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執念，因果循環
“現在你應該知道，為何我不讓你殺他了吧？”
狄楓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他所犯的罪孽無可饒恕，可是你畢竟是他親生女兒，你殺他後悔的是你自己呀。”
上官靈玥回身恨恨看了一眼上官亮，“或許我和妹妹的出生他的確是貢獻了點東西，但是自從他變相將娘親害死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之間便再無關係！”
上官靈玥說著，看了一眼狄楓，衝他勾唇一笑道，“你放心吧，這種人還不值得我動手殺他，我會將他送到官府手中，讓官府徹查這個罪孽深重的當朝宰相！”
“你不殺他！我來殺！”
突然間狗娃手持長刀衝向上官亮，仇恨在他的眼中瘋狂燃燒，既然他不能按照原計劃繼續殺人，那他就在眾人麵前取了他的狗命！
“你住手！”
上官靈玥手腕一翻，她手中的銀簪子便迅速飛了出去，下一秒隻聽一聲金屬間的劇烈碰撞，繼而便是“哐當”一聲，長刀落地，而銀簪子卻完好無損地飛回上官靈玥手中。
“哼！方才你還說是他害死了你的娘親，怎麽，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口口聲聲說他罪孽深重，到底卻還是舍不得他死是嗎？！”
狗娃滿眼仇視地看向上官靈玥，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竟是上官靈玥阻止他。
上官靈玥也並不惱他，隻是踱步走到他跟前，蹲下將地上的長刀為他撿起來交到他的手中道，“你阿姐還在他手中！難道你不顧你阿姐的性命了嗎？！
況且在出雲國，不管出於任原因，殺人便要償命！”
“殺人償命我認了，我已經殺了兩個，已經是死罪一條，再加他一條人命我還是一死！
隻要殺了他，隻要為我譚家報仇，為我逍遙城報仇，我心甘情願去死！”
狗娃的回答並不曾出乎上官靈玥的預料，畢竟能夠這般周密地計劃報複殺人，定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你還記得將你從火場中救出的那個人嗎？”
上官靈玥語氣從始至終很是溫柔，“他冒著熊熊烈火將你救出來，便是讓你這般輕賤自己的生命嗎？”
“他是天神，是上天也看不過眼，是上天留我性命便是要讓這些惡毒之人全部不得好死！我便是在執行上天的意願！”
狗娃從來都覺得上天讓他活下來便是讓他複仇的，而他這輩子也的的確確為複仇活著！
“他不是天神！他是我的父親！”
楚天佑從隔壁房間過來，這無疑令上官靈玥已經悲戚成殤的內心尋到一絲希望。
“醒了！主人他醒了！”
火兒看到楚天佑出現，興奮地拉了拉上官靈玥，小聲在上官靈玥耳邊問道，“隻是……我感覺不到他的法力，主人你說他的法力恢複了沒有？”
楚天佑寵溺得看了上官靈玥一眼，衝狗娃繼續道，“他是吸血鬼，是血族之王，雖然他以吸血為生，但卻最討厭看到生命的隕落，所以他從不吸食活物之血，包括動物！
當日他便是不忍心看到你這個稚嫩的生命葬身火場，才出手將你救起，他隻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楚天佑這才想起來二十年前父親和千羽婉兒外出辦事，回到鬼王宮的時候卻滿身灼傷，他當時還心疼地問父親為何會受傷。
他隻是笑著告訴自己是千羽婉兒想要救下一個快要葬身火海的小娃娃，他是男人，當然不能讓女人冒險，所以他便出手了。
當時楚天佑還怪千羽婉兒是個禍害，害他父王受傷，可是現在想來，自己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偏見忽略了這個女人的一顆善良之心。
而命運的輪盤竟是這般奇妙，二十年後他竟然遇見了父親當日救下的那個娃娃，隻是今日他又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阻止狗娃，他不能讓父王和千羽婉兒的一片心血白費！
“你……”
因為時間久遠，再加上他當時確確實實還小，所以到底救他的人到底是什麽模樣，他早就忘卻了。
可是不知怎的，在他夢中總是會出現一雙紫色的眼睛。
當他在看楚天佑這雙紫色眼眸，終於可以和他夢中的那雙紫眸重疊，隻見他激動地跑到楚天佑跟前，噗通一聲就在他麵前跪下，“原來你是恩公的兒子，請受狗娃一拜！”
楚天佑趕緊彎腰將他扶起道，“你這是做什麽？當初救你的不是我，我受不起你這一拜！”
狗娃用力地搖頭道，“不！沒有恩公就沒有我狗娃，你是他兒子，自然受得起！”
狗娃說著，看了上官亮一眼，又歉然地看向楚天佑，“不過恩公的兒子對不起了，今日就算你阻止也不行，我必須要取了這老東西的狗命！”
狗娃說著，手腕一個用力，再次提刀向上官亮刺去。
此刻的狗娃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全然不顧陳譚氏的安危，一心隻想取了上官亮的性命。
可是就在他的刀鋒快要刺到上官亮的時候，卻感覺自己怎麽都動彈不了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楚天佑，他竟然在用法力將狗娃給困住了。
