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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雪上加霜

  郊外的路不比市裏,即便是深夜也燈火通明。越遠離市區,路上的路燈就越少,再加上當天晚上烏雲密布,我們幾乎隻能依靠車燈來照亮道路。


  我恨不得一下子飛到父母的身邊,看著黑漆漆的前路,我的心一直沒有安定下來。


  “遲晚,你不要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伯父一定沒事的。”霍擎川一邊仔細的開車,一邊安慰著我。


  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別人能做的也隻有用好話來勸慰當事人而已,至於結果到底如何,根本不是這三言兩語就能斷定的。


  “我隻想要趕緊的見到父親,隻有親眼看到他無恙,我才能放心。”我盯著前方的道路,聲音也沒有什麽生氣。


  霍擎川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不要太嚇唬自己,這樣對你也不好。”說著,他用一隻手扶住方向盤,想要為我拿點喝的東西。


  翻找了好一會兒,霍擎川遞給我一瓶礦泉水,“喝點水吧,讓自己放鬆些。”


  我還沒有伸手接過那瓶水,因為道路上的不平,車子劇烈的顛簸了一下,霍擎川手中的水瓶掉了下去。


  我彎腰想撿,但是霍擎川說了一句,“我來吧”,便彎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掉下去的水瓶。


  我們兩個當時各有各的想法,完全忽略了這種情況下可能發生的其他意外。


  當高速行駛的車子路過一處三岔路口,一陣貨車的轟鳴聲傳來的時候,我隻感覺到對麵的車子刺眼的前燈照的我睜不開眼睛,然後便是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身子猛烈的晃動了一下,我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出車禍了,在被撞出去的一瞬間,我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霍擎川的車子再怎麽好,但是跟大體積的貨車相撞,也都隻有飛出去的份兒。


  天旋地轉,跟車內設施的撞擊讓我全身都在痛,我們的車子似乎是在堅硬的地麵上翻滾著,不知什麽時候能停下來。


  我緊緊的拽著胸前的安全帶,在這種時候,人能做的隻有祈求上蒼,從而得到一個活命的機會。


  因為高強度的拉拽,我胸前的安全帶似乎是斷了,沒有了束縛的我被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因為剛才的撞擊,車窗上的玻璃已經碎了,如果撞上那些尖銳的玻璃,我必死無疑。


  我還沒有見到父親,自己就要這樣去了,真是禍不單行,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聽天由命。


  但是我即將飛出去的身體卻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住了,霍擎川大聲的叫了一句我的名字,然後將我牢牢的護在了他的懷裏。


  他一隻手護住我的頭,另一隻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腰,用自己的力量,避免我被甩出去。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也緊緊的抱著霍擎川。


  車子在翻了幾圈之後終於停下了,我的頭像被狠狠擊中了一樣的疼,有黏膩的液體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我想那是血。


  不遠處有車子停下的聲音,然後依稀間我感覺有人朝這邊跑過來。


  他們使勁的錘著我們的車門,在大喊著些什麽。


  霍擎川,霍擎川,你還好嗎?


  我努力的抬頭,想要確認在危機時候護住我的男人的情況,但是逐漸昏迷的意識讓我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霍擎川拉著我的手去了一個像是仙境一般的地方,我非常喜歡那裏,但是霍擎川卻說,這裏在人生中隻能來一次,如果不走的話,就再也回不去原本的生活了。我不信他的話,堅持著想要留在那裏,他朝我笑,但是那個笑容卻越來越模糊,模糊到再也看不見。我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卻終究是一場空。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手心全是汗。


  白花花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的頭也驟然間疼了起來。


  對了,霍擎川怎麽樣,他有沒有事?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感覺全身無力,尤其是肩膀和頭部,隨著我的動作一陣劇痛。


  負責我這邊的護士見我有了意識,立刻過來詢問我的情況。


  “這位女士,你感覺怎麽樣?”她一邊拿著病曆表記錄,一邊冷靜的問我。


  “我沒事,”我急於知道霍擎川的情況,“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士現在情況如何?”


