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失望

  像是一道閃電劈到了陸笙的身上，她站在那裏瞪大了眼睛，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沈林風的聲音帶著一種微醺的醉意，聽起來比平時更加誘惑，然而陸笙此時根本沒有任何心情來考慮這些事情，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旁等候的女傭見狀問道：“陸小姐？您沒事吧？”


  陸笙像是根本沒聽到女傭的話，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


  女傭像是覺察到了什麽，她低下頭朝後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了。


  “陸笙。”沈林風的聲音再次響起。


  “。。。”


  “慕雲笙，是誰。”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帶著一種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固執。


  再撒謊。。好像也沒有意義了吧。。陸笙絕望的想著。


  “。。。他是我的。。”陸笙艱難的張開嘴巴，每說一個字都仿佛有一把刀在她心上割了一下。


  “嗬。”沈林風在電話裏冷笑了一下“青梅竹馬？”


  “。。。”


  “我說的對麽，陸大小姐？”沈林風說到這裏幾乎是咬牙切齒，他的語氣盡是嘲諷，陸笙仿佛可以透過電話看到他上揚的嘴角。


  “。。對不起。。”陸笙不知道此時此刻她還能說什麽。


  電話那邊沉默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東窗事發，沈林風會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她設想過的千萬種情景裏，唯獨沒有現在這一種。


  他在電話裏問自己，慕雲笙是誰。


  她想過沈林風當麵質問，想過自己向他坦白，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


  在電話裏說出這個真相，這種感覺，就好想他們兩個的感情一樣，像是一個笑話。


  沈林風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喝了酒才有勇氣打電話來問她，他還在設想著，如果陸笙好好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再好好地道歉，他也許會想以前一樣一時心軟就原諒她了，他們會繼續在一起生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即使他今天已經這麽直白的問出來了，陸笙卻仍然在猶豫，以至於沈林風自己說出了真相，她說的也隻有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她對不起什麽？

  騙了他麽？欺騙他的感情？還是欺騙他的金錢？時間？

  每個人都很討厭欺騙，無非是討厭那種被當作傻瓜的感覺，很多時候，如果對方認真的認錯，也許憤怒的程度就會少了很多。


  但是如果是猶豫，甚至是更多的謊言，那麽憤怒隻會無上限的誇大，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沈林風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至胸腔了充滿了氧氣，他才覺得呼吸變得順暢了些，此時他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失望，說不出多餘的話來，他掛斷了電話。


  如果。。你說你以前和他是青梅竹馬，但是你現在愛的是我，我還會愛你。


  如果。。你說你以前是為了他的眼睛才來到我身邊，但是你現在愛的是我，我也會愛你。


  如果。。你說你在我們相處的時間中愛上了我，忘記了他，我也會愛你。


  我已經卑微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麽。。


  為什麽。。你說出來的那三個字。


  卻是“對不起”。


  對不起。


  多麽無力又讓人失望的詞語啊。


  沈林風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伸出一隻手揉著自己的眉心。


  他一向想要什麽女人就有什麽女人，他曾幾何時會在一段感情中做到這種地步，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了，得到了什麽？

  。。。


  陸笙聽到話筒裏麵傳來冷漠的嘟嘟聲，她的手仍然拿著電話放在耳邊，此刻她好像什麽都看不到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腦子裏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耳朵裏是剛剛沈林風問她的那個問題。


  “慕雲笙到底是是是誰？”


  “慕雲笙，是誰？”


  她該怎麽回答他？

  說他是自己的青梅竹馬？說他是自己從小就喜歡的人？還是說他是自己曾經的未婚夫？

  腦子裏轉了幾百幾千個彎，她能說的也隻有對不起。


  ?即便是她再說什麽也沒用了吧。


  誰會再去相信一個欺騙自己的人呢？


  陸笙苦笑著想到，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累，頭昏，一種天旋地轉的異樣感，有那麽一瞬間，自己的身體仿佛像一片羽毛，輕盈的不可思議。


  “陸小姐！陸小姐！”


  女傭慌忙的叫喊聲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陸笙想要開口應她，但是她似乎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和思想，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汪深潭，那潭水深不見底。。。


  。。。


  沈林風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曾經每天都想要早些回來，在早些回來，因為一回來就可以看到那張生動活潑的臉龐。


  然而現在他每天都不想回來，不想再去想那些讓他痛苦的事情。


  但是劉媽打來的電話終究還是讓他不受控製的開車回到了藍灣別墅，有時候，人的思想是不受自己的控製的。


  “她在哪兒。”


  沈林風沉聲問道，看著劉媽有些驚慌的臉。


  “陸小姐在客房，昏睡了幾個小時，現在已經醒了。”劉媽見到沈林風果然回來了，心下想著他終究還是擔心陸笙的，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醫生來看了麽。”


  “陸小姐不願意看醫生。”


  沈林風聞言皺了皺眉頭：“隨便她。”


  他說完就下意識的想轉身離開，劉媽趕忙叫住了他。


  “沈先生，要不您。。還是去看看她吧。。有什麽事情，兩個人總要好好說說才行啊，事情說開了，興許就好了呢？”劉媽小心翼翼的勸說著。


  沈林風扭過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劉媽見狀又接著說道：“沈先生，劉媽在您這裏也有好幾年了，就當給我這張老臉個麵子，去看看她吧。”


  沈林風聽了劉媽的話像是在猶豫，他的眼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最終他還是歎了口氣，停下了出門的動作，外麵的衣服也沒脫，直接朝樓上走去。


  陸笙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知道沈林風今天會不會回來。


  他好像很久沒有回來了。


  他們兩個人，好像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以前那種打打鬧鬧的日子仿佛已經一去不複返，再也不見了。


  突然她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沒有去看是誰，直接開口道：“我不看醫生。”


  “是我。”一聲熟悉的男聲傳來，陸笙的心跳一下子停滯了。


  她緩緩扭過頭看向房門處，看到沈林風就站在那裏，他伸出手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