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公寓的新主人
如此艱難的日子裏,索性就把精力集中到工作上,這樣也能讓自己少一點折磨。
當我告訴夏毅讓他把我送到美鄰苑的時候,他還表示不解,我無意跟他說明情況,隻是告訴他明天依舊來這裏接我。
一日一日,時間過去,那日的暴躁已經消失殆盡,留下的隻有心灰和苦痛。
我和霍擎川誰也沒有先聯係誰,我和女兒也隻通過管家的電話和家裏的座機聯係過幾次。
要說這麽多天見不到女兒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我真的很想念顏顏。
但是讓我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我也暫時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不知道碰上霍擎川的時候,我要怎麽麵對他。
不知不覺,在遲馨這裏已經住了一個多周了。
來時拿的衣物本來就不多,轉眼就不夠穿了,要回霍家去收拾東西我肯定是不會去的,去商場買新的我也沒心情。想起以前跟霍擎川在公寓住的時候那裏還遺留了一些衣服,我決定過去一趟。
好在包裏一直都放著兩處公寓的鑰匙,一日下班後,我讓夏毅直接把車開到了霍擎川市中心公寓樓下。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車走就行。”下了車,我對夏毅說。
跟我道別,夏毅離開了。
從包裏掏出兩把鑰匙,我盯著其中的一把看了很久,這才把它重新好好的放進了包裏。
這把鑰匙是宋叔叔給我的,他拜托我時常去宋羽的公寓看看,幫忙打理一下。我竟然一次也沒有去過,真是愧對他們父子。
拿著鑰匙來到了公寓所在的樓層,我輕車熟路的走到了那間許久不來的住宅門前。
把鑰匙插進鎖眼裏,我輕輕的轉動了兩下。
奇怪,如果平時的話,起碼是要轉動好幾下才會開的大門,這次我隻動了一下就打開了。並且,根本不需要我開門,因為門從裏麵打開了。
眼前兀自出現的人甚至讓我懷疑是不是走錯了房間,當我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我隻覺得老天可能沒有跟我開玩笑。
沈若慈穿著睡衣出現在霍擎川的公寓裏,還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遲晚,你怎麽來了?”她驚訝的問我。
該是我問你為什麽在這裏才對吧,我飛快的思索著他她在這裏的原因,然後轉念一想,理由似乎根本不必糾結吧。
我突然很不安,害怕從房間的深處再走出來一個同樣穿著睡衣的男人。
“我,我,”因為她出現在這裏,我甚至覺得這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她才是這裏的主人,“我來拿點兒衣服。”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說。
沈若慈最終還是把我讓進了屋子裏,並且勤快的給我泡了一杯咖啡。
我沒有看到穿著睡衣的男人,我該慶幸嗎?
“你怎麽會在這裏?”最終我還是憋不住,喝了口咖啡問對麵剛洗完澡的女人。
沈若慈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她隻是看著我笑了一下,然後放下咖啡杯,慢條斯理的給了我答案。
“我從國外回來也沒有房子,為爸媽在郊外租了一套別墅,擎川說我上下班也麻煩,這處公寓也沒人住,所以就讓我過來住了。”合情合理的解釋,似乎挑不出什麽毛病。
隻是我心裏不舒服,她是什麽事時候住進來的,是一回來就住了進來,還是我跟霍擎川冷戰後住進來的?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霍擎川沒有跟我說?
“遲晚,你不喜歡我住在這裏?”沈若慈見我不回應,探頭問我。
我清醒過來,“不是,不是,”我擺擺手,“隻是擎川沒有跟我說,我一時還沒接受罷了。”
“他沒跟你說嗎?”沈若慈顯得很驚訝,“我搬過來也不久,當時就讓擎川回家知會你一聲的,就是擔心你誤會。”
剛搬進來不久,也就是說是我們不合之後才搬進來的,霍擎川還真是喜歡製造這種讓人不得不多想的局麵呢。
當一個人真的很失望時,再出現的荒誕現實也無法讓她的心情更糟了。
“沒什麽,”我笑著說,“這本來也是他的房子,怎麽處理也不用跟我匯報。”
“你······”沈若慈有些猶豫的說,“你跟擎川,不是鬧了什麽矛盾吧。”
她還真是慧眼,竟然能從我的狀態看出本質來。
隻是在這個人麵前,我無法坦白什麽,“一點小事而已。”
“不會是因為我吧,”沈若慈不依不饒,“如果是我的話,我的罪過可就真的大了。”
“跟你沒關係。”她以為她是誰,影響力足夠打到讓一對恩愛的夫妻反目成仇嗎?
