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著火，冤魂索命
“仙兒？你能看見嗎？”
上官亮對著那何種的小銀船柔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眷戀和憂傷。
“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帶你來這逍遙城嗎？”
上官亮懊惱地歎了口氣，也不顧他宰相往日風範，直接在河岸邊坐了下來。
“如果你不曾來過，或許你就不會死。”
上官亮說著，那略顯渾濁的眼眶已然通紅，“仙兒你知道這麽多年我有多想你嗎？我真的好想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好想再認真地寵你一回。”
“原來是在悼念洛仙兒。”
上官靈玥若有所思，“等等，洛仙兒的死不是金鳳所害嗎？跟著逍遙城有什麽關係？莫非她的死還另有隱情？”
思至此，上官靈玥不由地豎起耳朵去聽上官亮的每一句話，看來有些事情還真沒想象中那般簡單。
“仙兒，你是不是恨透我了？”
上官亮的聲音分明有些哽咽，看得出來，他對洛仙兒的愛是真切的。
“對，你一定是恨極了。”
上官亮微微點頭，“否則也不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卻一次都不肯來我夢中，讓我在看看你那牽動我心的容顏。
你雖然沒有機會說出口，但是你一定怪我是個懦夫，是個自私私利的人。
對，你所有的責怪都沒有錯，你也知道，我是苦出身，我是一步步打拚才有了當日的成就，我又如何能夠容忍別人將其毀於一旦？即便是你也不行！
如果當日你沒有聽到那段對話，這一切也都不會發生，這到底該該誰呢？或許該怪命運吧。”
上官亮似是在跟洛仙兒說話，好像此時此刻，洛仙兒就在她的麵前。
“當日你來逍遙城便被這一池子的蓮花給吸引了，你說若是可以經常看到這一池的蓮花該有多好。
你的話我記下了，所以這裏即便遭遇過滅頂之災，即便這裏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但是這一池子的蓮花我卻為你很好地保存了，隻為能讓你再來看一眼。
仙兒，看在這一池子蓮花的份上，你能原諒我嗎？”
上官亮等了許久，似乎在等洛仙兒的回答。
可是四周除了柳葉被微風拂動得聲音，什麽都沒有。
良久，他又苦澀的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是啊，我不但眼睜睜看著金鳳將你逼死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還……還沒有好好善待你的女兒。
你在泉下肯定都看著呢，無論我現在做什麽你都不會原諒我了。”
“你的女兒？”
上官靈玥在他身後聽著他的話，突然很想笑，這個男人到現在根本都不相信洛仙兒，到現在都覺得上官靈玥是洛仙兒跟別人的野種，這樣的不信任你覺得洛仙兒會原諒你嗎？
上官靈玥雖然沒有見過洛仙兒，但是她卻深知，像洛仙兒那樣清高孤傲的女人，她可以原諒他的不保護，她可以原諒他的自私，但卻絕不會原諒他的不信任！
現在上官靈玥終於明白她一直都想不通的問題。
她說呢，上官亮那麽一個精明的人，怎麽可能任由洛仙兒被金鳳栽贓陷害而不徹查，原來這一切都正合了他的意，原來他也對洛仙兒起了殺心，金鳳不過是辦了他想辦卻不忍心辦的事情！
所以他就刻意逼自己相信洛仙兒真的跟別人夠苟且之情，真的懷上了別人的野種，因為這樣，他才能稍稍激起自己內心對洛仙兒的恨意，才能越發說服自己任由金鳳將她給逼死。
真是一個好生矛盾的男人，明明愛，卻不敢不顧一切地愛，明明恨，卻又不忍心恨。
上官靈玥不是上官亮，所以她真的無法體會上官亮當時的糾結。
她很想問問上官亮，如果時間重來，他還會讓洛仙兒去死嗎？
上官靈玥也知道自己不會問，因為她幾乎能猜出上官亮所能給出的答案。
“仙兒，趁著蠟燭還沒點完，多看看這一池子蓮花吧。”
上官亮再一次歎息，目光一動不動地盯在那銀船之上，好像那就是洛仙兒。
“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就在蠟燭快要熄滅的時候，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強勢入耳，那滿腔恨意在這寂靜而又詭異的夜晚令人聽著有些毛骨悚然。
上官靈玥隻從聲音就可以判斷，這是掌櫃的！
上官亮沒有回頭，隻是冷笑了一聲，“你來了？”
顯然，上官亮知道此人要來。
上官靈玥當時果然沒有判斷錯，這兩個人果然是認識的，看來上官亮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掌櫃的事情，所以才會令掌櫃的這般態度。
“哼，來看看你那心上人走得是否安心。”
掌櫃的冷哼了一聲，言語中透著惡毒和奚落。
“不管是否安心，她現在定然已經到了極樂世界，早就沒有了塵世的煩惱，至少比你我活得輕鬆自在，不是嗎？”
