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新生的傅家
寒冬的早晨,皇城那繁華的街道上傳來了隱隱約約的鏟雪聲,再這樣寒冷的日子裏通常是不會有多少人出來晃悠,隻是今日卻有些不一樣,城西的一處地方,早早地便圍聚了許多百姓,來來往往的分外熱鬧。
突然,劇烈的炮竹聲傳來,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勝邪站在一旁,眼底間滿是盈盈的笑意,爆竹聲閉,幾個下人模樣的男子一把扯下了蓋在門匾上的紅布,刹那間,蘭草傅三個字便露出了出來。
頓時周圍又激起了一片喧嘩,相互小聲議論著什麽,而蘭草傅的家主傅蘭正站在大門外,一雙堅定的眸子平靜地掃視著周圍的人,她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麵對什麽,但現在也由不得她退縮了。
“今日是蘭草傅重新開設的日子,多謝諸位肯來捧場,我蘭草傅在南秦已經有百年基業,即使一時受困,也終有再達高峰的一天。”傅蘭清冷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冷靜自若的麵容完全不像是一個花樣少女。
“說得好聽,我記得傅家不是已經被滅族了嗎?蘭草傅早就已經被連根拔起,如今傅家隻怕也就隻剩下她一人了吧,就這樣還想重新設立蘭草傅?做什麽夢呢。”
突然,人群中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質疑聲。
有了一個人的開頭,周圍的百姓們也不禁跟著附和了起來,都說落水的鳳凰不如雞,無論傅家從前有多麽龐大,如今也隻是個苟延殘喘的家族罷了,這些百姓又如何能將傅蘭放在眼裏。
傅蘭聞言寒了寒眸子,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的地方,隻是抬眉幽幽地掃視了一周,隨後才清亮地說道:“蘭草傅是滅了不錯,可傅家人還沒死絕,我身為傅家的嫡女,蘭草傅的現任家主,絕不會就這麽放棄傅家,隻要我傅家子孫還在,蘭草傅就永遠不會亡。”
周圍的人聞言皆是一愣,心中倒有些佩服這個女子。
勝邪輕輕眯著眼,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管怎麽樣傅家在南秦都有著一定的名望,隻要有人起了個頭,那麽便會有不少的人跟著一起擁立,想讓傅家重回當年的榮耀也並非什麽難事。
前提是這個時候能少一些礙事的人。
“傅家的人還真是好誌氣啊,就算隻剩下了一個女人,也不忘振興家門。”突然身邊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勝邪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扭頭望去,隻見人群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藍衣的女子,模樣長得倒還算清秀,五官還有些稚嫩,原本應該是挺順眼的一張臉,然而那濃烈的妝容卻令人大倒胃口,著實像個三十多歲的老鴇一般。
女子身後還跟了幾個人,他們身上的衣著都還算得體,布料也都是上等的錦緞,腰間還掛著不俗的玉佩,看樣子身份地位都不會低。
傅蘭顯然也注意到了她們,頓時臉色便冷冽了下來,說道:“三小姐大駕光臨,是我們蘭草傅的榮幸。”
“行了,少來這些客套話,今日我聽說皇城中竟又出現了一個蘭草傅,這才好奇來瞧瞧,沒想到還真的是你,我說傅蘭啊,你好好一個罪女不躲得遠遠的反而出來四處晃悠,還妄想著什麽振興傅家?你莫不是已經忘了自己隻是個廢人了吧。”藍衣女子嘲諷地說道。
不遠處的勝邪挑眉輕笑,倒是對這個女子多了些興趣,隨即扭頭向身旁的花葉問道:“你可認得她們?”
