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這個女人,不可小覷!
“秦董說錯了,我不是沈河。我是沈河的龍鳳胎妹妹,我叫沈冰,沈河是我哥哥。”沈冰牽了牽唇,笑容更加迷人,“秦董,我們在美國有過一麵之緣,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沈冰?
秦正南擰眉淺思片刻,沒有一點印象,隻好抱歉地挑眉,“不好意思,我很少跟女人打交道。所以,除了我妻子,其他的女人我一般都記不住。”
聞言,沈冰的俏臉上滑過一抹淡淡的失落,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她招牌式的柔美笑靨,“看來您真的忘記了,不過沒關係,我一直記得您。當時您還坐著輪椅呢,路過我經常畫畫的那個廣場,我想為您畫一幅素描,被您拒絕了。所以,我一直耿耿於懷吧,就記住了您。沒想到,您竟然回國了,還是我們江城人。”
秦正南的記憶慢慢回籠,似乎幾年前,好像有這麽一回事。那個中國女孩被自己拒絕之後,一直不甘心,背著畫板一直追著自己問自己叫什麽名字,怎麽這麽沒禮貌,他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最後,他也不知道那個女孩跟了自己多久,後來終於擺脫了她。
這個世界果然很小!
不過,看得出來,這姑娘,應該是沒有惡意!
“幾年前,好像真的有過這麽一回事。當時你還隻是一個小女孩,怎麽突然成為沈氏的總裁了?”秦正南問。
沈冰一拍大腿,“嗨!這件事以後我慢慢告訴您。我現在隻想知道,您跟那個鍾正誼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恨,他為什麽要想利用你身邊的季妍,去嚐試掏空華美?”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秦正南是說了實話,他雖然對鍾正誼有所懷疑,但從未好好地去查過他的底細。
畢竟是季妍的男人,就算他不相信鍾正誼,也得給季妍一定的信任。
沈冰遺憾地擰了眉,“但是秦董,這個鍾正誼真的很厲害。到了沈氏當財務總監,表麵上看非常敬業,把沈氏之前亂七八糟的財務狀況打理得井井有條……但是實際上,他是想通過財務來操控整個沈氏。好在我發現得及時,做了一些相應的措施,沒有讓沈氏敗壞在他手裏。”
秦正南卻淡然地笑道,“他再厲害,也沒沈總你厲害。機關算盡,到最後還不是敗在了你手裏。看來你引我過來,就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好好查一查鍾正誼了?”
沈冰笑道,“秦董為何說是我引您過來?”
秦正南平靜地說,“如果我沒猜錯,我剛才讓你看的那些照片,都是你故意讓人放到網絡上的吧?目的就是給我線索,讓我主動願意來跟你談。”
沈冰給秦正南豎起一個大拇指,“高!這麽快就被你識破了!沒錯,現在除了鍾正誼身邊的季妍,你我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查他。所以,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秦董,我們合作吧!”
說著,她微笑著向秦正南伸出了手。
秦正南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去握她的手,“沈總,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談一談我們華美倉庫失火的事?這個損失,你當真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沈冰訕訕地收回手,“您又不在乎這點錢,再說我們沈氏也虧了的!您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策反季妍?或者,您有了別的打算?”
秦正南站了起來,深色嚴肅,“沈總,鍾正誼的事,他不犯我,我也沒時間去犯他。但是,你縱火的事,咱可不能就這麽輕易算了,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保留起訴追究的權利。但是,在賠償方麵,還請你做好一切善後的事。”
沈冰撇撇嘴,也跟著站了起來,“秦董還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感謝您不追究我縱火的事,但是鍾正誼的事,即便您不查,我也會追查到底。因為,他不光是對你華美起了心思,潛入我沈氏這麽久,我也該讓他付出一點代價了!”
秦正南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沈總,再會!”
說完,轉身款款離開,剛走了兩步,沈冰自信又篤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董,您很快還會來找我的!我泡好上好的大紅袍等著您喲!”
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斂,腳下卻沒有慢下來,繼續大步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沈冰瞧著那偉岸挺拔的背影,聳聳肩長歎一口氣,“這個男人,可真有魅力!可惜,已經名草有主。不過沒關係,能做朋友也可以!”
秦正南和姚準的車剛離開沈氏集團的大樓,姚準的電話響了,看到是沈河的秘書號,姚準請示秦正南,“南哥,沈總的秘書?”
