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糊塗，錯得離譜
“本殿下隻是素來喜歡這些花花草草，自然了解得多了些。”太子說著，摘了一朵紫色小花往上官靈玥麵前送去，上官靈玥見他又伸手，她側過腦袋想要躲開他這不安分的手。
卻被完顏雄另一隻手擋住，“別動。”
他的語氣不容違逆，上官靈玥下意識定住了，隻見他將這朵紫色小花別在上官靈玥頭上，柔聲道，“真好看。”
上官靈玥的手陡然一握，這禦花園中繁花千萬，為何他恰恰摘了一朵根本不起眼的紫色小花，是因為他見慣了千羽婉兒一席白衣，頭上別一朵紫色小花的模樣，他是在懷念千羽婉兒嗎？
而且，上官靈玥清楚得記得，千羽婉兒跟自己說過，楚天佑自幼就喜歡花花草草，曾經在他的住處種滿了他從各地搜集而來的奇花異草。
難道，這相同的愛好巧合嗎？上官靈玥訝異地看著完顏雄，他好像真的是楚天佑，他好像真的就是上官莫黎和上官莫琦的父親！
上官靈玥摘下頭上那朵紫色小花，淡淡道，“我還是喜歡素淨一點。”
她隻能用這種冷淡來掩蓋自己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而且，她必須小心，不能被別人看見方才太子為她戴上的花兒，她可不想聽到上官雨珊耳中，到時候隻怕就沒有繼續試探太子的機會了。
“好了，走吧，雨珊該等著急了。”太子餘光看見一個宮女在一旁鬼鬼祟祟，趕忙收起了那副好色模樣，“本殿下也得好好準備賑災的事情，父王倘若同意了，也好立刻出發。”
“此去路途遙遠，太子為何不辭勞苦，非要去賑災呢？”
太子微微皺眉看向上官靈玥，言語有些不悅，“本殿下還以為你醫者父母心，最能理解本殿下的心意呢，如果本殿下的一番勞苦真的對遼水一帶百姓有所幫助，那本殿下甘願吃下這份勞苦！你可知道？現在受災百姓已達三十六萬，本殿下豈能不著急？！”
“太子心係百姓，乃是百姓之福！臣女佩服。”
上官靈玥格外真誠地說道，他有這份擔當，即便自己無法接受他成為丈夫，但恐怕也有資格成為上官莫黎和上官莫琦的父親！
上官靈玥為她的一雙寶貝有這樣的父親而感到開心！
“本殿下光有這份心又有何用？隻怕皇上聽信讒言，不給本殿下這個機會。”
“不會，太子盡管去準備吧，臣女相信皇上會有英明的決定的，很快！”
上官靈玥格外篤定道，看得太子都有些懷疑，為何她會這般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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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她來了！”
孫賢領著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進了禦書房，這個女子一張臉全部被披風的寬大帽子給遮住，再加上她刻意低著臉，根本看不見她的臉。
原本就頗為緊張的皇上抬眸看向這個女子，頗為緊張地問道，“你……你是錦雲？”
女子緩緩抬頭，去掉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憔悴的麵龐，淚水已然打濕她的麵龐，哽咽道，“父皇……”
她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在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她整整過了四年暗無天日的日子，現在終於見到自己的父皇，她又喜又恨！
“錦雲！真是錦雲！”
皇上再也無法鎮定，他站起身快步走錦雲麵前，緊緊將她擁入懷中，“錦雲，寡人最心愛的三公主！”
聽到皇上的話，三公主便哭得越發傷心，淚水打濕了皇上尊嚴的龍袍。
一旁的孫賢能夠做上太監總管，自然有他機靈和精明，他從見到錦雲公主的時候就知道，皇上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所以，他知道，接下來的話自己絕對不能聽到，皇上的錯隻能皇上一個人知道，其他人誰知道誰的下場就都隻有死！
“快跟寡人說說，你不是被祭天了嗎？為何又回來了？”
依照國師的話，錦雲被拿去祭天，應該是將她們都沉入大海，由海神將這些女子送入天庭。
也就是說，送入天庭的不過是這些女子的靈魂，她們早就應該葬身大海了。
可是，為何錦雲又回來了？
“父皇，你知道錦雲有多想你嗎？”
錦雲一邊哭泣一邊哽咽道，“在錦雲兒時的記憶中，父皇便格外疼愛錦雲，錦雲幾乎是在父王的寵愛之中長大的！錦雲一直都覺得，自己比其他兄弟姐妹都要幸福！
所以，當錦雲身陷囹圄的時候，錦雲一直都堅信父皇您會幡然醒悟，所以錦雲每天都期待著您能來救我！”
“錦雲……”
皇上想說什麽，卻被錦雲給打斷了，她又恨恨道，“父皇，您有知道錦雲是多麽恨您嗎？
是您聽信神棍讒言，將錦雲和那麽多年輕女子的清白和青春全部葬送！是您一道聖旨便讓我們整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整整四年，甚至還有的女子甚至在那裏被關了五年！
