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光的他
暖暖的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將文青的發絲染上了金黃色,顯得十分柔和。
我手停在他的臉上,不停幫他擦去淚,但怎麽擦,手上都是濕的。
我從未見過文青哭,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麽多的淚水。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一個默默流著淚,一個默默擦著淚。
大概是兩分鍾後,文青拿開我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清冷道:“你好好調養身體。”
我木訥地點頭,然後目送他的離去。
那背影消瘦,卻又偉岸,單薄,卻又安心。
自我住院後,文青沒來過了,而我也才知道,我之所以流血,是因為我懷孕了,加上那段時間我飲食不規律,酗酒成癮,導致有流產征兆,不過好在孩子保住了,隻要好好安胎,就沒什麽問題。
所以文青流淚,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我低頭摸了摸還平平的小腹,不敢相信現在裏麵還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寶寶,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那樣糟蹋身體,還連累到你了!”
檢查完沒事出院後我就常在家裏跟寶寶說話,雖然知道得不到回應,但我還是樂在其中。
我會將我跟文青的事情徐徐道來,像是說故事一樣講給寶寶聽,包括等他長大了,我還會再講一遍。
以前記得不是那麽清楚的事也仿佛在一夜之間都清晰了起來。
高中時,文青是班上最沉默寡言的人,雖然成績非常好,但由於性格問題,沒有幾個朋友。
當初我住的地方跟他家有一段同路,所以他總是走在我的後頭,可我一次也沒回頭看過他,甚至也沒叫他跟我並肩走。可能是覺得兩人不太熟吧,同在一個班級下也很少說話,幾乎是不打交道的。
有一次我突然很想認識這個男生,回頭時,卻見到他從書包裏拿了火腿腸出來喂給路上的流浪貓。
他,跟我想象中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久而久之,我開始注意他的動靜,發現他每次放學回家都會給流浪貓流浪狗喂食,甚至還會和乞丐聊天,給他們買吃的。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散發著淡淡金光的人。
每次在他做好事的時候,在我眼裏,他就是發著光的人,獨一無二又那樣吸引著我。
心中想要跟他認識交朋友的想法越來越重,可我卻不敢了。
我開始衡量自己,有沒有資格做他的朋友。
我甚至覺得,他沒有朋友是正常的,因為那些人根本就和他不搭,如果他有朋友,才是奇怪的。
寶寶啊,這個有著無數優點的男人,就是你父親。
……
“謝琳,我聽陳依萱說你跟文青一個多月沒聯係了,你難道真的放手了?”
天剛亮,徐妍就給我打了電話,第一句就是質問。
我有些不耐煩道:“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你要我怎麽做?我都說了親自跟文青談論文暖的事,你卻各種理由叫我不能說,徐妍,我開始懷疑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了?”
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隻是礙於那段時間心情不好,就沒有多想別的事情。
現在徐妍自己打電話過來,我肯定就要好好問一下。
嘴上說著是文青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幹姐姐,卻跟陳依萱走得那麽近,當初也怪我被氣昏了頭,這種理由竟然還相信!
徐妍一聽我這麽說就愣了,隨後有些生氣道:“你懷疑我?謝琳,我可是把文青當做親弟弟看待的,如果不是為了他我又怎麽可能會找到你?你要想清楚,陳依萱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找人捅自己一刀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的人,能是什麽好角色嗎?”
我沉默了半晌,徐妍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