“接。”秦正南淡淡地吩咐。
姚準應了一聲便接通了電話,“是啊……好……行,我現在就接……ok。”
姚準掛了電話,登錄手機郵箱,看到裏麵果然有一份沈氏總裁秘書發來的郵件,便點開來把手機遞給了秦正南,“南哥,沈河發了一封郵件請你親自過目。”
秦正南接過了手機。
沈冰發過來的郵件,是她自己的簡介,和她和沈河的一些情況說明。似乎怕秦正南不相信,還附了很多照片。
看得出來,這封郵件早早就準備好了,隻是剛剛發來的而已。
原來,沈河和沈冰真的是一對龍鳳胎。他們的父親沈致遠是白手起家的企業家,母親是國內一個小有知名度的女作家,兩人在龍鳳胎出生後不久就離婚了。一人帶了一個孩子,沈河跟著父親留在了國內,而沈冰則跟著母親去了美國。
沈致遠有意培養兒子繼承自己的事業,但沈河沈冰兄妹倆偏偏都繼承了母親的文藝細胞,既喜歡搞創作,又不喜歡做生意跟錢跟人打交道。為了與父親抗爭,沈河將自己包裝成一個花花公子,寧願流連花叢吃喝玩樂,也不想回公司打理。
但比起哥哥的決絕,沈冰長大後不忍心看到父親一個人辛苦經營公司,就背著母親跟父親聯係,開始一點點接手公司的事。而女扮男裝,一方麵是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麵是不想讓母親知道她在幫父親打理公司。
秦正南看完沈家幾口人看似簡單,但似乎又有點複雜的關係,直接按了郵件刪除鍵,選擇了徹底刪除。
盡管他現在對沈冰故意縱火一案還是有點耿耿於懷,但這姑娘能如此坦誠相待,他也沒必要去揭穿她什麽,這個秘密,還是繼續為她保守下去。
畢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也沒興趣去八卦這些事。
而讓他耿耿於懷的,自然不是華美在這件事裏的損失。而是,他自己竟然也鑽進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總裁設計好的圈套裏來了!
嗬,這個沈冰,不可小覷!
*
肖暖回到正南酒店之後,裴夢拉著她倒了半天的苦水,中心思想的主角不是別人,就是想要用全部家當來入股的李子瑤。
“暖暖啊,這個女人我對付不了,太他媽的不要臉了!你走這幾天,每天都來按時報到,跟我這裏獻殷勤,我真不知道她安的什麽心,好好的模特不做,非要來跟我們搞什麽鐵三角,有病啊這是!”一上午,裴夢坐在肖暖的辦公室,把這件事重複了不下二十遍。
“好了,夢夢,她再來的話,直接讓她來找我就行了,現在酒店上下都是你在打理,那麽忙,哪有時間應付她!”肖暖一邊看酒店最近的營銷情況,一邊安慰裴夢。
話音剛落,桌上的座機響了,是一樓大堂經理打來的,“肖董,安氏的總裁安俊遠過來了,想上去找您。”
安俊遠?
肖暖遲疑了一下,“讓他上來吧。”
掛了電話,肖暖問裴夢,“夢夢,我走的這幾天,安俊遠和安娜有沒有來過?”
裴夢搖搖頭,“沒有!他來找你做什麽?”
