姐,夜深了,奴婢服侍您睡吧。”
周婉清點了點頭,起身走到了梳妝台前。銅鏡裏映照出一張清秀的臉,因著是大喜的日子,便抹了大紅的口脂,若說是國色天香,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的。隻是美人的臉上,卻有絲絲縷縷的憂愁。
那廂楊公子回到家之後,便直奔著自己的院子去了。他現在隻覺得渾身上下冷得很,慌亂中,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床榻上鼓鼓囊囊的,直接掀開了被子,想要躺進去,卻不想,被子下麵,竟然蓋著一具無頭男屍。
“啊——”楊公子尖叫道,連滾帶爬地下了床。下人們聽到動靜,連忙趕來,正要扶起楊公子,也見到了床上的屍體,俱是驚叫,膽子小的,甚至當場就暈了過去。
那床榻上的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阿華。
那日楊公子來過之後,趙承璟就知道一定是楊公子故意要陷害自己。他叫來了馬一,讓他調查府裏的下人,看有沒有可疑的。過了幾日,馬一告訴趙承璟,府裏的下人並沒有可疑的,隻是有一日,趙承璟去了周府,府裏頭來過一個生人。
阿華不久便走了,馬一聽說後,隻當是他醒了,便回家了,誰知這次聽一個下人說,那日他曾被打暈在路上,醒來時,身上的外衣竟被人扒了去。那下人覺得奇怪,也有些丟臉,便誰也沒有說。
趙承璟將這兩件事情一串聯,立刻就想清楚了。他命馬一去查清楚那日來府裏的究竟是誰,著重調查楊公子身邊的人。不出兩天,馬一便查出來了,那人便是楊公子身邊的小廝,名叫阿華,跟在楊公子身邊多年,聽說很是得器重。
趙承璟聽完馬一的匯報,冷哼一聲,對著後者吩咐了幾句,馬一立刻領命而去了。
馬一派了一個侍衛,換上了楊府下人的衣服,偷偷潛進楊府,將阿華給殺了,而後將他的頭顱放到了木盒子裏,又將他的屍首放到了床上,又拿被褥蓋住了。
楊公子能讓阿華扮作白府的下人來嚇他,他自然也能派人扮作楊府的下人去嚇唬他。
楊公子這一嚇,嚇得委實不輕,當下便病倒了。楊老爺慌了神,連忙請來了大夫給楊公子瞧病。大夫說楊公子是嚇壞了,這是心病,根本就是無藥可醫。
楊老爺大概猜到是趙承璟讓楊公子變成這樣的,歎了口氣,而後讓下人備好轎子,連夜又去了一趟白府。
另一邊,趙承璟聽下人說,楊老爺來了,便讓下人請他進來。後者到了前廳,二話不說,就給趙承璟跪下了,道:“求陳公子,放過小兒吧。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是他不懂事,衝撞了公子您,還請莫要與他一般計較。不管公子您日後說什麽,老夫一定馬首是瞻。”
趙承璟一笑,低頭呡了一口茶,道:“楊老爺您在我麵前表忠心,令公子卻要想方設法地要害我。他想要做什麽,楊老爺您能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件事情,楊老爺的確理虧。他知道楊公子要害趙承璟,卻也一直都沒有攔著。如今趙承璟這樣說,楊老爺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一眼就看出來趙承璟不是個普通人,絕對是個狠角色。若是他真要與自家兒子過不去,就算動用自己在青州的所有勢力,也隻怕結果會是魚死網破。更別提,如今他還多了周家這個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