每天跟坐牢一般，不，那種日子，比坐牢更加恐怖！那個神棍每當有興致了，便會隨便找個女人來玷汙，甚至是好幾個！”
一想到那可怕的日子，錦雲公主的臉上滿是驚恐，那簡直比夢魘還要可怕！因為那是真實！
她的話語入耳，皇上整個人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僵硬在那裏。
“原本我就對自己發誓，即便有朝一日我能逃出去，我也絕對不會再回到您的身邊，因為我對您的恨早就已經淹沒了曾經對您的愛！
可是，當錦雲逃出來之後聽說遼水一帶又發生地怒了，錦雲擔心您再聽信那個神棍妖言，再做出蠢事，特來告之！”
不知不覺中，錦雲公主的話語已經冷漠了許多，對於這樣的父皇，她真的再也愛不起來，敬重不起來。
“好了，錦雲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父皇要殺要剮隨你高興。”
錦雲閉上雙眼，留下最後一滴眼淚。
“錦雲，你……你是父皇最愛的女兒，當初是父皇錯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了，父皇又怎麽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我活著便時時刻提醒父皇您做出的昏庸事情，我早已非清白之身，我活著便時皇家的恥辱，這樣不堪的我，還有活著的餘地嗎？”錦雲公主眸光突然變得格外堅定，“兒臣死了沒有關係，隻求父王救救還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們，就當是你彌補對兒臣犯下的錯吧！”
錦雲公主罷言，突然從袖口拔出一把匕首，幾乎毫無猶豫，便直接刺中自己的心口，臨死的時候，她的眼神還是那麽的堅定。
皇上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在自己麵前自盡的，他想攔卻來不及，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倒下。
甚至，在她倒下的一瞬間，他在她的嘴角看到了解脫的笑容。
是的，她終於解脫了，從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中解脫了，他得謝謝從天而降的雲雀兒救了她和那群受盡淩辱的姐妹。
當雲雀兒告訴她遼水一帶發生的事情時，她給錦雲選擇的機會，她完全可以選擇遠走高飛，重新開始。
但是，她沒有，她義無反顧地來到了皇宮，她知道，這是自己生命最後的意義了！
“父皇，來世我再也不做皇家女兒！”
這是錦雲咽氣前在心裏默默對皇上所說的話，生活在皇家，太過悲哀！
如果真的有來生，她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生活，想要一份此生沒有能夠嚐試到的簡簡單單的愛情，如此足矣！
皇上看著自己女兒的屍體，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跌坐在地上，拉起自己錦雲公主還有溫度的手，眼中流出了淚水。
“錦雲，是父皇對不起你！是父皇對不起你！”
“其實，當初父皇又何嚐不懷疑用美人和金錢祭天之說？但是懷疑又如何？
地怒連著兩年發生，天下人都處在恐慌之中，倘若寡人不拿出安撫眾人的方法，隻怕國將不國！
而國師提出的祭天雖然荒謬，但可以安撫天下人的心，寡人隻能順從！即便是當他提出用錦雲你來祭天的時候，寡人雖然內心有千般萬般的不舍，但是寡人還是不得照做，因為以公主祭天如此之大的誠意，在百姓看來就是一顆定心丸，他們會認為上天享用了他們的公主，便不會再用地怒來懲罰他們了。”
皇上歎了一口氣，語氣甚為悲涼，“身為皇上，真的有太多無奈，有時候即便知道自己的做法昏庸，但卻不得不假裝昏庸，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燃眉之急！
隻是，錦雲你的再次出現，父王醒了，真的醒了，這樣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根本無效，這次地怒再次發生，隻能讓百姓越發恐慌，隻有寡人向他們伸出援手，與他們共度難關，才是真正人心所向。
哪怕日後有更大的災難，百姓們都不會害怕，因為他們知道還有寡人！”
皇上說著，伸出手將錦雲的雙眼給合上，“我的好錦雲，你走好，寡人會讓你在九泉之下瞑目的！”
當他站起身來的時候，眉宇中再也沒有之前的那份糾結，深邃的眼眸迸發的滿是君臨天下的光芒！
“來人，將神棍張天押入天牢聽候發落！來人，開國庫籌備物資隨時等待調遣！來人，召集京都所有大夫和太醫等待調遣！來人，再傳上官靈玥！”
事實證明，上官靈玥所言是對的，皇上想再見她，想聽聽她的意見，到底該派誰去做這個賑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