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翠花選美
第三百七十四章：翠花選美
這天晚上，林姨娘睡得很熟，呼吸均勻。無憂和蓮香喚了她好幾聲，都沒有任何回應。兩人這才放心，一前一後地出了春和苑。
到了庫房，隻見刀疤山賊也是呼呼大睡。白天無憂給林姨娘下藥時，蓮香也沒閑著。她從後廚端了一碗綠豆湯，在裏頭下了藥，而後送給了刀疤善哉。刀疤山賊自然不會起疑，還以為蓮香也傾心於他，色眯眯地看著蓮香，一邊仰頭將綠豆湯盡數喝下。
無憂蹲下身子，推了推刀疤山賊，見他已經睡死過去，這才放心地走到了庫房裏頭。庫房裏頭黑漆漆的，但是又不能開燈，因為燭光會把其他人給招來。無憂有內力，所以夜視能力強，便讓蓮香在外頭望風，自己進去下藥。
無憂將一個米蓋子費力地打開了，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粉，灑在了米堆裏，而後用手將米都攪了攪，讓藥粉都能附在米上。
雖說在煮飯之前，都一定會把米先清洗一遍，但是這種藥粉奇就奇特在隻要沾上了，就很難再把它清洗掉，除非用刀將表麵的一層都削掉。不過，誰會閑到沒事去削大米呢。
無憂將藥粉都撒完了之後，出門時，見刀疤山賊還在睡，且睡得不是一般的香。無憂輕笑，讓蓮香將解藥給他服下。
這種迷藥，能讓人一覺睡到大天亮，輕易不會醒。若是不服解藥，那邊隻能由著他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但若是服了解藥，當下就會醒。
果然，蓮香隻是將解藥香膏放在刀疤山賊的鼻尖下讓他嗅了嗅，便眼珠子開始微微轉動。無憂知道他這是要醒了，便拉著蓮香離開了庫房，回到了春和苑。春和苑裏，林姨娘還在呼呼大睡著。無憂和蓮香齊齊鬆了口氣，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蓮香怕無憂凍著，便想要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給她墊著，被後者拒絕了。無憂看著外頭的景色，不知不覺，離開趙承璟已經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
這兩天，無憂在東城裏忙著給王家的米下藥，而趙承璟卻在準備下一年的皇家品鑒大會。他想過了，他必須要派遣一個信得過的人入宮，為他打探宮中的消息，這樣才能裏應外合，知己知彼。
趙承璟吩咐了花街柳巷妓院的老鴇，讓她最近開始留心一些相貌上乘的良家女子。老鴇選了幾個來，但都不合趙承璟的心意。不是長得不夠好看，而是差了點兒感覺。這些女子都沒有那種能讓趙承乾喜歡上的感覺。
她們大多都是過不下日子的農家女，被父兄賣到妓院裏來還錢。因著如此，這些女子大多都是畏畏縮縮，連趙承璟都不敢正眼看他，那就更別提趙承乾了。怕是進了皇宮，就嚇到抖得不行了。
這日，老鴇又帶了五個女子來到了白府。正巧這一日，賭場掌櫃的病了，便讓翠花將賬本送到白府來了。翠花見這群女子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而後又都是失魂落魄地回去，心下好奇，還以為是趙承璟要選妾，便在將賬本遞交給馬一時，問了一嘴兒。
馬一隻讓翠花不要看不該看的，不要問不該問的，而後便拿著賬本去書房了。翠花見馬一不肯說，便在出府的路上，隨手抓住了一個家丁，問道：“這位大哥，方才出去的那些女子，都是來幹什麽的呀？”
家丁見翠花長相尚可，便答道：“她們呀，都是過來選美的。”
“選美？”翠花愣住了。聽說過選雞選鴨選鵝的，倒是第一次聽說選美。
家丁見她不懂，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便道：“陳公子這是在為下一年的皇家品鑒大會做準備呢。他要挑幾個長得好看的良家女子送進宮去。”
長得好看，良家女子……翠花細細一思索，自己不正好符合嗎。翠花拉著家丁的衣袖，問道：“那，那要怎麽才能參加呢？”
家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翠花一眼，道：“我說姑娘，那都是見錢眼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姑娘才會想要去的。我看姑娘你也不是這樣的人，為何卻上趕著要參加呢？”
