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禦駕親征
第四百零六章:禦駕親征
趙承乾知道獨孤太後為人有些固執,尤其是在當上了太後之後更甚。因為沒了宋貴妃和先皇,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再也無須隱藏自己的心思,可以想怎樣就怎樣。所以趙承乾知道獨孤太後決定下來了,就基本不會再變了。
第二日早朝,趙承乾就宣布了自己不日便要禦駕親征的事情。大臣們紛紛下跪,大呼“聖上三思”,趙承乾見狀,便想要順著這個台階下來,說自己那就不去了,結果一抬眼,見獨孤無極盯著他,心裏發虛,隻好道:“朕心意已決,眾愛卿就不要再勸了。”
說完,便起身,大步離開了大殿。大太監高唱:“退朝——”眾卿退散,不一會兒,偌大的大殿便空空如也。
這段時間,後宮的女人們都聽說了趙承乾要禦駕親征的事情,也有不少到趙承乾麵前來哭過,但真正到城門口和獨孤太後一起,送趙承乾離開的,卻隻有翠花,湘荷,還有阿青一個人。
趙承乾忍不住在心裏直歎,拜別了獨孤太後,而後朝著邊關而去。
趙承乾長這麽大,少有離開紫禁城的時候,就算是離開,那也是前呼後擁,車隊十裏。每到一處,就會有官員前來迎接,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和皇宮裏的生活根本就沒什麽兩樣。
可是這一次,是行軍打仗,一切都與從前不一樣。獨孤太後和獨孤無極兩人心裏也清楚,趙承乾能答應禦駕親征,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所以兩人盡可能地滿足他的一些要求。比如他嫌那些戰馬太精瘦,騎著不舒服,就特意為他準備了馬車。
隻是馬車到底不能和皇宮裏的轎輦比,一樣是顛得很。趙承乾心裏不快,每行約莫一個時辰,就會讓眾人都停下來歇息一會兒。趙承乾此舉嚴重拖累了行軍的速度,將士間私底下也就漸漸對趙承乾頗多怨言。原本因為他禦駕親征而鼓舞起來的士氣,被他的養尊處優消磨得一幹二淨。
可趙承乾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受不了隨遇而安,所以必須住客棧,還得是上等房。所以這一路去,都是行大路,走官道。士兵實在太多,不可能全住客棧,所以就隻要趙承乾和他手下一個叫飛虎的將軍有資格住客棧。
這飛虎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謀。從前在北照,若論行軍打仗,趙承璟稱第一,那麽飛虎就稱第二。
飛虎之所以願意跟著趙承乾,為他賣命,倒不是因為趙承乾的身份是皇上,而是全然看在獨孤無極的麵子。
飛虎是獨孤無極府上管家的獨子。後來管家得了重病去了,管家的妻子又走得早,家裏就留下了飛虎這麽一個兒子。獨孤無極看他可憐,就把他接進了府裏,還請了先生來教他念書和武術。
飛虎自己也很爭氣,很多東西一點就通,學得很快。後來,他參加了武舉,一舉得魁,被先皇封為飛虎將軍。
這一次跟著趙承乾出征,是為了幫他打仗,也是為了保護他。臨行前,獨孤無極將飛虎叫了去,告訴他,趙承乾再怎麽說,也是北照的皇帝,戰場上風雲莫測,讓飛虎千萬照顧好他。飛虎答應了獨孤無極,說自己一定會護住趙承乾。
飛虎本人對趙承乾並沒有什麽好感,反而還有些討厭他,因為他雖然身為一國之君,卻沒有盡一國之君該盡的義務,也沒有擔一國之君該擔的責任。但是礙於獨孤無極,便也隻能忍著。
巧的是,趙承乾對於飛虎也沒有什麽好感。因為他感覺得出飛虎對他有敵意,既然人家都對他有敵意了,那他還喜歡他做什麽。隻是獨孤太後對趙承乾說過,飛虎是獨孤無極的人,所以讓趙承乾多多照拂飛虎,畢竟到了戰場上,還得靠人家飛虎呢。
在自己的命,和不喜歡之間,趙承乾果斷選擇了前者。這也就是兩人可以一路心平氣和住客棧的原因。
走走停停許久,終於到了邊關。趙承璟早就知道趙承乾禦駕親征的消息,也猜到了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太快到達,隻是慢成了這樣,還是微微有些意外。
明日便是兩方士兵開戰的日子了,這天晚上,趙承璟和無憂叫來了趙承允和嚴婉一起來主營帳中商議。
趙承允認為趙承乾此次帶了五十萬大軍,來勢洶洶,且還有飛虎在,這一仗,隻怕是會十分吃力。趙承璟倒不這麽覺得。他扭頭看向了無憂,道:“無憂,永生蠱的事情如何了?”