  聽我提起同行的人,那個護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不會的,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拚命的想要從床上起來,去霍擎川身邊,我希望看到他再次對我笑,再次溫柔的安慰我。


  “遲晚,是吧?”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醫生,醫生,我是遲晚,”我費力的拉著醫生的衣袖,懇求他給我一個心安,“求您告訴我,跟我一起的那個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那名男醫生的表現比護士要鎮靜了很多,我想,那大概是看慣了生老病死,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天天都會見到的吧。


  “遲女士,你受的傷並不重,隻是一些皮外傷,另外頭部受了一點撞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醫生頓了頓,然後接著說,“至於跟你同行的那名男士,因為承受了巨大的撞擊,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害,情況十分嚴重,我們正在救治。”


  聽著醫生平靜的敘述,我的眼淚,再次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霍擎川不可能受這麽嚴重的傷,以至於現在生死未卜。


  怎麽辦,如果霍擎川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要怎麽辦?

  我將頭埋進手掌裏,嚶嚶的哭了起來。


  卻在這時,一名護士將我的電話遞了過來,“遲小姐,您的電話一直在響,或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顫巍巍的接過了電話,看到號碼,才想起,原來,家的一邊,也是讓我不能安心的情況。


  “媽,”我盡量讓母親聽不出我現在的狀況,“我······”


  “小晚啊,你怎麽還沒回來啊,你爸爸他,醫生說情況很危險······”母親依舊抽抽泣泣的,相當的無助,“已經下了病危,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都不知道啊。”


  在心頭已經有一把刀的情況下再加上一把刀是什麽滋味,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霍擎川的情況尚不明確,父親又被下了病危通知,我一生中從未麵臨如此的境地,我到底要怎麽辦?

  思考了片刻,我拔下了手腕上的點滴,穿上自己的衣服往外走去。


  “遲女士,你要去哪裏?”那名小護士攔住了我,“你身上還有傷,不能亂動。”


  我握住她的手,淚眼朦朧,“求你們,一定要將霍擎川治好!”


  “這是我們醫院的職責,我們一定會盡力救助病人,但是你不要在這裏看著他嗎?”小護士扶住我,疑惑的問。


  “我父親,我父親現在已經病危了,我要過去。”我哭啼啼的說道。


  那名小護士在聽到我的理由後,便不再攔我。


  從她的口中,我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我老家的城市,我們發生事故的地點,也是靠近這座城市的郊外,所以是這裏的醫院向我們派出了救護車。


  來到醫院的門口,我隨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朝著父親的醫院奔去。


  在車上,我的淚就沒有停過。


  父親,您一定要堅持住,女兒這就來看你。


  霍擎川,你一定要沒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司機師傅見我頭上包著繃帶,身上還有醫院的味道,好心的問我出了什麽事,但是代替我回答他的,隻有嗚咽。


  好不容易趕到了父親的醫院,已經是半夜兩點多。我來到菔務台,詢問了父親的病房後,便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


  父親所在的病房是重症監護室,在走廊上看到母親孤單消瘦的背影的時候,我大聲的哭了出來,朝母親跑過去。


  母親也發現了我,她的眼睛紅腫著,一看就是一直在落淚。


  “母親,父親他怎麽樣了?”我拉著母親的手臂,著急的向病房裏麵觀望。


  “醫生說今天晚上很危險,如果熬不過去······”說到這裏,母親又開始傷心。然後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小晚啊,你這是怎麽了?”


  她伸手摸著我頭上的繃帶,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你是出了什麽事嗎?”


  現在怎麽還能讓母親為了我擔心,我隻能咬著嘴唇說謊,“沒事,我隻是稍微磕了一下,沒有大事。”


  將對霍擎川的擔心壓在心底,我趴到病房的門上,看著裏麵的父親。


  他身上插滿了儀器,那些代表著人生命的指示燈一明一滅,讓人看著不由得心慌。


  我看見了父親的臉,借著病房裏的燈光,他的麵色蒼白。他戴著氧氣罩,呼出的氣息為透明的罩子蒙上了一層水汽,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父親,女兒來看您了,您一定要好起來。


  我和母親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整夜的守著父親。期間有醫生過來給父親做檢查,我們因為是家屬,可以隨著進去看看。


  但是看著父親滿身的儀器,我們卻不敢動他一分,生怕因為一個不小心,就讓父親的病情更加的惡化。


  醫生們說著我們聽不懂的醫學術語,他們臉上的表情仍舊冷肅,看不到一絲希望。


  問他們,得到的也隻是天亮看結果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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