這段時間，趙承璟因著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賭場了，翠花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這些天，翠花一直在想，趙承璟他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是不是生病了等等諸如此類。她並不知道，這就是思念，她就是單純地想要待在趙承璟身邊，陪著他，同他喜，同他憂。
如果能夠被選上去參加皇家品鑒大會的話，她就可以日日對著趙承璟。因為參加皇家品鑒大會的姑娘，是由趙承璟親自培養的。屆時，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他身邊了。
翠花自然不能將真實的原因說出來，便隨意尋了個借口，道：“還不是因為家裏窮嘛。哥哥又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若是俺能夠進宮，那就是光宗門楣，祖上冒青煙的大好事啊！俺是個女孩兒，能幫家裏的委實不多，還請大哥能指點指點俺。”
家丁聽她這樣說，想來也是個命苦的，便歎了口氣，道：“你明日去妓院找老鴇吧，讓她先看看你行不行。若是老鴇覺得你行，就會帶你到陳公子麵前，讓他再看一遍。若是陳公子都點頭了，那你就是真的進了。”
老鴇……翠花在心裏暗暗記下了。謝過家丁之後，便離開了白府。
第二日一早，翠花就在賭場請了一天的假，跑到對麵的妓院去了。老鴇一見到她，還以為是來捉奸的，二話不說就要把她往外趕。翠花知道她是誤會了，連道：“媽媽，俺想參加皇家品鑒大會。”
老鴇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奇道：“你？”
翠花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俺。”
老鴇見多了衣著暴露，行為輕佻的女子。或是唯唯諾諾，說話聲細若蚊喃的女子。獨獨沒有見過翠花這般理直氣壯的女子，一時覺得有些好奇，道：“你可知道，被選上之後，會怎麽樣？若是你運氣好，自然是可以大富大貴的，但大多數的女子，進了深宮之後，都難逃孤獨終老的命運。”
翠花沒想到老鴇會這麽說，一時便有些遲疑了。老鴇自然看出來了，道：“姑娘，我看你都還沒有想好呢，還是先回去吧。”
說著，老鴇就要送她出去。翠花自然是不肯的，一想到又要見不到趙承璟，隻能等著他偶爾來賭場時，躲在門後頭偷偷看他一眼，實在是太辛酸了。翠花閉了閉眼，咬了咬牙，道：“不行！俺一定要被選上的。俺，俺想好了，俺就算是老死宮中，也要參加皇家品鑒大會！”
老鴇見她決心這樣堅定，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明日一早，你到這裏來，我帶著你去白府。不過記得，今日回去之後，先把你說話的習慣給改一改，別老是‘俺’，‘俺’的，姑娘家家的，說話這麽粗鄙可不行。”
翠花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媽媽，你就放心吧。俺……不是，我，一定會改的！”說完，翠花就大步離開了妓院。
這段時間在賭場的經曆，改變了翠花很多。從前的她因著自己家裏是最底層的家庭，所以說話從來不敢大聲，也不敢爭辯些什麽，從來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都說狗仗人勢，其實何止是狗，人也是一樣。有了可以撐腰的靠山，自然底氣也就足了。
趙承璟對待下人其實挺好的，不僅給他們吃白米飯和白麵饅頭，還很護短。這使得明明大家都是下人，可走出去，花街柳巷的下人就是高其他下人一等。翠花也漸漸地，開始說話大聲起來，也敢表達自己的內心了。
再說那老鴇。她到底是在風月場上待慣了的人，第一眼就看出了翠花是個好苗子。雖然她現在看著不起眼，仔細打量良久，半晌也隻能誇一句清秀。但是老鴇心裏知道，這都是因為翠花一直吃不好，營養不良的關係。
翠花現在雖然也算個大姑娘了，但看著就跟那豆芽菜沒什麽分別。幹癟的身材，全身上下半點兒都像是一個女人。但是老鴇知道，隻要好吃好喝地供著翠花，不用一年的時間，她就會蛻變。畢竟翠花的底子好，巴掌臉，柳葉眉，櫻桃嘴，她全都有了，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