花葉頓了頓,輕聲說道:“為首的那個藍衣女子是花家的三小姐,花軌的小女兒花曉兒,從小便深得寵愛,性子嬌蠻無禮,而她身旁的那個男子是花軌的長子花雲浩,據說他對藥理頗有天賦,一直都被當做下一任家主來培養,而他們身後的那幾個,應該就是些世家少爺罷了。”
“這麽說起來那兩人還是你的兄長和妹妹了?”勝邪輕笑著說道。
花葉聞言愣了愣,平淡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緒,對他來說花家的已經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這兩人自然也與自己無關。
勝邪輕笑了兩聲,隨即又扭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的那幾人。
傅蘭不悅地掃了藍衣女子一眼,從前她們也有過一些交集,隻是那人一向不討喜,性子也頗為驕縱,再加上花傅兩家一直是宿敵,所以她們的關係也算井水不犯河水,怎知今日竟然會出來搗亂。
“今日蘭草傅重新開設,正堂內已經準備好了上好的靈藥,諸位可以慢慢挑選。”傅蘭並沒有搭理他們,隻是平靜地說了句,給了身旁的下人們一個眼神,眾人立馬了然,急忙將外邊的人都給領了進去。
然而花曉兒她們顯然沒打算這麽放過傅蘭,片刻過後又慢悠悠地走上前來不屑地瞥著大堂的擺設。眼角的嫌棄嘲諷十分明顯,隻見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我還當傅家會有多麽大的手筆,原來也不過如此嘛,這麽小的一個地方,裏邊的東西真是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你們看看那上邊的丹藥,這種東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啊?我看傅家真是墮落了,這種小地方也就隻有些沒見識的小百姓才會來。”
花曉兒的話音一出,周圍不少的人都愣了下來,饒是誰被這樣說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而花曉兒她們顯然還沒玩夠,又慢悠悠地在大堂內轉悠了許久,臉上的嘲諷之意更甚,最後她才又將目光落到了傅蘭身上。
“傅蘭,我聽說當初你們傅家被滅門的時候你受了重傷,就連給旁人把脈都做不到了,整個人都像廢了一般,也不知你現在的身子可好些了?若沒好你又有什麽能耐敢振興傅家啊?”
“我現在好得很,就不勞三小姐掛心了。”傅蘭平靜地說道。
“你也不用客氣,本姑娘的向來心善,關心關心你也是應當的,對了,我聽說你那舅舅可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的,現在他的傷勢如何了?”
“我舅舅他很好。”傅蘭懶得跟這人一般見識,話音一落便打算轉身離去。
而這時花曉兒卻突然伸出了手,霎時間空氣中彌漫起了一抹淡淡的香氣,傅蘭微微一愣,隨即便凝神向身旁躲了過去。
花曉兒沒想到這人竟能躲過自己的攻擊,頓時心中便有些不甘心,二話不說又抄起了手中的藥散開始了攻擊。
傅蘭眯了眯眼,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家夥是想來找麻煩的,而且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倘若不早些解決隻怕今日蘭草傅也別想開業了。
寒了寒眸子,傅蘭也迅速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長劍一舞,立馬便擋住了那人手中的藥散,花曉兒頓時一驚,正想著使些其它的劇毒,誰知這時傅蘭卻一個躍身繞到了自己身後,刹那間長劍一掙,透著寒光的劍身照得她眼睛生疼,脖頸處也被死死控製住無法再動半分。
“你!你的武功不是已經廢了嗎!”花曉兒憤怒地叫道。
傅蘭輕輕瞥了她一眼,眼底間滿是冰冷:“三小姐說笑了,我是醫者,武功廢了再重新練不就是了。”
花曉兒聞言氣結,急忙扭過望著身旁的男子:“大哥!救我。”
花雲浩看在眼裏,心底也是分外訝異,而自己的妹妹此時正被人控製在手中,他也不及多想,腰間的佩劍一動,作勢便要上前。
這時空氣中突然傳出了一陣異響,隻聽‘嗖——’的一聲,眼前恍然飛過了一把銀簪。
刹那間花雲浩手中的佩劍落地,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眾人皆是一怔,反應了許久才朝著銀簪的方向看去。
隻見兩個穿著白色衣袍的人正悠悠地走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麵紗並不能看清他們的樣貌,但那雙明亮惑人的眼眸就已經足以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勝邪眉眼間還帶著輕輕地笑意,惑人的眼神在那幾人身上遊離著,然而這個看似柔和的人身上卻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寒氣,直直使得眾人直打哆嗦。
“今日是蘭草傅重新開設的日子,熱鬧過頭了就不太好了。”勝邪輕笑著說道。
“你是什麽東西!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們是誰!”花曉兒不悅地說道。
“曉兒不得無禮!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邪醫姑娘了。”花雲浩平靜地說道。
花曉兒本還想說什麽,然而瞧見了大哥的眼神也隻得老實地閉了嘴。
花雲浩冷眼看著眼前的人,沒想到竟然會在蘭草傅的地方遇見她:“今日有幸能見到邪醫姑娘,是在下的榮幸,隻不過這事是我們與傅家的私事,還請邪醫姑娘能行個方便。”
勝邪聞言輕笑出聲:“這個方便我怕是行不了了,再怎麽說蘭草傅的開設我也有一部分的功勞,這裏邊的所有丹藥可都是我親自煉成的,正打算著靠蘭草傅的地方好好賺一筆呢,結果你們突然出現卻攪成了這個樣子,這樣的話本邪醫隻怕會不大高興啊。”