談話到這裏有些尷尬,或許是感覺到我有些不悅,沈若慈適時的閉上了嘴。
喝完人家給泡的咖啡,我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若慈也站了起來,“你剛才不是說要來拿衣服?”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這時候的沈若慈的氣場跟之前不一樣了。
但是衣服總要拿的,我應了一聲。
“跟我來吧。”沈若慈對我招招手,朝著公寓的儲物間走去。
我很奇怪,我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間裏,怎麽要去靠近陽台的儲物間呢?
從裏麵拎出來一個黑色的箱子,把它放到了地上,“我以為你不會回來,所以就把你的衣服全部都收拾起來了,都在這裏麵,你看看。”
說著,她就自顧自的打開了箱子的拉鏈。裏麵亂七八糟的堆放著我之前整齊疊放的衣服,一看就是被人隨便放進去的。
“對不起啊,我不太會整理這些東西。”沈若慈對我抱歉的笑笑。
“不用看了。”我連看都不想看,直接說。
“那,”沈若慈替我拉上拉鏈,然後把箱子提起來,將把手交給我,“既然你要拿走,那就拿走吧。”
這種感覺很奇怪,這裏明明是我丈夫的家,為什麽我這個女主人有種要被人趕出去的錯覺?
我看著沈若慈,因為心中錯綜複雜的感情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箱子。
“怎麽了?”沈若慈笑著看我。
這個女人的印象跟剛才判若兩人,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沒什麽,”我說,打消了心底的想法,“我還想去臥室看看,之前也放了不少東西在櫃子裏。”
“我都收拾了出來,”沈若慈這樣說,“都放在箱子裏了。”
“或許還有你沒發現的,”我無視了沈若慈的話,往臥室那邊走去,“沈姐,你不介意我回自己的臥室看看吧。”
說實話沈若慈剛才的態度,無論她是無心還是有意,都讓我有些不爽。
我的語氣也變了些,帶著點兒女主人應有的高傲,我的個子也比沈若慈要高不少,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我可以毫不費力的俯視她。
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動,沈若慈局促的笑了笑,“當然不介意了,我本來就是一個租客。”
“那謝謝了。”我撂了一句沒什麽誠意的話,抬腳朝臥室走去。
毫不誇張的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糟亂的臥室,我和霍擎川在這裏住的時候,即便是沒有收拾,也不會像眼前這般淩亂。
被子胡亂的堆放在床上,上麵還有零散的女士衣服,從內內到外套都有,地上散落著襪子之類的小物件,而床頭櫃上,則是有些零食包裝和水果皮。
我知道不能對別人的生活習慣說三道四,但是沈若慈的反差也實在讓人驚訝,在外麵形象光鮮的如同明星,在家裏竟然如此隨便嗎?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今天早上開早會,所以沒有來得及收拾。”沈若慈走到床邊,把實在過分的內內收了起來。
我笑笑,不做任何評價,然後來到一個以前我放了不少東西的櫃子前。
打開櫃子,果然裏麵已經填充不少其他物品進去。
“這裏麵的是我的我就拿走了,”我對沈若慈說,“你的東西我會放下的。”
“你隨意。”沈若慈坐在床上說。
打開自己的包,把那些小物件都放進去,我這才離開了臥室。
“遲晚你這就走了嗎?”沈若慈把我送到門口,“還想著跟你一起在家裏做飯來著。”
家裏這麽亂,我對她的做飯水平也不抱期望,並且,我還是對這個女人住進了我的家而有些不滿。
“下次吧,”我仍舊客氣的對她說,“機會有的是。”
離開了公寓,我拖著行李箱坐進了電梯。
都讓自己的前妻住進自己的公寓了,霍擎川還真是大度,對前妻優待有加啊,難道這僅僅隻是為了彌補以前對她犯下的罪過嗎?
我再怎麽樂觀,也不會去做那樣的美夢的。
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我對霍擎川的心也漸漸的冷了下來。
剛下樓,我發現自己的手中還有一樣東西,一樣應該交出去的東西。
這次我是敲開了沈若慈的門,然後把手中的公寓鑰匙交給了她。
“遲晚,你這是······”沈若慈一臉茫然。
“你拿著吧,我以後也不會來了,放在包裏還嫌沉。”我對她說。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這麽說著,沈若慈還是接下了鑰匙,“不過下次你再來,就給我打電話也行。”
我對她笑笑,“沒什麽必要,去別人家,不是我的興趣。”
也許沈若慈還沒有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但是跟我沒什麽關係,我拖著行李箱下樓。
我也不打算就這件事去找霍擎川理論什麽,人家處理人家的房子,我管不著。
打了輛車,我回到了美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