無憂聽了趙承璟的話,頓時了然,點了點頭,道:“可以。明日,就讓那支隊伍出征好了。”
趙承允和嚴婉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倆這是在打什麽啞謎,問道:“什麽隊伍啊?你們倆在說什麽啊?”
趙承璟和無憂並不著急回答,而是高深莫測地一笑,道:“明兒你們就知道了。”
第二天,趙承乾軍隊很快就在飛虎的帶領下,到了戰場,卻並不見趙承璟軍隊的身影,不由得在心裏暗暗思襯,莫非是聽說他們此次帶了五十萬大軍,所以才不敢出來了?
正想著,忽然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隊身影,每一個人都是機械地往前走著。人並不多,約莫一千人的樣子,個個都穿著軍服,卻都不像是個士兵。
久經沙場的人可以很容易就分辨出對方有沒有久經沙場。迎麵而來的這隊士兵,他們沒有生氣,如同行屍走肉。旁的不敢說,隻是可以確定,絕對不是久經沙場的人。
飛虎看著這一千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便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副將,見不僅隻有一千人對陣,且都是對打仗沒什麽經驗的人,便很高興,對著底下的士兵道:“來人呐,看看,看看,這趙承璟也不過如此嘛。說什麽民心所向,卻連像樣的軍隊都拿不出手。今日的仗,看來是贏定了。”
飛虎皺著眉聽完了副將的話,微微有些不悅。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還沒開戰,就先自滿,看不起對手。隻是如今大戰在即,若他訓斥副將,提出質疑,反而會對士兵們的士氣不利。權衡利弊之後,飛虎便沒有開口。
趙承璟的那一千人緩步走到了戰場正中央。飛虎終於看清了,打頭的竟然是一個女人,再一看,竟是無憂!
無憂今日穿著一身大紅的騎裝,看起來英姿颯爽,真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她的手上還拿了一支玉笛,玉笛細長,單看外觀,並不覺得稀罕。
副將一看見無憂,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對著底下的士兵道:“兄弟們,看呐,那趙承璟果然是個慫包,竟然都不敢親自上前線,而是派了他的婆娘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飛虎卻不這麽想,他見過趙承璟,也和他並肩作戰過,知道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便更加覺得蹊蹺。
副將全然不把無憂當一回事兒,目光輕蔑,高聲問道:“敢問王妃,咱們尊貴的吳王殿下呢?不會是躲在營帳裏不敢出來了吧?”
無憂聽了這話,也不惱,笑吟吟地看著副將,道:“一群蝦兵蟹將,何須我夫君親自前來。”
“你!”副將沒想到無憂會這麽說,一時氣急。飛虎不悅地看了副將一眼,而後高舉起自己手,高喊道:“兄弟們,上啊!”
飛虎一聲令下,士兵們便拿著武器,衝了上去。無憂不慌不忙地拿起了手中的玉笛,遞到唇邊,緩緩吹奏起來。
本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士兵,忽然就動了起來,他們張牙舞爪地朝著趙承乾的士兵們而去。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沒有武器,隻是赤手空拳。士兵們見他們竟然都沒有武器,更加輕敵了,將長長的茅快,狠,準地插入了他們的身體,可對方卻沒有如他們想象中那樣倒下,而是依舊站著筆直。
士兵們愣住了。都傷成這樣了,怎麽可能還活著。就算一個兩個意誌頑強也就罷了,偏偏每一個都這麽意誌頑強,這就太奇怪了。
一個怔忪,對方卻早已開始動手他們的大手掐住了士兵們的脖子。無憂當初救下的那些大多都是死刑犯。而死刑犯又大多都是因為犯了十惡不赦的重罪,所以才會變成死刑犯的,比如殺了人,又或者放了火。這樣的人大多力氣很大,加之用了永生蠱之後,力氣更是倍增,大力一掐,士兵們便再沒了生息。
其他的士兵們見狀,都有些慌張,拿劍大力地砍向了趙承璟的士兵。佩劍吹毛立斷,所以很容易就將那些士兵的胳膊砍了下來。
誰知那些士兵見自己的胳膊被砍下來了,卻連一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有,伸出另一隻手,單手抓住了趙承乾士兵的領子,將他們高高拋起。等那士兵再落地時,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