肖暖邊想邊說,“不知道。但是正南說安俊遠最近非常安份,而且我去安家的時候,發現他自從跟安娜蜜月回來之後,真的懂事了很多,他過來,應該不是來找茬的。”
“你別關窗,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我立刻進來!”裴夢指了指透明玻璃窗,走了出去。
安俊遠從68層的電梯裏走出來,在Desi的引路下,向肖暖的辦公室走去。
遠遠的,他就從玻璃牆麵裏看到了肖暖,坐在辦公桌邊,認真地看著手裏的文件,不時地翻過去一頁。
安俊遠隻覺得眼睛刺痛得厲害,索性別過眼睛,不去看她。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強迫自己想開點,退一步海闊天空。即使在秦正南算計自己這件事上自己吃受害者,但如今肖暖和秦正南也已經修成正果,自己如果再去攪局,性質比秦正南當時設計陷害自己還要惡劣。
畢竟,現在的肖暖,是真的很幸福。
但是,安娜此次流產的事,他必須來問個清楚。
Desi將安俊遠請進肖暖辦公室,就帶上門離開了。
肖暖正要站起身來,安俊遠大步走過來,抬手製止她,“不用,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坐著吧,我就說兩句話,很快就走。”
肖暖不由地怔了一下,隨即緩緩坐了下來。
安俊遠這突然的溫柔和關心,著實讓她有點不適應。
“你突然過來,有什麽事嗎?”肖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讓他坐,麵無波瀾地問他。
安俊遠坐下來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之後才抬眸微微擰著眉看向肖暖,“暖暖,我想落實一件事,安娜流產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不待肖暖回答,他緊接著又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懷疑你,你說什麽我都信。自從安娜流產之後,你和舅舅都沒出現,我知道,你們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的原因,所以我來落實一下而已。”
看到安俊遠臉上那急於解釋的焦急,垂眸稍作思忖,抬眸看向他,“我和你舅舅不出現,是因為不想摻和你們家的事。如果你非要從我這裏得到確切答案,我隻能說,安娜流產的事不僅跟我和你舅舅無關,也跟我送過去的燕窩沒有關係。至於她自己為什麽會吃滑胎藥,你不如問她去最好。”
聞言,安俊遠臉上泛起一抹促狹的笑,低頭一哂,站了起來,“好!我知道了!暖暖,好好保重身體!我安俊遠以前做了愚蠢的事,對不起你。但是,以後我都不會再來騷擾你和我舅舅,希望你們幸福!”
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肖暖楞了一下,喊住了他,“俊遠。”
安俊遠腳下停了下來,卻沒有轉過身去。
肖暖站起來,“俊遠,好好跟安娜過日子,不要再折騰了!”
安俊遠淡淡地勾了勾唇,“好!以後,我再也不折騰了!”
說完,舉步大步離開。
肖暖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有點懵,這安俊遠,到底想做什麽?
秦正南一路都在回想著嶽母韓秋說的那些話,本來計劃著直接去正南酒店和肖暖一起午餐,想的太過入神,一直到小張將車子停在了華美樓下,他才想起去吩咐他。
算了,走過去吧!
姚準幫他打開車門,他下車正要往酒店方向走去,身後有人喊住了他,“秦董。”
有點熟悉的聲音。
秦正南和姚準同時轉過身去。
竟是陸才良,尹子墨的手下,那頂鋥光瓦亮的光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亮。
陸才良取下墨鏡,恭敬地笑著走了過來,“秦董,您終於回來了,我等您好久了。”
秦正南微微眯了眸子,“什麽事?”
陸才良瞅了一眼周圍,見四下無人,才說,“秦董,華美倉庫失火的事,我們家魚哥幫您抓到嫌疑人了,讓我來請示您,怎麽處理?要不要直接給送到公安局去。”
秦正南下意識地和姚準相互看了一眼,平靜地對陸才良說,“告訴魚哥,不管是華美的事,還是我秦正南自己的事,都不需要魚哥幫忙,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請魚哥放了那嫌疑人吧!另外,以後魚哥要是還想做好事,請讓他直接來見我。”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卻在剛剛轉身之後,腦子裏電石火光之間閃過幾個片段,不由地凜了眸子,再轉過去問陸才良,“不好意思,秦某記憶力不好,能否告知你貴姓?”
陸才良有點訝然,並不是因為正南少爺沒記住自己的名字,他是個大忙人,記不住自己的名字很正常。他訝然的是,怎麽會突然問他?
“秦董,我姓陸,陸才良!”陸才良答道。
姓陸,陸才良?
秦正南那幽深的眸子不由地將陸才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直到陸才良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了,他才沉聲開口,“好,麻煩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說完,自己先折回去進了華美大樓。
陸才良不解地問姚準,“兄弟,正南少爺這是怎麽了?找我什麽事?”
姚準搖搖頭,“我怎麽知道啊,上去看看吧!”
秦正南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輕車熟路地點開文件夾,找到了一個文檔打開直接點了打印鍵。
陸才良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秦正南站在打印機旁邊,而那從打印機裏緩緩輸出來的打印紙上,遠遠看去是一個人的照片,因為是黑白色的,隻能看個輪廓,五官不是很清楚,還戴了一頂鴨舌帽。
秦正南將答應出來的東西遞給陸才良,“你可認識這個人?”
