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開張
我完全沒想到工作室的研發進展會那麼順利。
上個月艾利克斯的公司完成了招標,他們最終和一家中國紙業公司合作。中國公司的工作效率非常快,從調至設備到出貨,他們總共只花了一周的時間。
這個月艾利克斯定製的第一批纖維薄膜包裝盒和已經送到美國,艾利克斯的公司又用了一周時間完成包裝,然後正式上市擁有新型包裝的纖維薄膜。
艾利克斯的新產品一經問世就在業內掀起軒然大波。很快,不少生物製藥公司都聯繫到我,問我是否能夠與他們合作。
在艾利克斯的新產品發布之前,我也沒閑著,我招了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一個是巴西來的艾麗莎(Alisa),她本科學的是生物專業,但是她從小練習繪畫,有非常強大的美術功底。
還有一個是中國來的黃建明,他是個精神幹練的小夥子,也是從小學美術,只不過他的本科專業是化工。
我們三個剛剛組隊,我就提出設想說:「我手上拿著一款非常常用的移液槍,但是這款移液槍有個缺陷。在取吸頭的時候,吸頭容易卡在包裝盒裡。在使用這款吸頭的時候,我們往往要用手用力按住包裝盒,容易造成其他吸頭污染。」
我拿起吸頭說:「我打算在吸頭的包裝盒裡加入按動設計,這樣可以避免造成其他吸頭污染。」
艾麗莎和黃建明都是絕頂聰明的年輕人,他們很快就開始測算移液槍吸頭的容納盒尺寸,然後開始往容納盒裡添加按動設計。
得益於我在實驗室里工作過六年,雖然我沒能畢業,但是多少積攢了一些人脈。
我們團隊測算出參數以後,我便回以前的學校,借用了一台3D印表機。我把參數輸入印表機,第一次試驗就得到一個非常完美成品。
事情發展得太過順利,就在艾利克斯發布纖維薄膜新包裝的第二周,我們工作室也發布了新型設計。
艾利克斯的公司不生產移液槍的吸頭,所以他只能看看,沒有買走我的新設計。不過艾利克斯之前大張旗鼓的新產品發布會給我做了一個很大的宣傳,不少生物製藥公司已經盯上我。
第二周我的新產品一經發布,不少大公司都爭相想要購買我的設計。甚至有公司想要跟我簽長期合作協議,讓我只為某一家公司做研發。
那樣的事情我暫時是不會考慮的,我的工作室剛剛起步,以後還有很大的發展前景。
最終我們新研發的按動式吸頭容納盒以五十萬美元的高價賣給一家大公司,算是工作室成立以來做出的第一單開門紅!
報完稅後我開了一個小型慶功會,給工作室里的四個人都發了獎金!
艾麗莎和黃建明拿到錢后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唯獨韋芳面露為難地說:「山瑤,你給得也太多了。我來你這裡什麼忙也沒幫上,你一次給我兩萬美元,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說,「我們能加班加點做設計,其中有你不少功勞。你家裡有孩子要帶,你還來幫我搞後勤。要不是你,我們也不能這麼專心工作。」
韋芳搖頭說:「你不也有孩子要帶,況且你的孩子比我的孩子還要小。」
「這不一樣。」我說,「我在家裡請了保姆,你就一個人到處跑了打工,真是為難你了。」
在我和黃建明的極力勸說下,韋芳最終收下了兩萬美元的獎金。
周末韋芳帶著武嫣然來找我玩,閑聊的時候她又開始抱怨:「武雲傑那個死腦筋,我說什麼他們都不聽,非要跟皮特那個鐵公雞干。他要是肯出來跟你干,現在他早發達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志向。」我安慰韋芳說,「你覺得武雲傑現在拿的錢少,但是他的研究對全人類的意義很重大。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當科學家,兢兢業業,無私奉獻。」
「飯都吃不飽還奉獻個屁的奉獻!」韋芳說著說著又委屈得哭起來!「昨天我帶兩萬美元回去,他連句感謝的話都不會說,好像我賺錢養他天經地義一樣。
「現在他家已經沒錢再寄給他了,他全靠我賺錢才能養家。要是我現在帶著女兒回國去,他恐怕要餓死在美國!」
「也不至於。」我說,「之前我每個月也是拿這麼多錢,不也過了六七年。我的花銷比武雲傑還會大一點,要是他一個人過生活,可能用不了這麼多錢。」
韋芳抹一把眼淚,她問我:「有錢不賺是不是傻?再說了,你做的是什麼研發我每天都看著,你做的研發不也一樣重要,一樣能改變人類么!為什麼單純研究生物是研究,研究包裝盒就不是研究了?」
韋芳用手比劃著說:「你們這次的研究,就那麼小一個小盒子,能賣五十萬美元。盜墓電影都不敢這麼拍,電影裡面那些古董最多也就值個二三十萬人民幣。
「我跟武雲傑說你們的研究很重要,他就是不聽,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我尷尬地笑了笑,忽而想起一份研究。據說科學家與商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科學家對錢這種東西不敏感。正因為科學家並不看重錢,所以他們會在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默默努力一輩子。
而商人找准了科學家的這一特性,用極度低廉的工資和極度偉大的情懷把科學家關進實驗室,讓科學家為商人賣命。
武雲傑比我更像一個科學家,那種默默無聞埋頭苦幹的科學家,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科學家。
想來有些可笑,還是武雲傑推薦我去看米茲的文章,看完以後我感慨良多。同樣是米茲的讀者,武雲傑卻絲毫沒有受到米茲的影響,依然我行我素,不食人間煙火。
也有可能是我的後路全完斷了,再沒有可能成為一名科學家,所以我才開始另謀出路。如果學校沒有七年研究上限,皮特沒有把我開除,或許我現在也和武雲傑一樣,還是在實驗室里永無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