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6章 柳妍伸援手
柳妍聽到顧詔投案自首的消息,頓時懵了。
簡隨農被人打成重傷,顧詔奮不顧身救人,襲擊派出所!
她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看著韓旭那張張合合的嘴巴,怎麽感覺眼前晃得厲害呢?
“柳科長,柳科長,快想想辦法吧。您是幹部,救救顧廠長吧。”韓旭到底年輕,還沒有經曆過什麽風浪,隻有按照顧詔的吩咐求助於柳妍。
周茜兮在一旁早就聽傻了,眼淚撲撲的往下落。
柳妍勉強定住精神,迅速詢問了事情發生的原因,等到韓旭說到他們出了這裏直奔派出所而去的時候,柳妍就感覺到一絲怪異。好像這個顧詔知道要發生這件事似的,完全是有目的的針對嘛。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間,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事情真相,也好組織語言。
韓旭雖然慌亂,但是敘述還是非常清晰的,甚至連簡隨農挨了多少打都說得挺清楚。他的心思活泛,已經隱約猜出點什麽。
柳妍點點頭,對韓旭說道:“好的,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一定要記得,你們的尼龍棒是廠裏準備增添的業務,你們這是取了樣品請顧廠長拿主意的。”
笑話,沒事身上帶著尼龍棒,還帶著幾個年輕人,顧廠長是不是早就準備去派出所打人,簡隨農等人隻是適逢其會啊?
這樣的破綻不能留下,韓旭也醒悟過來,馬上跟幾個小年輕對口供。
柳妍雙手使勁搓了搓標致的臉蛋,對周茜兮微笑道:“周姐,你這個電話,是不是全國通的?”
周茜兮本來已經沒了主意,聽柳妍這麽詢問,連忙回答道:“是的,顧廠長說,以後光北的大棚菜要遍布全省甚至全國,直接安個全國通,省得麻煩了。”
柳妍點頭微笑,雍容之感撲麵而來,讓周茜兮不由自慚形穢。
拿起電話,柳妍輕輕咳嗽,清了清嗓子,隨即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你好,請問哪位?”聲音中傳來成熟低沉的男中音,頗具威嚴。
“是胡伯伯嗎?我是柳妍啊。”
“柳妍,是你這丫頭啊。哈哈,怎樣,聽說你去了西清地區,對基層的工作適應嗎?”
地區行政,對於這男人來說竟然還算是基層,隻要是在官場內混過的人都知道,隻有一個地方的行政官員才會這麽大的口氣。
俗話說得好,不到天都,不知官小,不到望海,不知錢少,不到瓊山,不知腎孬。隻有天都的行政官員,對於天都以外的地方,才會統稱為基層。
柳妍笑道:“胡伯伯,我就是追尋偉大領導的教導,鍛煉自己,就算不適應也隻有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啦。”
電話中傳來爽朗的大笑,隨即問道:“柳妍啊,你可是輕易不給胡伯伯打電話的。說吧,有什麽為難事想讓胡伯伯幫忙啊?話可說在前麵,不能搞特殊啊。”
柳妍自然是奉承話說出,小女兒的嬌態顯現出來,等到跟胡伯伯說了會兒話,柳妍才放下笑容,低聲問道:“胡伯伯,簡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吧?”
周茜兮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來,隨即看到柳妍的眉頭微微一皺,連忙向外麵走去。她不是沒有眼力勁,柳妍這個電話可是關係著顧詔會不會有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柳妍有什麽忌諱。
柳妍的目光也恰恰落在周茜兮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眼色。
“那個……既然簡爺爺心髒有些不好,那我就像您匯報吧,是不是告訴他老人家,您自己看著辦。”柳妍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把顧詔的事情向胡伯伯作了說明,同時告訴胡伯伯,簡隨農現在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問題不是太大,但是有內出血的跡象,市院正在聯係省院。
“什麽!”原本溫文爾雅的胡伯伯陡然爆出一聲大喝,隨即電話便掛上了。
柳妍拍拍胸脯,既然胡伯伯已經怒了,那後麵的事就不該她操心了。顧詔,看你牛氣哄哄的,在靜蓮指點江山,還沾了本姑娘的便宜,就在市局裏麵好好的吃點苦頭吧,省得總是那麽傲氣。
誰說女人不記仇,像美女柳科長這種知性美女,內心的小惡魔偶然也會揮舞起小叉子的。
但是,讓柳大科長沒想到的是,因為顧詔這件事非常突兀,又非常的敏感,這位始作俑者並沒有受到突擊審訊,而是被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直接拎進了審訊室親自看管起來了。
顧詔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刑偵大隊長徐永翰坐沒坐相的往椅子上一靠,兩隻大腳毫無形象的往桌子上一搭,衝顧詔勾勾手指頭,問道:“有煙沒?”
