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雞儆猴
這次阿剛回我信息的速度特別慢，我的信息發過去很久以後他才問我：“能跟你打電話嗎？”
我直接把電話打過去說：“對不起啦阿剛美人，寡人日前因國事操勞，忙於政務，不慎冷落了美人。美人別生寡人的氣可好？”
“嗬嗬！”阿剛非常配合地說：“皇上還真是日理萬機。可惜啦！我直播東京鐵塔登塔全過程，你一眼都沒看見！”
“啊？”我心裏一驚！“大冬天的，你去爬東京鐵塔！哎呀！真的好可惜啊！我怎麽就沒趁你直播的時候在直播間裏調戲你呢！我應該注冊個男號，然後全程跟你搞曖昧，這樣才能吸引廣發腐女前來圍觀。”
“哎……”阿剛歎口氣，滿懷怨念跟我說：“我最近財務緊張，手頭缺錢，不然我也不會想著開直播賺錢。”
“缺錢？”我聽得一頭霧水，“你現在是全球頂尖科學家，你是想買什麽高級裝備？實驗室發給你的工資不夠用嗎？”
阿剛沉悶了一會兒，冷聲說：“我感覺我被騙了。不僅是我，實驗室裏的所有實驗員都被騙了。”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阿剛，你是不是陷入傳銷組織了？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沒有！”阿剛瞪我一眼說，“最可怕的就在這裏，實驗室老板做得每一件事情，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
我睜大眼睛聽阿剛講述過去半年他遇到的事情，聽到最後，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得過諾貝爾獎獲的實驗室幹得出來的事情！
事情要從半年多前說起，當時阿剛在網上看到實驗室的招聘信息。在招聘廣告裏，實驗室承諾給未來員工非常優厚的待遇。阿剛向實驗室投遞了簡曆，按照阿剛的學術背景，他很快就收到了實驗室的回信。
之後阿剛便去了日本，去了世界上最頂尖的實驗室，正式成為一名生物工程科學家。
然而好景不長，等到阿剛與實驗室簽署正式合同的時候，正式合同上寫的待遇隻有網絡廣告上的四分之三。
實驗室老板講得很直接，他們實驗室是熱門實驗室，廣告一經發出就吸引了全世界的科學家。現在實驗員供過於求，員工要是對新合同不滿意，老板不會勉強，大家好聚好散。
阿剛往實驗室裏一看，實驗室真真是會選拔人才，他們招募的所有實驗員都有一個共同點——都來自第三世界國家的貧困地區。
起初阿剛沒有嗅到陰謀的味道。他沒有意識到，老板選擇要他，或許是因為他的簡曆上寫著，他來自中國一個教育資源非常匱乏的地區。
人都來了，家當行李都搬來了，難道簽不成合同還打道回府不成？
阿剛大致算了一筆賬，雖然合同上的薪資隻有廣告上的3/4，但這個薪水比起國內的工資已經非常優厚了。如果省著點花，多少還是能攢下點錢來的。
阿剛沒有多想，他在合同上簽了字，從此成了頂級實驗室裏的一名科學家。
然而事情並沒阿剛預想得那般順利，短短三個月過後，老板把阿剛叫到辦公室去談了一次話。
老板開門見山：“阿剛，你每天早上9點到實驗室，下午5點離開實驗室。你的工作態度有問題，你對待工作一點也不努力。”
阿剛不明白：“我是按照合同上規定的時間工作的，合同上寫的工作時間就是這個時間。”
老板將辦公室的百葉窗拉開一條縫，指著實驗室裏的其他實驗員說：“那個45歲的土耳其人，他每天晚上8點才離開實驗室。不過他不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那個棕色皮膚的印度人，他每天晚上10點才離開實驗室。”
阿剛當場拒絕了老板的暗示，他直言道：“抱歉，老板。你不能要求我做違反勞動法的事情。”
“中國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老板說得理直氣壯，“我沒有要求這裏任何一個人做違反勞動法的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是自願加班，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們。”
阿剛說得更加不留餘地：“我的自願告訴我，我應該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我不是土耳其人也不是印度人，我是中國人。”
老板沒能成功勸說阿剛免費加班，沒過多久老板就想出了新法子來對付阿剛。
半個月後，老板和會計再一次把阿剛叫到辦公室去，這次老板拿出一份業績表格說：“過去三個月，你的成績是整個實驗室裏最差的。實驗室出了新規定，成績最差的人要被扣工資。”
阿剛算是看出來了，實驗室這是變相強迫他要免費加班，每天免費多工作五個小時。咬死中國人的一口骨氣，阿剛依舊拒絕了老板的脅迫，依舊堅持每天下午五點下班。
老板這招殺雞儆猴的絕招用得是真的狠，看到阿剛被扣工資，實驗室裏的其他人每天都工作到晚上十點才回家。
中午吃飯的時候，土耳其人跟阿剛說：“你被扣了那麽多錢，日本消費水平這麽高，你的工資還夠交房租嗎？”
“不夠！”阿剛說，“我現在的收入是負的，每個月都要靠國內的父母接濟才夠交房租。”
“你父母還活著？！”土耳其人眼中閃出五味雜陳的眸色！“我的家人都在戰亂中死了，要是這間實驗室不要我了，我就會成為一個國際難民。我真不敢想象，餘生都要在難民營度過會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自那以後，實驗室老板隔三差五找各種理由扣阿剛的工資。每次扣得都不多，但是日積月累，阿剛現在拿到的工資已經隻剩原定工資的一半。
日本的消費水平在全球都是數一數二的高，阿剛的工資連日常開銷都應付不過來。迫於無奈，阿剛家裏每個月還要倒貼幾千塊錢給阿剛，他才能湊夠交房租和買食物的錢。
如此過了幾個月，阿剛的家人已經發現事情不對。
阿剛做得是哪門子的國際人道主義援助工作？！！！
倒貼錢做實驗，倒貼錢幫島國爭取明年的諾貝爾獎嗎？！！！
而實驗室老板拿捏住阿剛的短板，他直接放話給阿剛：“我們這種規格的實驗室在中國非常少，就算你回國，你也進不了這種規格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