“恢複了恢複了！哇，真的恢複了！”
火兒興奮得地拍手道，其實自從楚天佑醒來，所有人都在仔細看著他，試圖看穿他身上的法力到底恢複了沒有。
可是他原本是八重天法力，除了狄楓和上官靈玥，他們都感受不到楚天佑身上的法力，所以大家的心都跟他懸著。
直到他出手將狗娃給困住，所有人都興奮壞了！
特別是白卓，他隻感覺自己眼睛似乎被蒙了一層霧氣，鼻頭都是格外酸澀的。
他和楚天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心知楚天佑沒有法力的種種無奈，現在他終於恢複了，白卓從心底裏為他高興！
“出手還挺快。”
上官靈玥忍住心中的激動在他耳邊說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假若同為八重天的法力，自然是動作快的人勝算大。
甚至是法力相差些許，快者也有勝算。
而上官靈玥第一次看到恢複法力的楚天佑出手，那速度變令上官靈玥深深驚訝，似乎跟西陵絕的出手不相上下。
她感覺自己這個新晉九重天高手和他對峙，恐怕贏麵也未必很大、
楚天佑一隻手困住狗娃，一隻手攬過上官靈玥，在她耳邊寵溺道，“那也得感謝你啊。”
現在的楚天佑不知道該怎麽向上官靈玥表達他心中對她的那份愛意，似乎這滿滿的寵溺都都不足以表達他愛意的千萬分之一。
上官靈玥沒好氣地掙開他的手，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離，用密語傳音對他說道，“想感謝我，你就好好勸服狗娃，別讓他做傻事！”
楚天佑也用密語傳音說道，“我的靈玥總是那麽善良，總是願意救別人！不過我喜歡！我答應你，我不但要勸服狗娃，我還能給你一個更大的驚喜！”
“驚喜？”
上官靈玥苦笑，現在上官莫黎生死未卜，上官莫琦和遺腹子也不知所蹤，她心裏早就一團亂麻，在她麵前還有什麽能讓她真正驚喜的？
看到上官靈玥臉上的苦澀，楚天佑亦是心中一疼，但是言語中還是有一絲難掩的激動，“如果我告訴你我也許知道莫琦和遺腹子的下落呢？”
上官靈玥不可思議地看向楚天佑，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甚至方才還昏迷了那麽長時間，他是如何知道孩子的下落的？
可是她正欲問出口，卻被楚天佑一個禁聲的手勢給阻止了，隻見他指了指狗娃，示意先解決狗娃的事情。
上官靈玥雖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拉著他去找上官莫琦，可是狗娃她的確不能不管，不能讓他回不了頭。
“恩公的兒子，你快放開我，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狗娃眼看著就要殺了上官亮，可是偏偏卻被楚天佑給困住了，心中分外著急，聲音幾乎是在嘶吼。
“你殺了他誰來還逍遙城一個公道，誰來還你全家一個公道？即便你將他殺了又如何？
依舊沒有人知道逍遙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逍遙城的那麽多冤魂依舊無法瞑目！
難道你不覺得將他送交官府，才是真正的報仇嗎？”
“哈哈哈……”
被上官亮禁錮的陳譚氏一聲冷笑，很是淒厲，聽得人毛骨悚然。
隻聽她恨恨道，“你以為我們當真沒有想過通過官府來解決嗎？可是官官相護，我的夫君隻是將狀子遞交給縣官，第二天便慘死河中！
你們原本出生就優越，我們老百姓的無奈你們如何會知道？！”
“恩公的兒子！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刀子最真實！我就是要親手宰了他！”
狗娃一想到自己姐夫的慘死，他的情緒便越發激動！
“對，官場很黑暗，這是不可否認的，但是我請你相信我，將他交給我，我會讓他的罪惡徹底公諸於眾！”
楚天佑做了三年的王爺，自然知道朝廷的黑暗，下到地方官員，上到宰相，將軍，王爺一個個都是看在利益的麵上說話。
這樣的現狀是該變一變了，而上官亮打破這潭死水的一顆雷！
楚天佑看到狗娃眼中的由於，他的繼續問道，“你有勇氣殺人，難道卻沒有勇氣相信我嗎？”
“細弟，信他吧，咱們逍遙城需要的是一個公道，而並非隻是殺了這幾個罪孽之人。”
潘石踱步走到狗娃跟前，語重心長地懇求道。
“阿弟，雖然他父親救過細弟，我們應該感謝他，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
咱們逍遙城的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朝廷真的會願意為我們開案嗎？
他是當朝宰相，皇帝會願意與他為敵嗎？牽一發而動全身，皇帝難道不會為大局著想？
算了吧？逍遙城的案子注定不會重見天日！
更何況，現在唯一的證人已死，唯一的賬本也會被判無效，就算官府受理我們也沒有勝算！”
陳譚氏似乎早已經將一切看穿，是啊，經曆了滅頂之災，又經曆了喪父之痛，如果她對這個黑暗的現狀還不了解的話，那麽就是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