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這麽蠢

  我鼻子發酸，淚水和血水模糊在一起，不用想，我的模樣一定無比可怕，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女兒。 他一路把我架到車邊，中途有人想上來幫忙，被他製止了。 “她滿臉是血，別弄髒你的衣服。”他如是說道。 我扭頭去看，他潔白的襯衫上已血跡斑斑。 我閉上雙眼，任由他粗暴地將我塞進車裏，進去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頭。 我想起他小心用手為宋沐陽擋著頭頂，擔心她撞到車門的那一幕，心口又是一陣翻湧。 “對不起，我想吐，”我模糊不清地說著，“讓我下車吧，別吐到車上。” 他也坐了進來，不言不語脫下了西裝外套，放到我眼前，冷冷說著：“吐吧。”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力不從心地仰起頭，朝裏坐了坐。 “沒、沒事，我還能忍。” 我怎麽敢吐到他的衣服上？ “能忍？小陳，開車。”他簡單利落吩咐道。 窗戶被打開一絲縫隙，車開得很穩，不知不覺我竟覺得舒服多了。 沒一會兒，我感到額頭一陣清涼，睜開眼去看，發現竟是他拿著濕毛巾在幫我清洗。 “丟人現眼，”他低聲怒斥道，“你已經24歲了，不該這麽蠢。” 我聽著他近在耳畔的訓斥，想笑又想哭。 這麽蠢？ 我是不是應該在離家千裏的海濱小城默默無聞過一輩子？不問他為什麽拋棄我、看他和別的女人喜結連理然後送上誠摯的祝福？ 是不是這樣的我，就算得上一個聰明的女人？ 我說不出一句話，伸手抱住了他的臂膀。 我知道他會甩開，但還是想要任性一次，一次就好…… 可我並沒有等到被甩開，而是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床上，我感覺自己渾身酸痛，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我有氣無力地摸了摸眉頭，那裏貼著一個創可貼。 “明明你醒了？”媽媽焦急的臉映入眼簾，“嚇死媽媽了，下回不要喝那麽凶了。“ 我點點頭，沒精打采對她說：“媽媽，我好像發燒了。你幫我買點藥吧。” 媽媽趕忙用額頭貼了我的額頭，她驚呼道：“怎麽突然燒得這麽厲害？要不我叫個120，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我忙用僅剩的力氣安慰道：“媽，我沒事，吃點藥就好了。” “好，媽媽現在就去給你買藥，”媽媽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你朋友把你送回來時我都嚇死了，太突然了……”媽媽一邊焦急地自言自語一邊穿著外套。 “朋友？” “是啊，一個帥小夥子，說你太高興了喝得有點多，不小心跌倒了，已經幫你處理過傷口了。” 太高興了？卓雲清是騙我媽還是騙他自己？ “媽媽去買藥了，很快就回來。” 我在床上衝她點點頭。 可她前腳剛走，家裏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我實在爬不起來，而且猜想除了爸爸，不會有別人了，於是就沒去接電話。 但那邊的人好像鍥而不舍，一遍又一遍撥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