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劫!
“我在國外療養了一年多,那會兒在聖馬力諾病院認識的馮依依。我父母比較喜歡她,確實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她一個月前結束了對換交流,回國應聘了中心醫院的急診科。哦,還有那台車,其實是我打算送給你的。但是我想你必然不會接受,所以我準備入那家谘詢公司固定資產。馮依依借開幾天,而已……”
我叫他走,不隻是沒力度還是不夠堅決,他非但不走,還大大方方跑到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但坐了下來,還自說自話把跟馮依依認識的過程敘述了一遍!
我說我不想聽,其實卻比誰聽得都認真。
“那你為什麽不接受她?我覺得她很好。”
“是,她很好。”裴淩天的臉色頓了頓,緩緩啟唇道,“可她不是你。”
我垂眸,半晌不語。
“雪兒,你知我此生心裏再容不下她人了。”
“裴淩天,可你也知道我此生無法原諒你的。”
“沒關係。”他微微一笑,“一輩子不長也不短,就這樣子也挺好。”
就這樣子麽?
不說愛,也不會再愛別人。偶爾想起生命中還有對方那樣一個人存在,矛盾的心情像過山車一樣層層升級。
像詛咒一樣糾纏著,不死不休是麽?
他比我大五歲,一定比我先死吧。
“雪兒,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有些餓了。”
我站起身,搖搖晃晃往廚房去。還沒等夠到冰箱呢,一陣排山倒海作祟在胃裏。
我衝進洗手間,打開籠頭,扶著馬桶嘔吐起來。
“雪兒!你沒事吧!”
“不要管我,你走吧!”
我吐得淚水打轉,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最後慘白著臉色,扶門出來。
裴淩天並沒走,堅持把軟腳蝦一樣的我扶到沙發上。
“雪兒,你到底怎麽了?”他比五年前城府而淡定,但此時焦急的口吻跟第一次遭遇我痛經時,並無兩樣。
“腸胃炎。”我冷冷地回答,閉上雙眼。我想,馮依依應該還不知道我和裴淩天的關係,她不至於莫名其妙地跟裴淩天說我懷孕的事吧。
“那要吃點清淡的,我去下麵。”
裴淩天把我放在沙發上,徑自鑽進廚房。
他以前給我下過廚,那會兒因為剛從國外回來,還不怎麽習慣中餐。
三明治和意大利麵做的都很好,再高級點的考肋排之類的,可能要弄上大半天。
可是我那會兒生病就隻想吃一碗番茄雞蛋麵,他把雞蛋整個放進去,殼都沒剝。
我問他為什麽不打散,他竟然說這樣子能保持營養豐富!
這事兒讓我吐槽了好久,我說有機會我帶你回我家,吃我媽養的草雞蛋。
剝開來白皮紅心,鮮嫩可口的。
裴淩天略猥瑣地開我玩笑說,白皮可口?是不是就像你一樣?
那時候,我們隻接過吻。有次他動情地把手伸進我衣服裏,我臉紅的像要休克似的。
此時,廚房裏水汽氤氳。我扶著拉門站在原地,看他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朦朧中。
五年了,他做飯的樣子比之前更熟練,更迷人了。
奇怪我作嘔了一下午的胃口,竟然會在這一刻被勾動了食欲。
“裴淩天……”
“等下,馬上就好。”他挽起袖子,轉眼看著我。
“有醋就好了。”我幽幽地說。
因為孕早期害喜,還是有點想吃酸的。
“我馬上就去買。”
說完,裴淩天拿了外套就出門去。
我看著鍋裏散發著馨香氣息的雞蛋麵,久久不能平複心緒。
我有想過,往前一步是原諒,邁出去也就海闊天空了。
可是啊可是,紅色的番茄肉看起來那麽像血,紅透了我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
我不知道我和裴淩天到底會有個怎樣的結果,也許就像他說的那樣,糾纏吧,一輩子很短,很短.……
總有個人要先死。
一刻鍾後,門鈴響了。
我過去開門,但眼前見到的人,並不是買醋回來的裴淩天!
“你們——”
三個陌生男子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葉藍雪?”
我訝異了一下,點頭。
“跟我們走!”
“啊!你們是——放開我!”
我掙紮了一下,就被捂住口鼻的乙醚手帕奪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