顧詔一樂,從口袋裏麵掏出一盒蝴蝶泉扔了過去。
徐永翰拿起來一看,笑道:“行啊,檔次不低,挺有錢的。”
“一般煙吧。”顧詔微笑。一塊二的煙,顧詔還真沒看在眼裏。
徐永翰點上一根,又扔給顧詔一根,便把煙盒放在了桌子上,問道:“光北來的?”
顧詔點點頭,實誠的回答道:“光北機械廠廠長顧詔。”
徐永翰倒吸了口涼氣。光北朝陽機械廠那是市裏的產業,副處級的架子,這麽說顧詔這個看上去連二十歲都有點玄乎的年輕人竟然是副處級?這可是逆了天了,怪不得剛一進門的時候就有人同誌自己,局長和副局長們都去市裏開會了,讓他暫時按兵不動,不能搞突擊審訊,也不能讓顧詔接觸別人。
“你真行。”徐永翰衝著顧詔伸了伸大拇指。局裏的消息傳得快,雖然是星期天,但是這麽大的案子,全局都動員起來了。被放倒的是誰,那是管中寒,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的兒子,還是區派出所的副所長。本來以為顧詔這次肯定是死定了,但是人家本身就有著等同副縣長的行政級別,人家能沒後台?
不過,管中寒那人,徐永翰也是很看不慣的,歪瓜裂棗也往公安部門塞,也不知道上級是怎麽想的。公安係統是垂直管理,要說常務副市長的兒子,安在這種執法部門裏麵,撐撐臉也沒什麽,可那家夥脫了那層皮,比街道上的流氓還有流氓。對此徐大隊長還是非常惱火的。不過,因為沒有什麽太大的接觸,所以徐永翰也就是看在眼裏放在心裏。今天突然有人奮不顧人把管中寒放倒了,徐永翰心裏還是非常痛快的。
看著顧詔臉上波瀾不驚,徐永翰的好奇心便被勾引上來了,幹刑偵的,最喜歡的就是追根問底。他把大腳撤下來,身子往前一傾,低聲問道:“我說兄弟,為什麽呀?”
顧詔臉色一正,反問道:“請問這算是正式審問嗎?如果算的話,我要求有兩名審訊員和記錄員。”
喲,這位還門兒清,知道審訊的道道。徐永翰的興趣更大了,嘿嘿笑道:“行啊兄弟,在係統裏麵呆過?”
顧詔搖搖頭。
徐永翰看看房門,關得挺死,也沒有啥腳步聲,便擺擺手說道:“行啦,知道你小子有恃無恐,你們這就是神仙打架,不知道遭殃的是誰。”
顧詔也樂了起來,徐永翰這麽說,倒是有點意思了。他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其實吧,我這也就算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徐永翰的眼珠子就瞪了起來,這小子夠沉著的啊,這裏還沒有審問,他自己倒是把事件定性了。他以為他是誰,天都那邊的政法委書記?
顧詔也不解釋,自顧自的點上一根煙,悠哉不已。
徐永翰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主,也覺得很有意思,悶頭抽了幾口煙,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問道:“真的是你動的管中寒?”
顧詔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果不算是審問,請你說明你的身份。”
徐永翰又是伸出大拇指,對顧詔讚歎一聲,表示對顧詔這種不卑不亢表示讚賞,隨即說道:“東湖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徐永翰就是我了,外號徐大炮仗。”
外號竟然是炮仗,那這人的脾氣應該是比較火爆的。不過顧詔倒是覺得,徐永翰這人倒是挺精明的。
無論是聽了上級的指示也罷,他自己的解讀也罷,反正這時候不提審他顧詔,就有不錯的政治敏感性。要知道隻要提審有了口供,那顧詔的履曆表上可就留下了濃濃的汙點,對顧詔這個年輕副處的政治生命傷害非常大。如今不審問不做口供,等事情明了了,一旦顧詔背後的勢力占上風,那顧詔拍拍衣服走人,就當是來市局這邊喝茶聊天了。
“額,不知道人打得怎麽樣。”徐永翰沒有擺臉子,顧詔也沒有黑著臉。
“還行,我看了,就是腦袋開了個小瓢,縫幾針的事。”徐永翰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下手的可夠狠,專門衝著腦袋招呼,沒有其他的外傷。”
顧詔點點頭,繼續抽煙。管中寒是沒什麽事,不過簡隨農就不知道怎麽樣了,要萬一簡隨農有什麽嚴重後果,他顧詔可能也要陪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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