上官亮也不在意掌櫃的那副語氣，看著掌櫃的滿臉怒意，他也麵不改色。
“哼，說得輕鬆，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何不敢讓你那心愛女人去揭發你？隻要她揭發你，她就不用死，而你……現在就應該在毫無煩惱的極樂世界不是嗎？”
掌櫃的語氣滿是嘲諷，在毫無避諱地嘲諷他是個膽小鬼，是個隻會說風涼話的膽小鬼！
原來洛仙兒的死竟是因為她聽到了上官亮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秘密不用猜恐怕也能知道一定是和逍遙城的屠城有關吧？
以前在上官靈玥眼中，上官亮頂多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不稱職的爹爹，可是現在看來，他竟是這般窮凶極惡。
這一刻，上官靈玥真有一種衝上前去手刃這個惡魔的衝動，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衝動。
要想為洛仙兒報仇，那就必須完成洛仙兒的遺願，將這個惡魔的罪行揭發出來，所以她必須要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
“怎麽本官聽著，當初你就是個幹幹淨淨的人，當初你沒有在裏麵撈到好處？”
上官亮終於以同樣的語氣回擊過去，頓時掌櫃的再也不說話了。
“當初的事情你我都是自願參加的，你我甚至還有其他人，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現在又何必再來計較呢？難道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上官亮再次說得掌櫃的啞口無言，嗬嗬，他本就是朝廷大臣，最厲害的就是嘴皮子，這掌櫃的再能說又如何能夠比得了他？
“既然如此，你又回來作甚？難道不怕東窗事發嗎？”
掌櫃的愣了半晌，終究怒氣洶洶質問出聲。
“難道不是你書信給本官，讓本官過來商議要事的嗎？”
上官亮狐疑地看向掌櫃的，自從上官亮收到那封書信，他就一直認定是這掌櫃的嫌棄當初得了的好處太少，現在想舊事重提敲詐些錢財。
可是看是掌櫃的此刻的態度，莫非是另有蹊蹺？
“哼，我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你這個惡魔，又豈會書信給你？”
掌櫃的雖然語氣一如既往凶惡，但是脊背分明一種涼涼的感覺，不是他讓上官亮過來的，那又是誰冒充他的名義讓上官亮前來，此人目的又是什麽？
“那便奇怪了。”
上官亮微微眯起眼眸，心中登時有種不好的感覺，當他想起潘石也突然出現在這客棧的時候，向來波瀾不驚的心也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的確奇怪，以往根本無人踏足的鬼城一下子來了那麽多客人，本來就是件奇怪的事情。”
掌櫃的突然間右眼皮狂跳起來，連同他的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除了潘石，莫非還有人來？”
上官亮登時神色一僵，他一直都以為掌櫃的說沒有上好客房了是故意刁難他，故意不給好房間給他住，難道是真的客滿了？
“當然，一開始連大人加小孩，得有十個人。
後來還來了四個抬著棺材的。”
掌櫃的說著，突然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懼地看向上官亮，“莫不是有鬼吧？是鬼怪將這麽多人都召集起來了，對，一定是當年的冤魂，他們要索命了！”
“胡說！”
上官亮冷喝一聲，“老夫活了這麽大，還沒見過冤魂是什麽樣子，你莫要自己嚇自己反而暴露了不該暴露的事情！”
“我……”
掌櫃的剛準備說話，突然看到不遠處突然冒出滾滾濃煙，繼而便是火光竄出。
“火……鬼火！”
掌櫃的驚恐地指著那著火的地方，“我沒說錯，真的是冤魂索命來了，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又燒回來了。”
上官亮自然也看到了那竄天火光，上官靈玥分明看到他的臉上有一抹驚恐劃過，其實他也害怕，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什麽鬼火？那冤魂索命自然是要找你我，當初參加那件案子的五個人，一個已經死了，還有兩個早就不知所蹤，他們要索命應該是燒死你我，燒一間不相幹的房子作甚？”
上官亮說著，頓了頓，抬眸看向掌櫃的問道，“你一直生活在這裏，你應該知道那著火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賭檔！一個早就關張的賭檔。”
掌櫃的很是確定地點點頭，突然他麵色一驚，直接癱坐在地上，“不對，這裏二十年前一家妓院，老鴇就是參與這個案子的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