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陳年往事
艾利克斯以前欠過多少風流債，我無從考證，也不想關心。
但是今天被李芙蓉歇斯底里一鬧，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兒子李鳴淵以後絕對不能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否則鳴淵很有可能會變成下一個李芙蓉。
問題是艾利克斯是個不檢點的人，李芙蓉是個想要殺害鳴淵的人，這些都是既定事實。在這樣複雜骯髒的家庭背景下，我要如何給鳴淵提供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呢？
我正愣神的時候，艾利克斯冷不丁說道：「我家鳴淵隨你，聰明。不想芙蓉隨她媽，霸道。哎……芙蓉媽陪我創業不假，但是我身為一個上門女婿，每天都是看著芙蓉媽的臉色過日子。那種日子，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難過。」
我莫名震驚，艾利克斯竟然跟我說他的辛酸歷史。「怎麼會突然跟我說這些。」
艾利克斯轉頭看我一眼，他油膩一笑，說：「你是我老婆，這些話也只能對你說。我的真名叫李家福，家庭的家，福氣的福。剛才芙蓉都跟你說了，我其實是出生在中國，後來移民來美國的。Alex是我來美國以後才取的英文名。」
「李家福？」我琢磨了一下，「這名字挺吉利的，一聽就是能發財的那種。」
「呵！」艾利克斯自嘲一笑，「我剛來美國的時候，芙蓉媽說我的名字一聽就是鄉下人取的。芙蓉的外公外婆從來都看不起我，後來我開了公司他們也說開公司是他們家的功勞。那個眼神跟你媽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不會吧。」我突然覺得艾利克斯說后一句話讓我很尷尬。
我以前從來不了解這個男人，因為我覺得他是個壞人，不想被他帶壞。
可現在仔細想來，媽媽每天都甩臉色給艾利克斯看。艾利克斯的年紀跟媽媽差不多，但他從來沒有因為媽媽的態度抱怨過任何一句話。
原來，艾利克斯曾經長期遭到這樣的白眼，早就有了免疫力。現在被媽媽瞪上幾眼，他便不會像年輕人一樣當面和丈母娘吵起來。
我以為艾利克斯是因為之前把我和我父母丟出門外心懷內疚，所以故意在媽媽面前隱忍。原來他早就隱忍過幾十年，對丈母娘看通緝犯一樣的眼神適應了。
艾利克斯又說：「後來我遇見老二，老二最大的好處就是人傻。傻人想法少，不會跟我對著干。但是傻人也有傻人的缺點，老二生的兩個孩子隨她，都不聰明。」
艾利克斯咧嘴一笑說：「現在我終於有個有聰明有漂亮的太太，還給我生了一個跟你一樣聰明的兒子！阿瑤我跟你說，孩子聰不聰明，剛滿月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我家鳴淵一看就是聰明的孩子，以後我的家業終於有人繼承了。」
「不是！」我頓時警覺起來，「為什麼是鳴淵繼承家業？芙蓉幫你運營了那麼多年的公司，你怎麼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奶娃娃身上？」
艾利克斯難得在我面前說話這麼正經：「芙蓉在工作上的失誤，你剛才已經分析得很到位了。她身為一個市場部經理，連續七年沒有隨訪過產品的直接使用者。芙蓉跟她媽媽一樣，太驕傲自大了。」
「我是這麼想的。」艾利克斯說，「我希望你能到市場部來幫幫芙蓉。」
「不不！」我立刻回絕道：「我不會和芙蓉搶生意的，我的話她也不會聽。況且她在這個行業的人脈比我廣得多，做生意很多時候是要看面子的。我的面子沒有芙蓉大，這生意我做不了。」
「阿瑤！」艾利克斯笑得越髮油膩，「你真的很聰明，比我預想得還要聰明。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幫我把公司運營下去可以嗎？」
「等我回去再想想。」我說，「芙蓉的生意我是不會去碰的，我現在還要分散精力帶孩子，沒有能力跟芙蓉鬥智斗勇。」
艾利克斯後面的操作反而讓我有些束手無措。送我到家后他看了兒子才走，晚上下班后他竟然真的準時回家來吃飯。
我以為艾利克斯之前就是說個客套話，結果他回來了，媽媽連他的飯都沒煮。最後媽媽臨時給爸爸下了一碗餃子，然後把爸爸的飯讓給艾利克斯吃。
飯桌上，艾利克斯用誠懇的語氣說：「之前我做了很多錯事，傷害了阿瑤，也傷害了岳父岳母。以後我沒有應酬和出差的時候都回來，回來陪你們。」
「哼！」媽媽白給艾利克斯一眼，「不回來的時候肯定又去找外面的野女人。」
「媽媽！」我說給媽媽聽，「你看過美國總統出席的時裝走秀節目沒有？美國總統已經結婚了，而且他是全球知名人物。但是他還是在公開場合一左一右摟著模特走路，美國就這樣。」
媽媽越聽越氣！「什麼封建社會！我以為美國南北戰爭以後就解放了，沒想到跟我們的舊社會一樣封建！」
說著媽媽又瞪給艾利克斯一眼！「你去外面找些野女人，把怪病帶回來傳給我家阿瑤怎麼辦？！」
「媽媽！」我放下筷子杵著額頭，「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話題？」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爸爸也對媽媽說，「艾利克斯難得回來一次，你這麼說了又把人家給說走了！」
「是我求他回來的嗎？！」媽媽一聲大罵起來，「我家阿瑤是生物學博士，這個男人把我家阿瑤當野女人一樣玩弄！我看著他我都嫌臟！把阿瑤交給這種男人我都要被噁心死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艾利克斯沒有直接和媽媽發生正面爭執。他放下碗筷，和氣生財說了句：「你們先吃，我公司還有點事先走了。」
「趕緊走！」媽媽指著艾利克斯罵道：「以後最好別回來！我看見你就噁心！」
「媽媽！」我這回是真的綳不住了！待艾利克斯一走，我整個人哭到虛脫！「你能不能為我的處境考慮一下？！！！我來美國七年一窮二白，沒車沒房沒存款，我和艾利克斯之間本來就有鴻溝無法逾越。他沒把我當小三養著已經不錯了！」
媽媽難以置信地問：「阿瑤，你是不是被這個老男人洗腦了？你怎麼能像這樣作踐自己？」
「我不是被老男人洗腦了！」我哭得越發崩潰！「我是被美國殘酷的現實洗腦了！被生存壓力洗腦了！實話跟你說，我博士沒畢業，我被學校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