陸才良接了過來,微微皺著眉仔細看了看,抬手撓著腦袋,“這照片也不清晰啊,我還真看不清楚……不過,看著輪廓,好像又有點熟悉的樣子。”
聞言,秦正南的眸光驟然一縮,整個俊臉冷了下來,“陸才良,你倒是挺誠實。你當然看他眼熟了,因為他以前也是魚哥的人。雖然你比他小一些歲數,但是你以前指示他幹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如果你還記得他,證明你還有一點人性。如果不記得了,說明你跟著魚哥幹過的壞事太多!你們這樣的人突然來向我示好,你說我會接受嗎?”
陸才良滿臉的茫然,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南哥是生氣了。
站在一邊的姚準,此刻卻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
小張說過,當年害了南哥雙腿的人,就是被一個姓陸的人指示的……看來,應該就是陸才良這家夥了!
姚準卻滿麵狐疑,這魚哥明明是要幫南哥的啊,當年到底為什麽要害南哥呢?
“秦董,您說話太深奧了,我,我真的有點不明白!您到底想說什麽,還是直接說吧!”陸才良有點為難地對秦正南說。
秦正南冷眸掃了一眼姚準,“姚準,送客!”
說罷,轉過了身去,給了陸才良一個冷漠的背影。
姚準衝陸才良攤攤手,“陸兄,如果您還不知道咋回事,回去告訴你們魚哥,魚哥應該會明白我們秦董說的什麽意思。”
言落,衝他擠了擠眼睛,示意他趕快離開。
陸才良最後看了一眼秦正南冷冰冰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轉身跟姚準離開了辦公室。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秦正南緩緩抬步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自己真的是錯怪秦雯麗了。
但是,這魚哥和父母到底有什麽過往,為何當年那般狠心恨不得取了他們母子的性命,如今又來頻頻示好?
看來,隻有從母親那裏問出來了!
想到這裏,秦正南即刻給安家打了一個電話,剛好是母親潘語嫣接的。
“正南,你不是陪暖暖去北京看嶽母了嗎?回來了嗎?”潘語嫣問。
“恩!”秦正南應了一聲,直奔主題,“媽,暖暖的酒店開業之後您還沒來過。晚上,我讓姚準過去接您過來,兒子想跟您單獨吃頓晚飯。”
“嗬嗬,正南,是不是有什麽事跟我說啊?”潘語嫣笑問。
她的兒子她還能不了解麽,忙成了那樣,還有時間單獨跟她吃飯,自然是想單獨談一談吧?
“媽,晚上來再說吧!我讓暖暖準備幾道您喜歡的菜。”秦正南說。
“好,行,不用讓姚準來接了,我自己讓司機送我過去就行了,免得你爸爸他們懷疑。”
“好!媽,晚上見。”
*
正南酒店,總統包間。
陸才良回來把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匯報給了尹子墨,“大哥,我真的糊塗了,正南少爺也不明說,我真的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尹子墨聽完陸才良的匯報,心裏卻了然了。
看來,正南已經查出來當年害他雙腿致殘的人跟自己有關了!這說明,語嫣嫂子那邊還沒把這些事告訴正南。
也是,她肯定不會說。正南這麽聰明,一旦提到了這事,他親生父親的事,估計他也會很快查出來吧!
不過,他既然已經確認了當年的綁架事件的背後人就是自己,自己也沒必要再逃避下去了!是時候找他好好談一談了!
“你當然記不清楚了!當年你幹了那麽多糊塗事,怎麽會記得!正南的意思,就是已經知道當年害他差點失去雙腿的人就是你我了!”尹子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啊?
陸才良大驚,“大哥.……那怎麽辦?正南少爺肯定恨死我們了……我應該不應該去解釋一下?”
“不用了!”尹子墨轉眸吩咐陸才良,“才良,既然正南想跟我談,去約他!”
“好!我去試試!”陸才良點頭退了出去。
兩個小時後,陸才良進來匯報,“大哥,姚準說正南少爺晚上約了他母親潘語嫣在正南酒店的蘭竹包間。所以,我沒敢再約他。”
聞言,本在椅子裏躺著的尹子墨突然坐直了身子,“正南今晚約了他母親?這個消息可證實了?”
陸才良點點頭,“姚準親自定的包間,不可能有錯。而且,說是連肖暖都不參加,隻有他們母子兩個人!”
尹子墨點了點頭,“好!很好,真是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也得過去從他們母子倆這蹭個晚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